英雄也只是震驚了一會,就回過神來,順着姜笑依的不多時就已想明白,剛纔爲何會出現那麼詭異的一幕。
之所以會聲落頭斷,並不是因爲少年的速度有多快,快過他們的肉眼和神識查探,而純粹的是因爲光的因素!
就在這白衣青年身邊三尺處的空間,正懸浮着一把劍。剛纔那十餘人,就是毫無反抗的死在這把劍下。
大家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爲光線扭曲!
白衣青年把經過這把劍周圍的光線,完全的扭曲繞過,造成衆人視覺上的缺失。而且又以幻術隱瞞了這把劍的存在,造成衆人靈識感應中,沒有這把劍存在的假象。
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先前那令人震怖的那一幕。而其實早在白衣青年說話時,他身邊的劍就已經動了。剛纔那十幾人,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被這把沈英雄尚還查探不出具體形狀的劍割去了腦袋。
不過即使已經明瞭了因由,沈英雄依舊是不寒而慄。眼前這人是擁有光系異能無疑了,這樣的血脈能力,不單是攻擊力強大之極,僅在黑洞之下,其在幻術上的成就,也是舉世無有其匹。因爲任何幻術的使用,都必須利用光線,來達成幻術效果,而這一點,沒人能比眼前這人做得更好。剛纔那十幾人,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死去,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樣的人,除非是沈英雄能夠晉位金丹。否則地話,絕非是他所能抗衡。估算的結果。即便是在有防備地情況下,在這個青年面前,他也撐不過十分鐘。所以最好有多遠就躲多遠,身邊的夥伴中,也只有姜笑依和擁有冰系能力,並且已是金丹期的姜笑雲才能對抗壓制此人。
那白衣青年殺人之後。表情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也沒有多做停留,仍是雙手籠在袖中,向姜笑依他們這邊走來,不多時就到了三人面前。
相視着苦笑一聲後,姜笑依和沈英雄趕忙讓到一旁。之所以會如此,倒不是懼了他,而是在他們眼中看來,這青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是因爲別人擋了道路,就怒而殺人。爲了這樣的小事,和這人起衝突。確實是極不划算。
仿似沒看見三人一般,白衣青年眼瞼低垂。徑自從過道中間通過。而就在姜笑依和沈英雄以爲無事地時候,那白衣青年卻突然回過頭來,衝着姜笑依笑了笑。用那雙始終帶着些憂傷悵惘的眸子,和紫發少年的眼睛對視着,
一霎那間,兩人的視線。就像是黑暗中兩條對行的電流,交擊糾纏,火花四濺!
“你,很不錯!你一定以爲我是個瘋子,但我不是,”
看着說完剛纔那番話之後,就轉頭離去的背影,姜笑依不由爲之楞了楞。前面一句的意思他知道,能看穿他的幻術,自然本身有着相當的實力。可是後面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白衣青年,殺死這十幾人。並非是因爲擋了他地道路,而是另有緣故?
“好傢伙,這十一人裡面竟有兩名金丹!這麼多高手,居然連一點異常都沒有察覺到,這種幻術,確實是聳人聽聞。那個人,應該就是和你併爲五方皺龍之一、燕國北辰劍派的仲孫召奴吧?”
不知何時,沈英雄已經到了那十幾具屍體旁,勘察着現場。因爲是束聲說話,這節車廂內坐在窗旁地幾位南天帝宮弟子,也未曾聽見。他們此時,仍舊是以呆滯的表情看着那些無頭屍體。
沈英雄之所以會知道五方雛龍,是因爲姜笑依和明非真人之間的關係。他也知道,自己在各大情報組織中的評價,是雛虎級別。在剛開始聽說的時候,還有些不服氣。但是今日,卻不得不承認,這些情報機構的評估還是相當準確地。自己的實力比起仲孫召奴來,確實是差得不止一星半點。因此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沈英雄的語氣,也不自覺的隱約帶了一絲佩服。
“應是此人沒錯!劍修,光系能力者,資料都對得上。而且除了他之外,同輩的年輕人中,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夠使出這般的手段。”
看着那穿着素白色道服的青年消失在車廂門後,姜笑依臉露深思之色。剛纔他雖然看破了仲孫召奴殺人的手段,不過心中卻總有種感覺,眼前這青年的實力,絕不會僅僅只是如此。那種極度地危險感覺,就如幾個月前,席白所帶給他的差相彷彿。而若是他地直覺沒錯,那麼這人,必然又是一位生死大敵。
回到了姜笑依的身旁,沈英雄微微一笑道:“昨天那席白說過,五方雛龍全數匯聚在此。卻不知道除了你們之外的另兩位,到底是何模樣?實力又是如何?老實說,席白和公孫召奴的戰力,都和阿笑你在伯仲之間。但若說他們在智慧方面,也能和你並駕齊驅,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呵呵!英雄,這你可就錯了。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人在這方面比我強的,還不是什麼——”姜笑依笑着反駁,正說話間,突覺軌道列車的列身一陣劇烈的晃動。他的眼神微微一凝,看向了車頭的方向。
大戰,終於來臨了麼?
“都上車頂!”
匆匆打了聲招呼,姜笑依就穿出窗外,身形如燕子一般折轉,來到車廂之上。呈現在他面前的,卻是如末日來臨一般的景象。
此時千米之上的高空之中,正在迅速匯聚着黑壓壓一片巨大的雨雲,水桶般粗大的電流,在雲中不斷延伸穿梭着。傳出一連片劈里啪啦的轟隆聲響。黑雲之下,漂浮着九十餘位服
的修真者。緊隨着列車地速度而移動,始終保持在行的位置。
而在地面。就在列車前段地右側不遠處,一道人影向列車所在的方向疾奔而來。附近南天帝宮的人,無論修爲高底,都在全力出手截殺。火球、冰箭、風刃、冰槍、石刺,地陷等等元素攻擊手段,接二連三的攻擊着那道人影。雖然由於那人影的身法極其詭異的緣故。而未能傷及那人分毫。但是那令人爲之炫目地聲勢,再配合此時的天象,竟然形成一種天塌地陷般的畫面。
而那些爆裂火球炸開之後,所激起的氣浪,幾乎將這列比之姜笑依前世時所坐過的同類車型,要整整寬上數倍的浮游軌道車,給生生掀翻。若不是有人強以真力強壓着,此時早就脫離軌道。而這也是剛纔列車,突然發生震動的因由。
沈英雄和姜竹心也緊隨姜笑依之後上了車頂,目中所見。也讓二人臉露駭然之色。儘管書本上早就有說過,當修爲到達極致之時。足以操縱天象。但是書中的描述,畢竟不如自己親眼所見那般令人震撼。
其實這樣的攻擊密度,那道人影的奔騰術即使再怎麼精妙,此時也早就中招了。然而每當南天帝宮那些弟子道法完成之時,卻總有股莫名地力量,引導着這些火球風刃。偏離原來預定的軌跡。而後又和那道人影,巧之又巧地擦身而過。
南天帝宮的人,自然也對此心知肚明。作俑者,無非是天空中的那些飛天高手。不過一來苦於沒有證據,二來上面的意思,也是不到萬不得已,就絕不能和這些人翻臉,因此都是忍氣一言不發。手裡道法匯聚的速度,卻再次加速了幾分,對於法術的控制也投入了更多地精力
而就在那人影。即將接近列車十米處之時,雨雲中的電流強度。終於擊破上下千米的空氣絕緣。在一陣刺眼的光芒過後,青紫色的雷電,如巨龍一般,張牙舞爪的向那人影衝擊而來。若是真的被擊實,數百萬伏強度的電流,不但能將地面那人要粉身碎骨,就連他身週數百米方圓,包括旁邊的浮游軌道車在內,都要化爲齏粉。
而直到這時候,姜笑依和沈英雄才知道,這雨雲乃是由南天帝宮方面的高手所聚。再看這道雷電地威勢,和那短暫之極的聚集時間,只怕其修爲戰力,怎麼也得是在2S級|地人到底身在何方,不過想來,也定然是在空中那羣飛天高手之中。
那道青雷,遠遠看着還沒什麼,但是到了近前,姜笑依他們才體會到那毀天滅地般的威能。足足有十個水桶般粗細的電流,刺破空氣泄流而下,青藍色的雷光閃耀不絕,不時還有分支電流從主幹蔓延伸出,劃過三人的身旁的空間,擊向遠處。
這雷電的威力,雖然只是比姜笑依半個月前所見的天罡太乙術,高上那麼一個級別。但是其發動時的威勢,卻遠非天罡太乙術相比。繞是姜笑依擁有不動本心,這一刻,也差點爲之心動神搖。若非是他深信,空中那些個高段修真者中的絕大部分,都不願見這浮游軌道車,也在這威力恐怖的巨雷中毀滅消失。差點就要不顧一切,轉身遁逃,逃得離這些變態越遠越好。
不出姜笑依的所料,就在青雷距離地面不足十米的時刻,空中有人出手了。三層金黃色半透明的護罩,突然而然的出現在那道人影和列車的上方。結構稍有不同,顯然是非別出自三人之手。青色雷龍以銳不可當之勢,擊穿了第一層,第二層。卻在穿越第三層的時候,被硬生生的攔了下來,已是強弩之末的青雷,不斷的在透明護罩的上方出盤延伸展,卻始終無法越過雷池一步。最終慢慢耗盡最後一絲電力,漸漸的在衆人的視野當中縮小消失。
“敢問諸位道友,今日爲何定要阻我南天帝宮,誅殺殺人奪寶的兇手?”
聲浪從半空中滾滾而來,姜笑依擁有鷹眼能力,視力要遠比沈英雄他們二人爲佳,儘管是隔着數百米的高空,他仍舊準確的找到這聲浪的來源。那是空中高手羣中,一個五十餘歲,精神矍爍的微胖老者。由於聲音傳播的特性,待姜笑依看過去時,那老者已經閉上了嘴巴。而在這老者身旁,又有着六人,如羣星拱月般圍在他身旁。姜笑依在昨天和今早,所見過的那位楚人傑,赫然也在其內。
這幾人顯然是被圍在其內,臉上卻並無懼意。以那說話的老者爲天樞之位,在空中呈七星北斗狀排列。正是一個標準的七星陣型。各人手持長劍,平平向外伸展。一股股的如洪流般的浩然元力,在陣型中穿插圍繞着,隱然間有當者辟易之勢。
所謂北斗七星,一曰天樞、二曰天璇、三曰天璣、四曰天權、五曰玉衡、六曰開陽、七曰搖光。星位在太微之北,樞爲天,璇爲地,璣爲人,權爲時,衡爲音,開陽爲律,瑤光爲星。
而在姜笑依所習的道法知識當中,北斗七星並不單單只是天上的星星而已。它們同樣也是道術幾何之中,最佳的元力組合方式之一。
七人結成的劍陣,氣息內斂,並無普通邪道修真那般的狂暴兇戾之氣,反而中正平和。顯然結陣的這幾人,修爲差不多都已到了返璞歸真,萬流歸宗的地步。這樣的劍陣,其威力,無疑比姜笑依他們前些日子所見,公冶家的三才昊陽劍陣更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