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望了望旁邊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姜竹心,果見這 表情,但是其手臂卻青筋暴露,目內隱現血紋。牙齒更是緊緊咬着下 脣,一縷血絲從嘴角處流下,顯然是在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那個老人,竟真的是公冶仲謀!”沈英雄眼睛猛地圓睜,目內訝色盡顯:“可是在這鐘時候,他身爲公冶家的家主,不在東海不夜城坐鎮,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具體原因是不清楚,不過想來,這裡應該是有讓他心動的東西,能夠讓他的家族反敗爲勝利的東西吧?”姜笑依苦笑着用猜測的語氣說道:“其實他到底是因何原因來到這裡,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才能挽回目前的局面。”
“可是阿笑,那公冶仲謀,現在還不能確定你的身份呀?他之所以知道你就在這輛車上,應該是因爲席白。不過他也不敢完全相信他們的吧?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天晚上的試探之舉了,而是直接命令公冶家族,全力攻擊通定城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事前在通定城的安排,應該會讓公冶家更加疑神疑鬼,讓公冶仲謀更加懷疑消息的真實性纔對。而你今天晚上的表現,也足以讓公冶仲謀推翻自己的判斷。既然如此,又何必急着回 去?”
“呵呵!不錯啊!英雄,竟然能想到這麼多。”姜笑依先是欣慰地拍了拍沈英雄的肩膀,而後又搖頭道:“英雄。你推測地都沒錯,不過卻忽略了那公冶仲謀的性格。這老頭生性多疑。所以纔不能確定我地身份。不過也正因爲他是個多疑之人,所以一旦起疑,就絕不會輕易釋疑,必然會時時刻刻的監視我試探我。你以爲這樣的情況,我能夠在他面前把身份隱瞞多久。與其到發現時候的不知所措,倒不如干脆的返 回。”
“這倒也是!”沈英雄想了想。點頭同意道:“不過,南天帝宮的人就守在外面,想在不驚動他們地情況下離開,只怕不容易。”
“這點我自然想到了,所以纔會選擇獨自一人在子時走。那時候南天帝宮的監控,必然要比平時鬆懈許多。以我的空間能力,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姜笑依打開了包廂右側的車窗,伸頭向外面望去。只見外面南天帝宮的弟子,正圍着列車佈哨,形成三道防線。而其中的幾個暗哨。若不是他的鷹眼透視,還發現不了。此外。人數也比起初攔車之時多了不少,顯然是緊急抽調來,光是這一側,就有百餘名修爲不弱的弟子。大部分都相當年輕,顯然也是門中的佼佼者。想要瞞過他們,確實需要費一番功夫。
“可是——阿笑。你有沒有想過——”沈英雄皺眉質疑道:“既然公冶仲謀還在懷疑你地身份,那麼想必他也不會忽略你連夜遁走的可 能。而且那席白,只怕他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讓你回去。”
“哈哈!放心,這兩人早在我地計算之內,到時候我自然會有辦 法。“
“那麼你離開之後了?又打算怎麼辦?這裡離通定城可是有着三千多公里的路程!”
姜笑依有些苦惱的拍了拍額頭,以前沈英雄不考慮這些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多問題的。一時間,他倒懷念起幾年前,那個只知道按照他吩咐去做,從來不問因由的少年。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用衝靈丹支撐。以我現在地七色奔影術的造詣,一路不停歇的話。應該會在十二個小時內,會到通定城。“
“可是這樣你的經脈會毀掉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想要徹底痊癒的話,幾乎不可能。而且很可能終生都沒法進至真人境!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麼?”沈英雄的眸中,驟然熠熠生輝,一把將姜笑依扯到一旁,而自己則欄在了窗前。
“其他的辦法啊——”姜笑依坐倒在旁邊的臥鋪上,仰頭望着天花板,嘴角彎出無比苦澀地笑意。其他的辦法,他還真地沒有,這次看來是被逼到絕境了。
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手底下沒有一張可靠,並且成規模的情報網的緣故。若是早知道這裡,會有讓各大門派都趨之若騖的神器出世,他跟本就不會在這時候,靠近這一區域。而明非真人雖然對他還不錯,統轄下的控鶴堂,在皓月行省內對他的情報支持,可說是不遺餘力,但是在其他方面,是不可能沒有保留。說起來,先前在和那接頭人接觸的時候,那個中年當時似乎還有話未曾說完來 着——
正冥思苦想的時候,包廂的門外,忽而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響。姜笑依不由詫異的和沈英雄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們?
兩人正要以神識向外探測時,姜竹心卻徑自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着的,是容貌極爲陌生的一老一少,然而此時姜笑依卻大喜過望。就如席白的那雙眼睛,令他印象深刻一般。那少女清冷的眼神,同樣讓他終生都難以忘懷。而且,這兩人的到來,也意味着他現在面對的難題,可以迎刃而解。
“呵呵,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你!不過也好,有你們幾個在的話,那麼這一次,我們天闕門就更有把握了。”
那老頭一臉懶散的笑容走進包廂之內,而就在這一剎那,那老態龍鍾的形態,就消失無蹤。無論是行走還是語氣,甚或是聲音,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傢伙,偏偏在他臉部和暴露在外的肌膚上,佈滿了深刻的皺紋。
與緊緊盯着這老者的沈英雄不同,姜笑依從始至終。眼睛都只看着一個
那就是那女孩地眼睛。而這位相貌平凡的少女。自. 後,那雙清冷生輝地眼睛,也同樣只放在姜笑依一人身上。冰冷在融 化,溫柔和羞澀悄悄的襲上了如剪水秋瞳般的雙眸之中。
姜笑依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刻,同樣是數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在那夜語森林之內。他的幾位好友,也正處在生死取決於一瞬地危機當 中。
“tmd!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變態的?”俯伏在離地二十丈的一根樹枝上,葛天縱雲喘着粗氣,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怪 物’。
那確實是個怪物沒錯!粗壯的四肢,半人半獸般的身軀,從殘存的特徵看來,它的原形,應該是一隻普通虎妖沒錯,然而在這個怪物的頭部,卻有着三個頭顱。而那高達三十四丈。幾乎和那些萬年巨樹等高地的身形。還有幾乎已經實質化,如火焰般跳動地魔氣。混合在一起後,形成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龐大的威勢,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他們這一行人,是在今天凌晨六點,進入幽語森林核心區域的。最初除了發現這裡的魔氣。比之以前的記錄更加濃厚,需要更多地真力來抗拒它的侵蝕,以及一些巨大的足印之外,就沒發現什麼其他的異常之處。而這裡的魔物,除了木屬魔類之外,也同外圍查不多,都是不見蹤影。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一無所獲,準備返回的時候,竟然遇上了這麼一隻怪物。而且至今爲止。已經有兩名同行的金丹級,在它的攻擊下重傷。
“這應該是2s級別的魔物!?? .) : |?? 體強度,都不是普通地s級魔獸可以比擬。”說話的是水無月,這位藍髮青年,此時就站在離葛天縱雲四丈開外地另一根樹枝上。雙眼目不斜視的看着身前那龐大的生物,額角隱約有着汗珠的反光。
“我日!這東西確實tmd難纏!最令人討厭的是,?? 力,竟然比同等級的妖族還厲害一倍有餘。而且周身那實質化的魔氣,就像是火焰一般燙人,還具有着強烈的腐蝕性,不論是攻是守,都是強悍的變態!我討厭這傢伙!”
舒力一邊嘴裡喃喃的咒罵着,一邊努力以真氣和回c混術恢復自己的傷勢。他剛纔近身砍了那怪物一刀,然而結果,卻是不但幾乎無法破 防,身體四肢反而被那爆漲的魔氣所灼傷。就連他的那把大刀,也是傷痕處處。而費盡九牛二老之力,在那怪物身上所留下的淺淺創痕,只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痊癒如初。要知道,那道創痕之所以說淺,其實是想比起這怪物的身形,而得出的結論,論傷口的深度的話,也是深達三尺有餘。然而只是幾秒鐘的功夫,這樣的傷痕就沒了!這種恢復 力,是什麼樣的概念?至少,即使是同等級的妖族和巫族,就無法辦 到!
“這應該就是這些天,夜語森林的魔獸,突然情巢而出的原因吧!妖獸一旦開啓了智慧,就不會再吃食同類,而魔獸卻是實力再強,也完全是沒有理智的。那些魔獸,或者是出於殘存的生存本能,要逃避這個傢伙的捕食。”水無月皺着眉頭,一臉的愁色:“說起來,這些被魔氣感染的獸類,成長也未免太快了些,幾千年前,還只有零星的s級魔獸出現,而現在,s級已經比比皆是,甚至還有這樣的2s級。我擔心這些東西,遲早有一日,會成爲人類除巫族和妖獸之外的又一大敵,而且比前兩者更加可怕。”
“哼!也不過如此而已!沒有智慧的東西,實力再強,也只有任人宰割!而且這樣龐大的體型,破綻實在太多了!”樓千夜一聲冷哼,控弦的右手一鬆,銀箭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如流星一般劃過,直奔正與由五名金丹所組成的五行乾元陣,遙遙對峙的那巨型三頭怪而去,而目標,正是這隻魔獸最右側的一隻巨眼。
感受到危險在迅速靠近,那巨型魔獸一聲怒吼,身形敏捷的向左側移動。可是那巨大的身體,即使怪物的動作再怎麼輕盈,所產生的聲 響,在天闕門這邊的十幾人聽來,也如雷鳴一般。每當它的腳踏在地 上,衆人也感到地面一陣劇烈的晃動。
而就在魔獸即將完全避開樓千夜所發十倍黑洞箭的那一剎那,一股強達三倍的重力,突然而然的加附在魔獸的身上。身形一凝的同時,十倍黑洞箭,最終射在那三頭魔獸中最右側的一隻巨眼上,下一秒,箭尖所具有的破壞力,就把這隻眼睛吞噬大半,留下一個大得令人恐怖的血色空洞。
巨大的疼痛,使得那三頭怪物頓時仰天悲嘶。而正當五行乾元陣嚴陣以待,準備攔截這魔獸針對後方二人的攻擊,水無月抹了抹額角的汗水,雙手爲下一個重力術結印,樓千夜搭箭張弓,黑洞再次在箭尖由小到大出現之時。那三頭怪物,卻做出讓衆人意料之外的舉動。這個無比龐大的傢伙,在掃視了衆人一眼後,竟然當即就轉身而走。
看着在一陣陣的轟然聲響中,迅速遠去的古怪身形,一行人不喜反憂。
以前所遇到的魔獸,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不但技巧全憑本能,也從來都不會逃走。這也是無論人族還是妖族,都對這種魔物並不怎麼在意的原因。而剛纔,佔優勢的,卻明顯不是他們。這,到底意味着什 麼?
難道說,那傢伙已經有了一定的智慧,不想和我們兩敗俱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