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說出了他的條件，非常簡單。
高正陽沉吟了一下，互不侵犯誓約，這個到是容易。
人族和蠻族共存了萬年，彼此已經非常熟悉。雖然積累了許多矛盾，但在天地大劫中，是天然的盟友。
立下誓約，也只是避免雙方無謂的衝突。
兩相果又是什麼？熊霸鄭重其事的作爲要求，肯定不容易拿到手。
“誓約沒問題，兩相果的事情，還請熊王說清楚。”
熊霸點頭說道：“這個當然。九環山深處有一朵陰陽花，百年生葉，百年開花，五百年後，葉落花敗，結成兩顆兩相果。我只要一顆，剩下的一顆留給你。”
高正陽有些疑惑，“兩相果這麼珍貴，其他蠻族不需要麼？”
“九環山是一處很奇異的空間，空間入口每四十五年打開一次。而四十五歲以上的生命，進入空間後，會迅速腐朽死亡。所以，每個人只能進入一次。”
熊霸解釋道：“陰陽花開在陰陽山深處，異獸衆多，還有各種奇異強大生命，危險無比。普通的九階強者，也難以深入。只有像你這般的絕世強者，纔有機會拿到兩相果。”
“兩相果有什麼用？”高正陽問道。
兩相果這麼難得到，熊霸卻知道的特別清楚，這讓高正陽有些懷疑。
熊霸別看樣貌呆萌憨厚，能穩穩掌握蠻族大權，其心機智慧也絕不一般。他立即察覺到了高正陽的疑慮。
這也很正常，兩人本就不熟悉，這樣的大事當然要小心行事。要是高正陽隨口答應了，熊霸反倒不放心。
高正陽的疑慮，正是因爲他有合作誠意纔會認真對待。
“一萬多年了，九環山一直的蠻族的聖地。經過歷代探索，對裡面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幾千年前，蠻族有位絕世強者發現了兩相果。此果蘊藏着陰陽兩種力量，能讓人領悟陰陽之力的奧秘。至於洗髓易筋、煉體強神的效果，反倒不太重要了……”
熊霸耐心的解釋其中緣由。
兩相果的洗髓易筋、煉體強神，對一般的九階來說大有裨益，甚至能直接提升一個小等階。
但到了高正陽、熊霸這個等階，神魂和元氣淬鍊到巔峰，只有進入聖階，才能突破修爲瓶頸。兩相果的靈效，對他們其實沒多少效果。
對他們來說，最關鍵的是兩相果蘊含陰陽之道。領悟了其中法則之妙，就有可能突破到聖階。
熊霸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九環山，可那時候修爲太低，還沒辦法深入陰陽山，也只能無奈的錯過機緣。
蠻族這一代天才強者雖多，卻還沒人能突破九階。根本不可能的都兩相果。
熊霸也是見識了高正陽的武功。對他性格也頗爲欣賞，這才萌生出合作的想法。
陰陽山異獸衆多，各有奇能。也只有高正陽的金剛不破體，才能從容面對各種危險。
而且，高正陽手上的長戟和披風，都是極其強大，威能遠超普通九階神器。
高正陽若是能出手，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當然，要不是天地大劫降臨，熊霸絕不會把此事告訴高正陽，更不會邀請他一起合作。
此次佛誕大典，最讓熊霸震驚不是高正陽，也不無相駕馭天佛的如來神掌，而是西方總壇那位聖階強者。
人界已經有人成聖，證明天地元氣法則改變，聖階不再是可望不可即。
但要成就聖階，也不是並非輕而易舉。
熊霸也看的出來，無相敢公然擊殺西方十萬僧衆，就是步入聖階在即，所以能痛下殺手毫無顧忌。
這次佛誕大典，陸九淵也沒露面。想來，也是在準備進入聖階。
熊霸雖也早有準備，可成就聖階的把握極小。兩相果對他至關重要。
等熊霸詳細介紹了兩相果和九環山，高正陽也生出了濃厚興趣。
蘊含陰陽之道，對他用處太大了。他學會了陰陽大破空拳，就是以陰陽變化爲根基。
七十二層的陰陽大破空拳，雖然是來自妖神，可其精微奧妙又氣魄宏大，似乎比《金剛經》還要高明幾分。足以稱的上神級武學。
可惜，其秘法都印刻在六臂飛猿血脈中。高正陽得到了六臂飛猿的聖核殘片，才學了到此門武學。但也只限於聖階的層次。
高正陽若能徹悟陰陽大破空拳之妙，就能把其中奧義融入龍皇九變，從而更進一步，突破瓶頸，邁入聖階。
“好，就這樣說定了。”高正陽深思熟慮後，決定和熊霸合作。
熊霸伸出肥大寬厚的毛茸茸手掌，高正陽會意，和他連擊三掌。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如此鄭重擊掌，就代表真心立下誓約。
反之，要是心存不軌，就是對漫天神佛立誓也沒有任何作用。
“九環山聖地位於天武城，距離靈臺山極其遙遠，等我們離開時，你就和我們一起乘飛船離開。”
熊霸說着有些歉意的道：“九環山是蠻族聖地，不允許外人進入。高宗主，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僞裝成蝙蝠族的人。”
高正陽不太想跟着熊霸一起走，又要裝成什麼蝙蝠族，怪無趣的。
他想了一下道：“這次進入九環山，胡菲菲和師涵她們都會去吧？”
熊霸一下就明白了，哈哈大笑道：“不錯，她們都是新一代的蠻族天才，會代表各族進入九環山，這也是蠻族天才必須經歷的成年禮。”
“那我先跟着她們一起走。我們天武城再見。”
高正陽說道。
“好，那我們天武城再見。”熊霸滿臉笑容，他到是樂於見到胡菲菲和高正陽在一起。
天狐族和多支強大蠻族都關係密切，如果高正陽和娶胡菲菲，那也算半個蠻族。大家關係也能更進一步。
不說親密無間吧，至少能相互信任合作。這對蠻族極其重要。
等高正陽離開後，大殿側殿中才走出一個瘦削中年人。面容平凡，眼神深沉，一頭的灰髮。正是天狐族絕頂劍客妖狐劍胡萊。
“閣下，你們聊的怎麼樣？”胡萊張口問道，他聲音陰柔詭異，難辨男女，聽着很是不舒服。
熊霸毫不在意，微微笑道：“聊的很好。”
這種回答太含糊了，不是胡萊想要的答案。可熊霸不是他能得罪的。只能微微鞠躬施禮，再次問道：“閣下，高正陽可有和我族聯姻的想法？”
“這個啊，我可沒問。”熊霸隨口答道。
胡萊無語，只能沉默以對。
熊霸不爲己甚，說道：“不過他還是挺喜歡菲菲和師涵的。說要和她們一起離開靈臺山。”
胡萊陰沉的臉上，不由露出兩分喜色，這可是個好消息。若是真能和高正陽聯姻，對天狐族的益處就太大了。
熊霸其實不太喜歡天狐族的功利，他提醒了一句，“高正陽別看年紀小，意志卻無比堅定。你們不要和他耍花樣，弄巧成拙。”
胡萊有些尷尬，卻不好反駁。
“你們啊就是喜歡耍小聰明……”
熊霸搖搖頭，負手大步離開了如來大殿。
胡萊一個人，站在繚繞的煙霧中，神色明暗不定。
等熊霸走遠了，才又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男子邁步走入大殿。這人滿頭金髮乾枯，獅鼻闊口，手拿法杖。正是獅族的九階大巫師正。
師正當初在魔界的時候，曾經跟隨過高正陽，見證了他以低階力量擊殺九階魔族的壯舉。
從那一戰後，師正就知道，高正陽他日必然能有一番成就，甚至會超過絕滅。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才過了幾年，高正陽就笑傲天下羣雄，在**臺上揚名立威，一舉邁入天下最頂尖強者的行列。
幾年前在魔界的時候，師正還能從容俯視高正陽。
時至今日，他卻必須樣式那個年紀還不到二十的少年。
這其中的鉅變，也讓師正有種滄海桑田恍如隔世的感嘆。
當初獅族對高正陽可是頗爲不客氣，還想着要謀奪他手裡的心佛宗傳承。也算是把他狠狠的得罪了。
獅族是最強大的蠻族之一，實力雄厚。到說不上多怕高正陽，卻絕不想得罪他。
師正也是想找個機會，儘量的彌補當初的錯誤。這才和胡萊湊在一起。
“怎麼樣？”師正一進來就急忙問道。
“不知道。到是被熊王訓斥了幾句。”胡萊心思雖然深沉，可莫名其妙的被說了一通，心情也頗爲鬱悶。
師正無奈嘆氣，“沒辦法的話，我只能明天跑過去賠禮道歉了。”
師正也覺得很委屈，當初又不是他想奪取心佛宗傳承。現在出了問題，卻要他收拾爛攤子。心情也高興不起來。
兩個九階強者，相對無語。
歸根結底，還是高正陽崛起的太快了，快的讓衆人猝不及防。所以纔會鬧出這麼多事情，纔會讓衆人這麼狼狽。
事實上，不止是天狐族和獅族絞盡腦汁想要交好高正陽。七國皇族和其他各支蠻族，也都通過各種方式去討好高正陽。
高正陽才離開沒多久，靈佛院就來了五波客人。
滿院子亂走的圓明，眼看着胡菲菲以女主人的身份，毫不客氣的收下衆多禮物，客氣又狡猾的把人都打發走了。
等高正陽一進門，就看到了院子裡堆積成小山的禮品。好在刻意避開了圓明，讓他還能在院子裡繞圈子。
“這是什麼情況？”高正陽有些好笑，送禮到不奇怪，奇怪的是誰收的禮。
胡菲菲聽到高正陽的聲音，噌的就跳出來，一臉驕傲的道：“老公，是我幫你收下的。”
她扳着白嫩的手指數着道：“一份是火國送的，他們的火靈王親自送過來，態度謙卑誠懇。還有江國皇子江東流，陽國皇子陽九天……”
高正陽擺擺手，示意胡菲菲先不用說了。這些禮物都不重要，收了也就收了。
他商量的道：“你能不能不叫我老公？”
胡菲菲魅藍明眸中都是驚詫，一雙小手不安的捧着小臉，“那叫什麼的，難道叫老弟？”
她說着自己就搖頭了，“這不行，把我都叫老了。何況，被別人聽了你臉上也不好看。難道，叫你老、爸，太邪惡了！”
胡菲菲小臉一片緋紅，嬌羞的低聲道：“那個的時候，這樣喊喊到是行的……”
“呃……”
高正陽也有些尷尬，“聽不懂你再說什麼，算了，隨你便吧。”
圓明在旁邊聽的是面紅耳赤，他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卻被說的心火大盛，神思不定。總覺得這話有毒，絕不能去多想。
“啪……”
高正陽給了圓明後腦勺拍了一記，那清脆的聲音帶來一陣陣火辣辣刺痛。
圓明還來不及叫痛，就被體內涌入的洶涌力量推動着，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起來。
他到了嘴邊的話，體內波盪元氣衝擊着四肢百骸，身體酥麻痠痛，說不出的難受。鼓盪的元氣，似乎隨時都能爆炸開。
嚇的圓明急忙全力約束疏導元氣，再沒精力分神。
高正陽打發了圓明，沒理會胡菲菲，邁步進了房間。
師涵瞑目站在那，氣息平穩悠長。
高正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的九轉金身入門了。
要說練武的悟性，師涵是他見過的人中最好的。
像月輕雨、月輕雪、虎飛禪、陽九天這一輩年輕人中，悟性上都遠不及師涵。
不過，師涵也是因爲悟性太高，什麼武功都是一練就會。這讓她修煉了太多種武功，又兼修法術。
法武雙修，說起來很厲害，變化無方。
當初在神武擂臺上，高正陽都在師涵手下吃了虧。
可這種雜燴，少了最核心的奧義。不論如何有序的排列，終究是東拼西湊，無法自成一門。而且，在這樣混亂的修煉中，她身體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暗傷。這也極大的限制了她的進步。
師涵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纔想找高正陽學習煉體秘法，彌補自己的弱點。
高正陽也考慮過，金剛體至精至純，並不適合師涵。就算他有傳法資格，也不會讓師涵修煉金剛體。
九轉金身，直指聖階。雖說遠不及神階武學，可這九轉之變，卻剛好能作爲核心，把師涵修煉的秘法統合成一體。
果然，師涵的九轉金身才入門，就成效斐然，把一身雜亂的氣息全部壓制住。
胡菲菲在旁邊眼珠亂轉，尋思着想說什麼時，卻被高正陽擡手製止了。
“過兩天我和你們一起走。我要去獅駝山看看。如果有時間，也會去青丘看看。”
高正陽道：“師涵練功還要一段時間，你先回去，把事情和他們說一下。”
胡菲菲有些不想走，可想到高正陽要和她們一起坐飛船離開，又特別興奮。反正時間還長，也不差這一兩天。
“你不要對她做什麼啊……”
胡菲菲人都出門了，卻轉過小光頭交代道：“你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高正陽沒好氣的擺手。胡菲菲還不到四尺的身高，看着固然精靈可愛，可他也不是變態，怎麼會提起那方面的興趣。
打發走了胡菲菲，高正陽就在旁邊靜坐着，不時的看一眼師涵。
九轉金身到底是妖族秘法，經過他改良後，也未必完全適合師涵。
高正陽有鈦極合金，又有金剛體，出了問題也能撐住。
隨着師涵修煉等階提升，危險也隨之提升。
果然，到了第二天下午，師涵的一處穴竅就出了點小問題。
高正陽以元氣疏導，壓制住了突變元氣，並幫着她重新導入正途。
直到第三天中午，豔陽高照之際，師涵突然周身穴竅齊鳴。滾滾元氣激盪下，她不由的仰天長嘯。
穿雲裂石的嘯聲，在靈臺山上回蕩許久，才漸漸消散。
師涵睜開眼睛中，神光四溢，猶若實質。她發現自己周身穴竅又打開了數十個，連武魂也進一步凝鍊，成就九階天魂。
修煉九轉金身幾天，她居然就這麼跨過了九階門檻，成爲了真正的九階強者。
她有些茫然，視作天隘的九階難關，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跨過去。驚喜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巨大，以她的冷靜也有些難以置信。
沉思了一會，師涵才冷靜下來，。對高正陽道：“謝謝你。”
高正陽點點頭，“光說謝謝是沒用的。你可是把自己都賣身給我了。”
“嗯。”師涵反倒更冷靜了，很隨意的應了一聲。似乎這種小事，並不值得在意。
高正陽哈哈笑起來，師傅的這個女兒，也是很有意思。
他一揮手道：“我們走吧……”
師涵到也聽話，問都不問一句，跟着高正陽就走。
纔出門就遇到了胡菲菲，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師涵，小臉上都是狐疑之色，似乎看出了什麼。
師涵也沒想保密，到是極其坦然。
“走吧，飛狐艦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靈臺上等我們。”
胡菲菲說着拽起師涵的胳膊，當先向前疾馳。
“你變的不一樣了？”胡菲菲用神識傳音道。
“嗯。”師涵大方承認了。
胡菲菲嚇了一跳，小臉上都是委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這才兩天沒看着，你就是**了……”
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