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那時候問那個人，問他爲什麼會認定皇上將來一定是天下之主，他說，因爲皇上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天外之人前來歷劫，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是難得倒他的，說只要有聖女的幫助，他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說到這裡，太后頓了一下，她看着沈瀟瀟低沉的臉色，許久之後纔開口道：“曾經哀家是不相信這些話的，可直到皇上身穿龍袍出現在哀家面前的那一刻，哀家就不得不信了。”
“聖女殿下，你相信天命嗎？”太后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句話，驚得沈瀟瀟都愣住了。
她原來……竟知道自己是聖女？
太后似乎是看出了沈瀟瀟的震驚，於是便開口解釋道：“那個人曾和哀家說過，不管是皇上還是聖女殿下，都只是來到這個人世間歷劫的一個虛影罷了，你們是彼此的劫，相愛相殺，卻總是學不會彼此珍惜。”
忽而，太后又輕笑了一聲，道：“人活一生，不就是這樣嗎？擁有的時候不去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亦或者……得不到的時候在苦苦追尋，得到了卻又枉作看開。”
說着，沒等沈瀟瀟開口說一句話，太后就又開口問道：“你相信天命嗎？”
太后的每一句話都是重彈，襲擊得沈瀟瀟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許久之後，她才麻木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天命，也不知道她的天命是什麼，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只是一場笑話，一個從一開始就是要成全別人的配角，卻妄想得到主角的光環。
如果剛開始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是爲了成全君胤寒，那她一定會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心，絕對不會淪陷，而不至於把自己弄到這個尷尬的位置上。
太后看得出來她似乎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看沈瀟瀟現在的情況，似乎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會誤解。
畢竟，她對君胤寒的恨意太深了。
“曾經哀家也不知道有沒有天命這種東西，但你可知道說書人？那些喜歡編寫故事的說書人，他們隨口一說，隨筆一些，他們口中的人物和筆下的人物的命運就全部被註定了，有時候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脫離說書人的思想，去活出自己的一片風采。”
“換而言之，你和皇上都是老天爺操縱的那些傀儡，你被逼着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成就了皇上的今日，又怎麼知道，皇上不是被逼着接受了你所給的一切？有些事情早已註定，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沈瀟瀟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樣的話，她確實無法接。
太后卻又繼續開口道：“聖女剛開始留在皇上的身邊，也是別有目的的吧？一開始，聖女也並不是爲了皇上這個人留下來，只是後來一切的事情超出了你的預想，因爲你比皇上更早的發現你愛上了他，所以你就成了被動的那一方。”
“但哀家如今只想問你一句，若是當日的你沒有愛上皇上，而皇上卻愛上了你，你是否還會繼續心中原本那那個計劃，不會爲皇上停留哪怕只是那麼一刻的時間？”
垂在兩側的手抓緊，沈瀟瀟覺得自己似乎沒辦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