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環球’熱波及到周遍城市上海、無錫、嘉興,更甚到常州、溫州、寧波一帶,總之風頭之勝無人匹敵,創世紀高層是笑的合不攏嘴,這一次獲取的利潤,是比他們做子銷做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都要多的,作爲他們的掌門人唐國華也暗暗抹了把汗,暗暗慶幸自己砸鍋賣鐵的一次血拼終於換來創世紀一個嶄新的時代,他在人頭攢動的案場偷偷瞥了眼小小年紀就能和各界大佬談笑風聲的陸蒙臨,同時也獲得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合作伙伴,陸蒙臨這名年紀不大的青年,擁有一般男人到了而立之年都不曾具備的魄力,最關鍵的是一般人吃不了的苦他都能吃,所以唐國華現在才真真切切相信後浪已經開始在把前浪往沙灘上推了。
陸蒙臨偷偷朝身旁的侯將相伸出大拇指,嘴角努了努,蘇州政府小管家見他那樣立馬會意,撇撇嘴不副不以爲然,今天他是很給力了,拉來了不少跟莊賢在政途不對路的官員,有組織部的一把手,還有公安系統的一位在蘇州來說高的不能再高高層人員,他算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他們連哄帶騙過來,好吧,陣仗是不小,面子是撐足了,可這也需要代價的,這不,不明不白欠蘇州市公安局馬副局一近上好的黃山毛峰,欠組織部錢主任一瓶茅臺五十年醇,他每個月工資也才只有小小的六千多快,能不肉疼麼。
陸蒙臨很上道的,他湊到候秘書身旁,看着熱鬧非凡的周圍,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嘴上道:“候秘書,呆會回去了下午找個藉口出來,晚飯一起吃,我拖人從老家整了點野茶,又喝不完,浪費了多可惜,可能要麻煩你幫我解決一點了,反正都愛喝茶,你勉爲其難一次吧”。
侯將相白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賄賂的時候藉口能不能高明一點,像你這樣要碰上厲害點的紀委,人家還以爲你想害他,二話不說就給你丟進去”。
陸蒙臨嘿嘿奸笑,肩膀碰碰他:“這不是熟人嘛,開個玩笑不傷大雅,你還較真了”。
侯將鄉笑罵:“去去去,今天老子最起碼虧了一萬快錢,都記你小子頭上呢,一斤野茶不夠了,以後每年都要”。
陸蒙臨看看周圍,擡起頭盯着天花板:“一個政府官員怎麼能老子老子的,哎,這要傳出去可傷體面麼”。
候將相忍無可忍,趁周圍沒人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說了句叫你裝B就直接閃人,然後跑到一名老領導面前侃侃而談,期間還示威試的朝他舉舉杯。
陸蒙臨嘴角抽搐,誰能知道在外頭風光無限的侯秘書已經無恥到這個地步。
‘蘇州國際環球中心’無與倫比的成功少不了宣傳部的鼎力支持,電視臺已經各大地區報紙上的加量爆料和支持或多或少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陸蒙臨是很有數的,鍾淑真這位幹練的中年女人做事雷厲風行他是見識到了,那次飯後的第三天眉頭的鏡頭就漸漸開始推向‘蘇州國際環球中心’,甚至有些不遺餘力的味道,這如果說是因爲這個項目的龐大和影響造成的結果陸蒙臨是打死也不相信的,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宣傳部發話了,功勞歸功於姓鐘的女人。
陸蒙臨在解決完侯將相這邊隨意掃一眼就遠遠看到鍾淑真,因爲女人還算格外扎眼的,加上年歲也在剛剛好三十五上下,韻味恰倒好處,工作的需要下穿着方面是隨大潮流隨波逐流,乍眼看下不像政府工作官員,更像做買賣的女強人,陸蒙臨折過身朝她走去,結果很不巧,跑到跟前發現她正在和一名中年男人交談,陸蒙臨猶豫一下就轉身,什麼事呆會在說也可以的嘛。鍾淑真眼神尖,在他動身朝她這邊來時就知道他是來找她,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傢伙怎麼又折了回去,她轉過頭面帶職業笑容和眼前這名旅遊局的朋友交代幾聲就尾隨陸蒙臨小跑過去。
“陸總?”
陸蒙臨聞言轉過身,見是她笑道:“剛看你正忙着,就打算晚點再找你,你這是去?”。
鍾淑真笑道:“來恭喜一下陸總,今天算是旗開得勝了”。
陸蒙臨擺出恭謙架勢,道:“這也得感謝政府的大力支持,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鍾淑真點點頭,忽然想到他剛來找自己,疑惑道:“你剛來找我有事?”。
陸蒙臨怔了下,然後拍了下額頭,笑道:“我都差點忘了,是這樣的,今晚我想請鍾主任莊主任候秘書我們幾個一起吃頓便飯,就在隔壁的阿瓦山寨”。
鍾淑真微皺下眉頭,道:“不好吧,今天來了不少記者,很多事情還是隱晦點的好”。
陸蒙臨思索一下,點點頭:“好,那我們改天再聚,到時候鍾主任可別再說忙了,否則我良心難安啊”。
鍾淑真忍俊不禁:“應該的,莊主任平時對我們的工作經常做指導,讓我少犯了不少不該有的錯誤,‘蘇州國際環球中心’這個項目也是將會導引寶帶路這一帶經濟導向的座標建築,影響大小不可低估,我們爲了蘇州的經濟以及城市建設做努力,不純粹是爲了幫助一個企業的生存,也算是分內的事”。
陸蒙臨點點頭,很多事不是非常有必要從嘴巴里說出來的。
鍾淑真走後,陸蒙臨想當然的找到莊賢了,這場外圍戰爭最大的幕後推手,在蘇州來說能量不可小窺,陸蒙臨慶幸那一次的冒險,爲他揭開一場隱藏了二十多年的恍然騙局,只是陸蒙臨有些心虛的是那對母子的下場,歸根結底是因爲他爲一己私慾而暴露的,要論責任他推卸不了,可心虛歸心虛,陸蒙臨不後悔的,這本來就是一件性質惡劣的事,親情的欺騙是最不可饒恕的罪過。
莊賢見着他默契把他拉到一處僻靜處,嘿嘿奸笑,哪有半分政治委辦公室一把手的覺悟。
陸蒙臨有點毛骨悚然,驚疑不定道:“莊叔,你別嚇我,最近心臟不好,容易腦溢血”。
莊賢本來想跟他開個玩笑,被他一折騰就沒了性質,白眼道:“我看你小子生龍活虎,腦溢血跟你簡直八竿子打不着邊”。
陸蒙臨貼近他嘿嘿笑道:“莊叔,明天我可能要離開一下蘇州,下午就能回來,要不你跟我回上海一趟?”。
莊賢狐疑道:“你搞什麼鬼?”。
陸蒙臨露出一排潔白牙齒,道:“讓你見見王老,上次我去上海見着他老人家了,他一直惦記你,只是好象對你有怨氣啊”。
因爲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莊賢也打心眼願意把這名有志向的後輩當做自己的朋友,見他這麼說,頓時有掉進陷阱的味道,他假裝猙獰道:“老子一向都是老頭子以得意門生相稱的,從來沒做過什麼越軌的事,是不是你跟老頭子說我什麼壞話了?”。
陸蒙臨一頭黑線,道:“莊叔你這可冤枉我了,上天可鑑啊”。
莊賢哼道:“那老爺子咋回事?”。
陸蒙臨斟酌一番,醞釀道:“老爺子說你太明目張膽,會出事”。
莊賢一驚,說者無意聞者有心,陸蒙臨不懂得官場上的未雨綢繆,可浸淫這麼些年的他是極爲敏感的,王老爺子既然這麼說肯定得到了什麼消息,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莊賢眯起眼點根眼,整個人深沉到和之前判若兩人。
陸蒙臨見他有些不對勁,疑惑道:“莊叔,怎麼了?王老爺子意思只是讓你收斂一些,出不了什麼事的”。
莊賢瞥他一眼,道:“你先去忙”。
陸蒙臨見他有心事就點點頭乾脆閃人。
在他走後,莊賢招來候將相,後者本來滿臉堆笑跑過來,和莊賢在他耳旁越說臉色就越泛白,做事以鎮定爲名的候大秘書最後滿臉凝重顧不得在場的衆多或仕途或商場上的朋友匆忙離開,一切充滿詭譎。
或許蘇州政局要動盪一番了。
案場外,陸蒙臨身批黑色風衣,與如今的季節格格不入,他臉上悲痛表情與在案場內的活躍截然相反,恍如一場大難已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