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回宮

五年後-

“娘,你快看啊!下雪了!”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歡快地在雪地裡跑來跑去不忘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身後的母親。

明雅溫柔地看着女兒,臉上散發着母愛的光輝。

“長公主,您真的要回去嗎?”

“嗯,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我也不能帶着若兒躲在這裡一輩子。這些年謝謝師太的照顧。”

“長公主不必客氣,若兒也給這庵裡帶來不少歡樂。”妙真師太看向小女孩,很是不捨。

明雅想着這五年來的生活百感交集。五年了,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她離開皇宮五年了。

當初生下若兒後明雅便向惠嘉太后說明了這件事,她要讓女兒光明正大的生活。還好惠嘉太后沒有任何傷害若兒的舉動。前兩天惠嘉太后派人來傳話讓她回宮,她沒有拒絕,必竟她們母女不能一直呆在這個地方。而她恨歸恨,到底不放心明軒,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娘,我們要去哪裡?爲什麼要離開呀,我們會回來嗎?”

馬車上,若兒睜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着孃親發出一連串問題,她還不時地回頭看後面小臉上是濃濃的不捨。

“若兒乖,娘要帶你去看舅舅,我們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

“舅舅?”若兒從未聽母親提起過舅舅,不禁好奇奇起來,歪着小腦袋用雉嫩的聲音重複着這兩個字。

“舅舅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那裡很漂亮,還有表哥陪你玩,若兒會喜歡的。”明雅誘哄着女兒。而她自己的心裡卻分不清是何茲味。這些年來她從不打聽宮中的事。

若兒到底是個才四歲的孩子,信以爲真,對孃親口中的舅舅和舅舅的家充滿嚮往。一路上嘰嘰喳喳地竟是關於舅舅的問題。馬車不停地奔簸,帶着她們駛向那個華麗的牢籠。

明雅回到闊別五年的皇宮。再見到明軒,他早已過了弱冠之年,但沒有一絲一毫

想要親政的樣子。宮中的一切與當年沒有太大的變化,唯獨他後宮的嬪妃比離開時不知多了多少倍。納蘭馨兒成了賢妃,原來被降爲昭儀的蓉淑妃也恢復了淑妃的身分。讓明雅意想不到的是如玉也成了他衆多妃子中的一個。她想不明白明軒怎會和如玉有所牽扯。

明軒日日醉倒在溫柔鄉里,他這種頹廢的樣子明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再見到他看到的竟是這樣的委糜不振着實令明雅大失所望。

“這是若兒吧,和雅姐姐一樣漂亮,長大一定是個大美人!”

晚膳席間琦兒一見到若兒喜歡的不得了,抱着她連連誇讚,可見她有多喜歡若兒。

明雅回到宮中已聽聞了太子五年前墜崖的意外事件,她馬上聯想到的就是惠嘉太后,並不覺得那是意外,她不相心能有那麼巧的事。席間琦兒一直抱着若兒給她夾東西吃。那神情就像像一個母親在照顧自己的的孩子。不經意間,明雅看到琦兒眼中無意識地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太子夭折的那年大長公主也因身染重病亡故了。同時失去母親和孩子該是怎樣的痛苦啊!現在她的身邊只剩下如夢這個值得信任的人,難怪在琦兒的身上明雅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驕傲,現在的她總給人一種憂愁的感覺。

如果若兒出了什麼事恐怕自己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吧!想到這裡明雅又有些佩服她的堅強。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琦兒還能擠出笑容。

晚宴過後琦兒又堅持將若兒帶去未央宮過夜。也許是因爲這些年她再也沒有孩子纔會這麼喜歡若兒吧,明雅心想。

說來也怪,宮中的嬪妃不少卻無一人爲明軒誕下子嗣,就算當年也只有琦兒一人誕下皇子,後來的妃子無一人傳出有孕的消息。可如今連琦兒也沒能再有孩子,這令明雅百思不得其解。

軒轅宮,曾經是明雅發誓再也不會踏入一步的地方,現如今她不得不再次來到這裡。

“你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嗎?”

“怎樣下去?”明軒似笑非笑地瞅着明雅裝作不解地問。

明雅氣極,不明白他爲何會變成這副頹廢的樣子,沒有一點兒進取心。

“你還是那麼信任太后,即使她可能是害死你兒子的兇手?”

慕容明軒垂下眼簾,再度擡起時明雅對上的是他深邃幽暗的雙眸,像是漩渦般牢牢將人吸進去。

“那是次意外,而且,那個孩子死了,不好嗎?”冰冷無情的話語從慕容明軒口中一字一頓地吐出來,讓人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父親口中說出的。

明雅瞪大眼睛,彷彿不認識眼前的男子。她不敢相信這明軒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慕容明軒好像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奪回皇權嗎?納蘭家的勢力已經很大了,要是那個孩子活着豈不是更助長了他們的勢力。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他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生命。”

慕容明軒冷靜地分析,臉上找不到對自己早夭的孩子該有的感情。那樣的冷寞只讓明雅感覺冷,像置身於冰天雪地般的冷。明雅無話可說。他想要奪回皇權,卻是以犧牲自己的骨肉爲代價,她該高興嗎?

慕容明軒看着明雅失望地離去的背影,眼裡一片落寞。所有的人都誤會他他都不在乎,可就是明雅不行。他以爲她懂的,可爲什麼連她都不能理解,她也認定了自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明雅跌跌撞撞地回到清芷宮,清冷的宮殿令她的心凍結成冰。梅姑姑三年前便去世了,明雅獨自坐在牀塌上,彷彿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好想哭,把心中的苦悶發泄出來。她好想逸凡,如果沒有那場政變,那麼現在他們一家人應該是幸福的。她也好想梅姑姑,一直以來如母親般疼愛自己的梅姑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幫住自己的梅姑姑。可是他們都離開了,丟下她在這個殘酷的世上,留她獨自品嚐孤獨寂寞的滋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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