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羲原以爲經過剛纔雷霆萬鈞的洗禮,自己怎麼也會招架不住。可當他看到那個雲中神物,竟然是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進入體內,結果還舒暢無比!
於是停下了輕似狸貓的身手,找到一個稍微壯實的樹丫,雙腿盤夾着枝杈,穩如泰山坐下。
仔細檢查了一下自身的狀況,更是感覺奇了怪了。因爲若是平時,他這麼樣折騰,早就累的氣喘吁吁了,可是今朝卻輕鬆自如,毫無倦意。
他一直都很是敏感,這次倒失算了。因爲這種感覺,不僅是他,連帶陰陽,隕丘,雅利都是一樣的獲益匪淺!他只想儘快查明真相,所以才堅持不懈。
奈何回想起剛纔,那兩次扔東西的效果,就讓他細思極恐。
到底是什麼情況,令那根爛燧木,還有兩塊破火石,能爆發出來那麼震撼的效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看看地上的情形,卻見眼底下雲霧繚繞,哪裡見到真切!?
繼續四處張望,才發現自己竟已身處在樹顛之上,而這棵大樹更高過山頭。
低頭一看,四周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山,如今全都蜷縮在雲層之下,像幾個土堆,罩於圓寰之內。正所謂: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極目再望,終於是蒼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看到了一絲端倪。就見山下依舊濃煙滾滾,烈焰紛飛,風借火勢,火助風威,聽着真酷肖那鬼哭狼嚎。
只是轉而發現,地上出現了七八匹緩緩移動的黑點,飛一般從林邊奔騰而出。
馬首所指,直撲那姜水部落方向,心知是隕丘他們。
他們終究暫時脫離了險境,當下欣慰幾許,倒對自己的預感,越發地信心大增了。
可是,還沒高興多久,他的眉頭,又糾結起來了。
待到轉臉前瞻,那是又一番撩人之景象!不由得暗自驚呼一聲,前方一片光明,映照着形態各異的雲彩。
那雲彩有的似連山,有的像奔馬,有的如老者,還有的東西,從未見過,層層疊疊,飛檐翹角,花裡胡哨的極其濃豔;
總之千姿百態,無一雷同,還不時變幻模樣,在空中你追我逐的轉換不休。配上一輪朝陽東起,替它們鑲上金邊,更顯得無比輝煌。
宓羲忽然感覺,那些雲彩似乎都活了起來,幻化成一個巨大地影像,一個金黃的模樣!
遙望身下,只見綠植浩渺,鬱鬱蔥蔥雲霧起伏,也瞧不清自己腳下叢林的真容了,更不知曉到底是多高。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暗想若不是誤打誤撞攀上此樹,都像族人們,只知道龜縮在姜水族華源洞內,那裡能知曉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呢?!就連學識淵博的隕丘大人,身爲當年燧皇的四佐之一,都以爲他腳下的山峰,就是天邊。
眼瞅輕霧,在手邊絲絲縷縷飄來飄去,雖然把持不了,但習習涼意,都體現了它的存在。
那份宏大壯觀,讓宓羲心思自己難道已登天了嗎?而這九天之上,又有誰又會在此處存身呢?
一念至此,眼前忽然雲霧翻滾起來,迎着豔陽,將那冉冉升起的升騰之物妝點得神聖無比。
可緊接其後,宓羲無意發現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陰影,徑直奔那蜿蜒綿長的蛇狀物撲去。他無形中怒火上撞,眼光如電瞪去。
因爲就是剛纔,他親眼目睹!那個隱藏在雲後的陰影,不知道搗鼓了什麼,於是禽獸瘋狂,隕丘他們才陷入困境的。
也是奇怪,那黑影好似感應到了他的不悅,反倒扭臉掃視一眼,宓羲只覺一股陰冷的暗流襲來,只激淋淋打了個冷戰。
心中一股不詳徵兆油然而生,看來自己的麻煩到了。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近來的紕漏還少嗎?只要努力,啥事不照樣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他就聽半空中一聲怒吼,猶如旱地響起了驚雷:
“朗朗乾坤,豈容羣魔亂舞!”
緊接着電光一閃,唬得那陰影頓時無影無蹤,宓羲眼前才祥瑞重現,迎來光明。
可是,這動靜雖大,宓羲卻穩得像山,仍然在習以如常地東張西望。彷彿對這霹靂一點都不感冒,絲毫不爲所動。
宓羲這才發現,頭頂上方身影綽綽,成人形站立在雲端。只是那些位的腦袋,是千奇百怪,鳥象豬牛,不一而足。
這倒讓那雷鳴者有些意外,他重重冷哼一聲,空中立馬又是霹靂不斷,精彩紛呈。
於是,在雲巔,一個巨大的金色身影顯現出來,他儘管刻意地面沉似水,高高在上,卻讓宓羲有一種排斥理念,而且是由來已久的不滿感!
而剛剛那隻長蟲神物,則在那些怪人面前,扭過它巨大的頭顱,面對宓羲發出一聲嘹亮的吟嘯。
宓羲從這聲吟叫中,感應到給予他的一絲絲善意,似乎他們久別重逢相仿。
就在那嘯聲裡,偏偏飽含着無比地孤傲和落寞,因爲它也感受到了一股威脅的意味。
於是,它將自己巨大的身軀舒展開來,簡直是佔據了半壁天宇。
原來是隻頭頂鹿角,遍體金色的鱗片熠熠生輝,四肢五爪騰挪的神物。
它任性翱翔在雲霧繚繞間,顯得那般地威風凜凜,神通廣大。
可它沒料到的是,自己這麼一任意所爲,宓羲就感受到了天大的壓力。
終於,他忍不住啊地驚叫出聲。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飛翔的龍回到了天空,這是君子大有造化的象徵。九五至尊,處於陽爻上卦中位,可謂得時得地,正是大人物位極人臣大展宏圖的時刻,自然風光無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