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龍都宛丘,烏雲密佈,將天空遮擋的嚴嚴實實,陰陰沉沉。
雖然正值中午,但到處顯得昏昏暗暗,彷彿立馬就要夜幕降臨。
鳥雀低飛悲鳴,草木耷拉着枝頭,林中野獸不安的走動,以至那些野兔麋鹿之類戰戰兢兢,都只能躲避在各自窩中。
天空紅雲依舊翻滾,夾雜着瓦藍之色,顯得那麼的熟悉,只是地上還是滴雨未降。
羲皇宮連山殿中,早掌起燈火。大夥都圍坐在一起,矚目中央的人物。
小黃龍手才撫摸到太昊身體,就大驚失色。
女媧想着當晚的情形,望着羲皇的模樣,早悟出什麼,眼淚如斷線得珍珠嘩嘩落下。
雙手輕撫丈夫清冷的面龐,泣聲喊道:
“哥,你真捨得就這麼走了麼?都是我一念之差,讓你犯險,只當你能逢凶化吉,誰知道……”
言未盡,一口氣沒上來,就暈倒在同樣淚流滿面的陰康懷中。
一時有人急救,如陰康娥陵緊緊護着女媧,呼喊的哭泣的混亂不堪。
這時,姜農依然拿着那柄虯形權杖,他真地愣住了,因爲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個神一般存在的太昊天皇,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可是就有人怒吼一聲:
“當初我們漁獵南方,你硬賴我們踩了了你們的什麼莊稼;如今,你到了這裡,簡直是壞事連連,真是個喪門星。就是因爲你,父皇纔沒了,你給我還他命來。”
那黑麪漢子邊說邊哭,愈加激動,就來揪纏神農。
黃龍哽咽的來拉那黑龍氏,邊賠不是:
“老祖宗臨回之前就測到今天情形,族長您萬勿見怪!他既將神食五穀傳你,而且你也能夠把虯龍權杖舉重若輕,代表天命所歸,那就是更你將是華族的未來希望!”
他素來身體壯實,又隨羲皇走南闖北多年,也是頗有能耐。
這黑龍被他猶如鋼鉗的手掌銜制住,竟然難以掙脫,直弄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
“你這小子,還骼軸子朝外幫他,你快閃開!讓我賞他一頓老拳,然後我們龍族與他井水不犯河水,讓他滾蛋!他果真是喪門星,一回來就族長駕鶴,兄弟浴血。快讓開!”
卻見姜農這時才如夢方醒,急叫道:
“我忘了大事了,朱融,快快快把還魂草拿來。”
一邊也不顧那還掙扎要與自己理論的黑龍氏,擠到羲皇跟前,邊解釋道:
“我知道老祖宗情形欠佳,歷經千辛萬苦,纔得到了,這次是特意回來。”
伸手朝朱融,朱融還是氣憤不平極不情願;黃龍悲熗不已:
“你不是聽老祖母說,我家老祖宗已經仙遊了!”
姜農仍不甘心,緊盯着朱融不放。後者無奈的從葫蘆裡取出一株小小的紫褐之物,有蓋半圓紅褐色,連於圓圓總根之上,另有小圓蓋兩個較爲矮小分立左右。但覺精光閃閃,異香撲鼻而來,朱融眼見神農急切,急忙小心翼翼雙手奉上。
神農只劈手接過,他凝視着羲皇,一面喃喃唸叨:
“至哉坤元,
德合無疆,
含弘光大,
品物鹹享;
大人聖德,
扭轉陰陽!”
一面顫巍巍往伏羲口內送去,但老人牙關緊咬,數次嘗試也不成功。
那小天在一旁,輕嘆一聲:
“天皇歸位,
地風來臨!
祖神遺訓,
萬物有成。
羲皇大人爲了民生,不惜捐獻神壽,各位節哀順變吧!”
周圍衆人都淚如雨下,齊來勸阻。這時有人匆匆進入,言說四方族人都說天有異象,說老天似乎大門洞開,一道白光直射華都,所以全聚集宛丘城外,問主吉凶。
那黃龍手指掐算,長嘆一聲:
“此是老祖宗仙遊之兆,告訴族親,暫留宛丘,共送太昊大人!另外,剛纔老祖母大人交待過了,他仙遊之後,厚衣之以薪,葬於中野,不封不樹,不設喪期。”
衆人一聽,悲聲大起,於是哀傷的氣氛瀰漫了整個華族。
姜農還不願罷手,早有一高大的青面漢子將他拉到正中。
“剛剛我聽小黃龍說了,父皇早就料到今天是自己的歸天之期,所以委託黃龍轉告我們,讓我們龍族全歸依農族,由族長統領,還望你不棄。我青龍氏代替家人,謝過族長厚意。龍族舊衆,都隨我叩見新族長大人!”
言罷,由他帶領,所有人除被扶到別室昏睡的媧母娥陵陰康之外,全都行跪拜大禮。
嚇得神農竟也是跪地還禮,只丟了那權杖,雙手直搖:
“各位這是怎麼說?我們農族,俱是九河神女華胥氏之後,本與華族一家,先父亦蒙羲皇搭救。而且我的母親女登,也是羲皇媧母之女。而今龍族盛行天下,而且就算羲皇不在,還有媧祖及各位。
農族怎敢越俎代庖,竟然貪圖領導之權?!此事萬萬不可,恕難從命!只是都不是外人,相互扶持就行了。”
他再三請求,大家見他起身,方纔先後站起。
天陰沉,風愈烈,人心惶惶,草木凋零。
農族之部,一個消瘦的中年婦人站在一處高地上。隨着歲月的滄桑,她早已頭髮花白,年青不在。
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是心情大好,因爲當年兒子出類拔萃,甚至於感動了上蒼,連降三天三夜的五穀雨!解決了人類的巨大難題。
“代族長大人,今天我們都準備做啥呢?”
問話是個年青的女性,她忽然覺得不對勁,因爲怎麼她沒有反應。
偷眼一瞧,才發現人家壓根就沒注意聽她說什麼。趕忙提高聲音,又是問道:
“族長大人,人家問您話呢?您怎麼不睬我,好像心事重重呀?”
“人間私語,
天聞若雷;
暗室虧心,
神目如電。
俗眼易騙,
鬼神難欺;
善人好欺,
神罰難逃。我心驚肉跳,不知道是什麼劫難!”
六二,闚觀,利女貞。躲在暗中,以一孔之見,肯定是不合適的,做人要追求貞正,光明正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