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茗鳶一愣,半晌之後才慢慢地反映了過來。
心裡的某個地方,泛起複雜的帶着酸澀的味道。
當年。
那麼多年以前,即便當年她賣掉祖宅,也是因爲他一手造成。但任何一種恩怨,歸根究底找不到罪魁禍首。
四年,他在她不知道地方,做了這樣的事情。
心是暖的,鼻頭卻是酸澀的,尤茗鳶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裡複雜的情緒,只能埋頭在男人的脖頸裡,如同一隻被寵溺到不行的寵物貓一般,輕輕地磨蹭着。
“乖,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裴聖擎擡手摸摸她的頭故意逗她,跟着又四下看了一週,“尤尤,我們再耐心等等。以後,若是你想家,便住在這兒。若是你害怕自己睹物思人,那便回去我們自己的家。”
他說着,跟平常的任何一個時候一樣。伸手將女人抱進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輕輕地扯住尤茗鳶的長髮,放在手裡把玩。
“我們的,新家。”
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的,他們的家。
不提還好,一提有關的事情,尤茗鳶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全都被男人給勾了出來。她拉扯自己頭髮的動作失敗,便朝着男人的方向輕輕地蹭了蹭。原本溫情的臉,頓時嚴肅了起來。
“阿聖,你跟我說實話。你給我大哥的裴家,究竟是什麼?”她看着男人笑的一派從容的臉,心頭的疑惑更是加重。
“除了裴氏和裴家,你.....”尤茗鳶頓了頓,看着裴聖擎的臉,開口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產業?”
裴聖擎伸出長手,將女人按向自己的方向,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獎勵一般印下一個重重的吻。
“聰明的女孩。”
尤茗鳶“啊”了一聲,心裡全數的答案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怪不得,裴氏和裴家,他連眼睛都不眨就交了出去。交出去之後,卻分明還是一副“終於脫手終於解脫”的表情。
尤茗鳶“哼哼”兩聲,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這個人渣,說來還不是一
般的狡猾。
裴聖擎扯脣,對着尤茗鳶似是讚賞似是嘲弄的眼神,淡淡一笑,卻是笑出無限風情。
“來寶貝兒,陪我上樓做做運動......”
尤茗鳶這猜測,可沒錯。
從老祖宗手裡交到裴聖擎的父親手裡的產業,確實是裴氏沒錯。當年年少的裴聖擎從自己父親手裡接下這個大攤子的時候,也是絲毫不敢怠慢,這纔有了今天被尤尚冥虎視眈眈的裴氏。
可他父親給他的,終究也是父親的。
好歹,他也姓裴不是?
終究呢,就是所有人打出來的主意,都是裴氏這塊肥肉。
但這暗地裡,誰說他裴聖擎,就不能做點比這裴家更大的?
說到底,裴聖擎還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
說白了,他其實並沒有損失什麼。相反的,他甚至還藉着尤尚冥的事情,順利將父親丟給自己的攤子給甩了出去。
想來,尤茗鳶這個理由充分,即使是安叔,也不會說什麼。
至於他裴聖擎,自然是要乾點他覺得願意做的事情。
比如,陪着他心愛的女人,在被子裡曬太陽。
“啊——”二樓的某個房間裡,不多時便傳出了一個女人滿是羞憤的聲音。
“裴聖擎,你個禽獸!”
男人的笑聲,便夾在在女人的羞憤裡,悠悠然地飄了出來。
“寶貝兒你錯了,是情獸。”
......
大廳外頭的拐角處裡,小小的裴念依,抱着剛剛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小兔,一臉困惑地走了出來。看到不遠處還在修剪花草的管家鍾媽媽,一路小跑過去。
“婆婆,婆婆,什麼是情獸?”
鍾家媽媽正忙着,聽到小傢伙忽然這麼問,當即一愣。
“啊?小小姐你說什麼?禽獸?”老人滿是皺紋的臉當時一沉,“這可不好,小小姐你從哪兒學來的?”回頭她一定要告訴他們家少爺,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在小小姐面前說髒話的人。
依依不樂意,搖搖頭很是認真地糾正管家
的發音。
“婆婆,不對,不對。不是禽獸,是情獸。”她說着,小臉跟着一揚,“是爸爸說的喲,爸爸跟媽媽說,他是情獸。”嗯,沒錯。這可是剛纔她經過爸媽的房間,看到爸爸壓着媽媽,這麼跟媽媽說來着。
管家鍾媽媽的老臉當即一紅,不滿皺眉的臉上一抽一抽的。擡頭看了一眼二樓某個窗簾緊閉的房間,伸手抹去了一把汗,生怕孩子就這麼給帶壞了。
“小小姐啊,那大概意思就是說。少爺他啊,是個有情義的男人。”說完自己也跟着連忙點頭,沒錯,就得按照這個意思解釋。
依依“哦”了一聲,爸爸是個有情義的男人沒錯。
可是。
“有情義的男人......”小傢伙忽然舉起懷裡的小白兔,歡樂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一副自己已經徹底懂了的表情。
“哦也!我知道了婆婆,爸爸是個有情義的野獸。野獸是男人,爸爸是野獸。哦也——”
鍾家媽媽站在原地,一顆斗大的汗珠,登時從額頭上掉了下來。
誰來告訴她。
什麼是情獸......
一大早,尤茗鳶剛從樓上下來,便迎面碰上急急走來的鐘家媽。還沒等尤茗鳶開口說些什麼,鍾家媽媽便將手裡拿着的東西給遞了過來。
“小姐,是裴家,哦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急,也說錯了話,鍾媽媽急忙改口,“是尤家,剛纔我一開門人就等在外頭,說是務必要將親手交到你和少爺的手上。”
可能是被來人有些急切的態度給影響了,鍾媽媽也跟着有些着急。
尤茗鳶輕聲安撫着鍾媽媽,一邊擰着眉頭打開了信封。
一個紅色的四方的東西,和一張白色的便條,瞬間掉了出來。
尤茗鳶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蹲了下去。
大紅色的,喜帖。
是藍霓溪和尤尚冥的。離婚多年之後,他們選擇在裴家易主和尤茗鳶跟着裴聖擎離開之後,重新結婚。
白色的便條上,兩句話,卻讓尤茗鳶僵硬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