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鳶你......”
不等她說完,尤茗鳶卻已經開了口。脣邊一抹笑意,淡淡的。
“好久不見,”她衝着藍霓溪淺薄地笑,視線落在裴爵斯的臉上,笑容加深,“你把他養的很好,教的也很好。哥哥他,會感激你的。”
藍霓溪看着那笑,登時白了臉。
身邊,小男孩擡起頭,一臉困惑地看看藍霓溪,又跟着看看尤茗鳶,“姑姑,媽媽?”
藍霓溪卻像是被驚到了一般,身體微微一個顫抖,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爵斯,你喊她什麼?”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回頭對着已經轉身走遠的尤茗鳶,咧開一個嘴巴,“姑姑呀,姑姑說,這樣喊起來親切,她不喜歡我叫她阿姨。”
藍霓溪按住自己兒子肩頭的手,頹然地落了下去。她急急忙忙側頭去看,卻見那一抹苗條的身影,已經漸漸走遠。只背對着他們輕輕地揮揮手,轉眼,便沒入人羣裡,不見了蹤影。
像是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晚上七點。
沉香不同於往日,單是門前就停放了一整排的豪華轎車。侍應生剛拉開車門,便有男人似乎已經等不及,邁開腿便垮了出來。爲首的男人一邊揮手,一邊快速催促着身邊的人。
“我說你們趕緊的呀,他人已經到了!”
話音落,亮眼的邁巴赫一個漂亮的轉彎,便穩穩地停在了衆人面前。
衆人齊齊噤聲。
只有爲首的男人迎了上來,一臉堆着笑意,“裴少,您來了。”
裴聖擎關了車門,甩了鑰匙給服務生,狹長的眼睛只淡淡地掃過男人刻意討好的臉上,輕哼一聲,算是作答。男人雙手cha袋,一雙長腿已經邁開朝着沉香走去。
一行人趕緊跟上。
衆人進了頂樓的包廂裡,大家零零散散地坐在包廂的角落裡。但凡是跟裴聖擎的人,此刻都跟這個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眼前自己的大金主已經應邀前來,若是失去了這個機會,怕是......
“裴少......”爲首的男人微微傾身,將
自己手裡打着的火小心翼翼地遞過去。見裴聖擎微微俯身將手裡的香菸點着,這才放了心。看了一眼裴聖擎整個窩進陰影裡的臉。
“今兒沉香,地下熱鬧,單是酒會就辦了好幾場。但我琢磨着,裴少您肯定也不好那一口。”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上裴聖擎一眼,見男人並沒有說話。一邊在身後衝着身邊的人用手勢,一邊繼續說。
“最近沉香新來的一個姑娘,我可是見識過了,着實好。所以今兒就包了她的場,送給你消遣下時光。”
角落裡的男人微微挑眉請,輕輕地“嗯”了一聲。
爲首的男人微微擦汗。
說是送,說是極品,且特別。
但如今這偌大的A市,誰不知道裴聖擎對女人的口味可以挑的很。這但凡是被裴聖擎看上的女人,聽說都是被看中了某一個特點。比如眼睛,比如眉毛,比如嘴脣。
“裴少,要不,你瞧瞧?”
話音剛落,包廂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纖細且妖嬈的身影閃了進來,伴隨着那影子進來的,還有一個女人清脆且靈動的聲音。絲絲扣扣,卻夾雜了一股子風塵味。
“喲,聽說今兒可是來了個大爺?”
風塵味不夠濃厚,卻足夠致命妖嬈。
女人站在包廂門前掃了一眼,視線飛快地從每個男人的臉上掃過。當然,也包括角落裡指尖閃動着星火的男人。最後,視線定格在爲首的男人臉上。嘴角一勾,嬌豔的臉上笑容無限風情。
“這不是樑總嘛!”說着,那女人揉柔弱無骨的小手,大大方方地搭放在了男人的身上,“聽說你可是找我好幾回了,但今兒可不行,今兒我的客人可多着呢!”
那女人還在笑,臉上自然且多情的表情,像是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歡場動態,一點也不生疏。
“自然是要你伺候好裴少的。”男人說着,咧着嘴巴,一把將女人給推到了角落裡的男人跟前。
女人依然眉目含笑,擡頭去看角落裡的男人。
卻見裴聖擎手裡的星火一滅,男人高大的身體,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出去——”他說着,視線從身邊每個男人的身上掠過,聲音陡然冷了幾分。燈光下,衆人甚至可以看到他突變的臉色和緊繃的下頜,“統統出去!”
不過片刻,衆人還來不及適應事情突然的轉變,便給一扇大門給頓時隔開。
他盯着她,足足一分鐘。死死的,一眨不眨地,半分不離的。
她便任由他看,臉上帶着大方的笑,半邊未曾慌張,未曾懼怕。
“你沒死?”
他的身體忽然靠過來,一雙眼睛死死地鎖着她。他的雙手伸出來,只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便伸過來,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向上擡,跟他一雙震驚且震怒的雙眼對上。
“尤茗鳶,你沒死?!”
他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用力,周身都充斥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氛圍,卻是冷的。
“你居然沒死?!”
很顯然。
在第一時間裡,裴聖擎就將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尤茗鳶給認了出來。該是眼前出現的人來的太過突然,甚至一度讓裴聖擎有了錯覺。但那跟男人調情的聲音太熟悉,那嘴角似是帶着嘲弄的弧度也太明顯。
除非眼瞎,否則如何認錯!
四年,她不僅還活着,居然還在這種地方!
她在男人的牽制下被迫擡起頭,對上一雙震驚且陰霾的雙眼。下巴上生疼,但她卻在他的掌心裡,努力扯起嘴角,笑了,“裴少爺,你可叫錯了。在這兒,可沒有勞什子尤茗鳶。我是這兒的姑娘,您可以喊我玫瑰。”
他的手上再度用力,幾乎要捏碎了她。
“玫瑰?”
她的呼吸有些困難,卻仍舊是一副好好服務的態度,“當然了,裴少爺若是不喜歡這個名字,您可以改。但咱這行有規矩,得加錢。”
他眯着的眸子冰涼無比,忽然放開了她,卻在下一秒,用身體抵着她,將她用力的抵在冰涼的牆壁上。他伸出雙手,將她困在身體和牆壁之間,脣齒間呼出的寒意,幾乎讓她有些發顫。
“尤茗鳶,你不僅炸死。如今,竟淪落到要靠取悅男人生活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