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那個……”
沈佳何猶豫着開口,然後只是說出了開頭幾個字,聲音就被直直的打斷了。
“哦,好。”
是陸天成的聲音。
原來不是讓她分析呀,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是,她合上的脣,輕咬,看着陸天銘,不滿。
想着,你下命令不帶名字就罷了,用得着她剛剛坐下他就緊接着開口嘛,這不管換做是誰都會誤會吧?
“我簡單的看了一下……”
在沈佳何心裡還在抱怨連連的時候,陸天成已經開口了,聲音沉穩,少了平時那嘻哈的樣子,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沈佳何一句都沒聽懂。
她非常確信陸天成說的是國語,可是,她聽得卻跟天書一樣,雲裡霧中呀。
她用力的撇頭,朝着陸天成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陸天成的手臂在空中比劃着,竟然還加上了手勢,嘴巴一張一合說的很順溜,順溜到沈佳何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着陸天成平時吊兒郎當好像是一事無成的樣子,想不到這認真起來倒是跟陸天銘很像。
沈佳何巴巴的聽着,然後纔想起來,陸天成怎麼着也是個研究生,她怎麼忘記了。
哎,沈佳何那側過的身子慢慢的縮回來了,雙手按在桌子上,慢慢悠悠的將那揚起的頭落在了桌子上,現在這年頭,好像是個人都比她學歷高。
她歪着頭,在琢磨着,等着溫施南的事情結束之後,要不要像其他人那樣,也去出過留學什麼的,畢竟,她雖然學習不太好,可是,還是喜歡畫畫的。
沈佳何趴在桌子上開始天馬行空,說不定自己以後還能成爲設計師什麼的。
沈佳何咧嘴笑,想想都覺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不然的話,她能幹什麼呢,夜總會那種地方不能長期待下去,而她也不想一直當個小助理什麼的,或者是到飯店當服務員,這些都不是她想要做的。
未來,怎麼都覺得這麼的渺茫呢?
側頭,陸天成跟陸天銘還在討論股票的問題,全是專有名詞,沈佳何聽得腦袋疼,這次,又成爲了一個透明人了。
陸天銘是不是打算重用這個垃圾桶裡撿來的弟弟了?
沈佳何迷迷糊糊的,耳邊聽着催眠曲,那雙大眼睛都要完全的閉上之前,還在琢磨着,畢竟,以陸天成的才能,當一個小助理似乎有些太委屈了吧。
陸天銘這個大變態也真的是太過於挑剔了,沈佳何前幾天才偶然的知道,陸氏集團上上下下這麼多員工,學歷最低的竟然是研究生。
連個部長的小助理都是研究生!
當時沈佳何覺得就倍受打擊,果然,她這個高中還沒有畢業的人絕對成爲了陸氏集團學歷最低的人了,還是低到塵埃裡的那種。
後來,他們還說了一些什麼內容,沈佳何就迷迷糊糊的沒有聽到了,因爲,天書已經將她給催眠了。、
趴在桌子上的她正大光明的開啓了她的午睡。
沈佳何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左臉壓在桌子上,睡完之後,換個姿勢,右臉壓在桌子上,繼續睡。
沈佳何睡到覺得整個脖子都有些痠痛了,才一隻手擦了擦口水,撐着桌子,搖頭晃腦的坐起來。
慢慢的睜開了那雙大眼睛,雙手還使勁的揉了揉,模糊的辦公室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可是,怎麼這麼安靜,講完了?
沈佳何輕輕的扭動了一下並不怎麼舒服的脖子,才慢慢的轉頭,往右面兩大帥哥的方向看過去。
陸天銘跟以往一樣,保持着那好像是被定格的姿勢。
他翻動着文件,很輕,修長的手指就好像是在空中佛起了一陣柔和的風一樣,要不要這麼的好看。
沈佳何抿了抿嘴,翻個紙而已,看着都好像能夠撩動人的心絃一樣。
搖搖頭,脖子使勁的伸了伸,繼續看。
咦,陸天成的位子上空蕩蕩的,沒人。
沈佳何眨了眨眼睛,使勁的看了看,確定了,是沒人。
沈佳何剛纔還有些混沌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難得呀。
搖晃着身子,沈佳何已經站起來了,好像是擔心陸天成會冷不丁的突然出現一樣,沈佳何立馬邁着那白白的大長腿朝着陸天銘的方向走了兩步。
大腿一伸,兩步之後,人已經站到了陸天銘的身前了。
“陸總。”
身體前傾,沈佳何嘴角輕輕的一咧,已經掛上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出口的聲音更是軟軟的,簡直是要萌化了。
“有事?”
陸天銘奇蹟般的竟然慢慢的擡起頭來,聲音也少了點凌冽的氣息,好像突然從冬天一點點的過度到冬天的尾巴了,沈佳何頓時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然後,她想起來,大概是陸天銘的藥效還沒有過呢。
“就是,我想問問,你中午的時候還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呀?”
沈佳何那雙大眼睛中寫滿了好奇,瞳仁都好像是在閃着光芒一樣,躍躍欲試的感覺。
可,陸天銘那眸卻是沉沉了,有些奇怪。
沈佳何覺得她的話好像是觸碰到了陸天銘類似於底線之類的東西,竟然讓這樣的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出現了那麼一小點的微妙到幾乎要看不到的變化。
沈佳何不明白,卻也沒出聲,只是腆着臉笑着,繼續望着陸天銘,遲遲的等待着陸天銘將那句沒有講話的話講完。
過了小一會,久到沈佳何都覺得彎着的身子要僵硬了,陸天銘那雙冰眸的視線總算是回移到了她的身上。
“沒什麼!”
沈佳何大跌眼鏡,差點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到陸天銘身前的辦公桌上,要不要這麼的吊人的小心情,這麼久過去了,沈佳何還以爲陸天銘是要醞釀一下,到底該怎麼說。
可是,他想了半天竟然就只說了三個字,還是那淡淡的無所謂的三個字。
沈佳何難受,不是一般的難受。
感覺自己好像是上當受騙了一樣。
“不是,陸總,”可是沈佳何依舊強忍着在笑,“陸總,我覺得你上午肯定是要說什麼的,我非常的確定,你要說的肯定不是這三個字。”
沈佳何特別的不死心,不死心的用力的盯着陸天銘,期待着陸天銘能夠突然半路想起來了。
“我忘了!”
三個字,就三個字,純粹是藉口。
沈佳何不動聲色的咬脣,用小指頭想想也知道絕對是天大的藉口,可陸天銘愣是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看上去還是那一座冷冰冰的樣子。
沈佳何心塞,心塞的想要將陸天銘面前的擺設直接給偷走,賣錢。
“你確定?”
再次追問,可陸天銘好像不高興了,冰眸瞬間並剛纔冷了。
沈佳何笑,“沒事了,陸總,你繼續忙你的。”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沈佳何是知道了,如果陸天銘不想說,她再怎麼追問也是白搭,可是,他上午的時候到底是想要說什麼,還是用那樣的語氣,那樣的態度,那樣的眼神。
現在想想,上午時候的陸天銘就好像是被另外一個人附身了一樣,變得跟現在一點都不一樣。
沈佳何徹底的挫敗,在陸天銘冰冷視線的注視下,慢悠悠的好像是小腳老太太一樣,愣是走了四五步才返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這樣一下午,直到下班時間,陸天成這個混小子也沒有出現,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而這一下午,陸天銘也再也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一個任務,弄的沈佳何好像根本就不曾存在在辦公室裡一樣。
徹徹底底的被透明化了!
沈佳何不懂,不懂陸天銘是怎麼了,說他突然變得有人情味了吧,可還是那冷冰冰的樣子,說他冷冰冰吧,好像也沒有計較她在辦公室睡覺的事情。
沈佳何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總之,她好像變得比之前自由了那麼一丁點。
眼看着到了下班時間點,沈佳何收拾好東西,把手機放進了手包裡,瞄着遠處的時間,只等着到點就走了。
她端坐着,坐的特別的認真,就好像是等待着吹哨子一樣。
三秒、兩秒、一秒!
時間到!
沈佳何嘴一咧,人已經站起來了,推開椅子,擡腿,可這一步都沒有落下來,就聽到了耳邊悠悠的傳來了一句。
“我送你!”
淡然的三個字,在沈佳何的眼前晃悠着,然後就好像是一把劍一樣,深深的捅進了耳朵裡。
她一個沒站穩,差點把手包都給扔出去。
天哪,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沈佳何的腳步怔怔的定在了原地,抱着手包的她慢慢的轉頭,再用力的轉頭,往陸天銘的方向看過去。
陸天銘已經起身了,筆挺的身子朝着沈佳何移動過來,他臉上的表情很淡,無關喜怒,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樣子。
“走吧!”
他的腳步停在了沈佳何的面前,薄脣動了動,再次的出聲。
沈佳何卻站在原地沒動,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獻殷勤的還是堂堂的如此吝嗇的陸大總裁,這怎麼着都是滿滿的陷阱吧。
“不用,陸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沈佳何掛着手包,揚起的雙手立馬朝着陸天銘擺手,拒絕的乾脆利索。
可陸天銘哪是會聽取別人意見的人,他只是淡淡的瞄着沈佳何,冰眸沒變,“我沒徵求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