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要不要這麼大聲。
沈佳何後腳剛剛落進來,門還沒有關好,耳邊就遠遠的傳來了陸天成的聲音。
背對着陸天成的方向,沈佳何咬牙啓齒,本想着低調一點遲到,結果是低調不成了。
她轉身,余光中撇到了端坐在辦公桌前一如既往低頭忙碌的陸天銘,同樣也掃到了畫風全然不同的站着曬空氣一般的陸天成。
沈佳何擡腿,沒回應陸天成那好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高調的聲音。
“咦,佳何,你腿怎麼了?”
這個臭小子,就不能低調點嗎?
沈佳何覺得很無語,繼續選擇無視。
可,陸天成不死心。
他繞過辦公桌,那大長腿直接晃盪到沈佳何的面前了。
“佳何,你怎麼了呀,怎麼不說話呀,你該不是嗓子也受傷了吧?”
陸天銘高大的身影直直的擋在了沈佳何面前,擋的一個密不透風。
沈佳何仰頭,瞪他。
她抿脣,悠悠的開口,一副恨不得把陸天成塞到手袋裡的神情,“我耳朵受傷了。”
“噢,是嗎?”
陸天成還特別的認真,彎身,琥珀色的眸還真的有模有樣的朝着沈佳何的耳朵看過去,嘴裡還喃喃的,“看上去挺正常的呀。”
你傻呀!
沈佳何頭腦中一下子冒出了這樣三個字,可到嘴邊的字生生的給壓下去了。
想着陸天銘這個危險的人物還坐在遠處,沈佳何咬咬牙,忍了。
“哦,又好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沈佳何擡頭,揚起手臂輕輕的往一旁推了推陸天成這個傻蛋。
“又騙我。”
陸天成搖頭,不高興的望着沈佳何搖搖晃晃的身影。
沈佳何慢吞吞的走回到她的位置,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側頭,偷偷的瞄了陸天銘一眼,側臉很冰冷,一言不發。
咦,不過……
沈佳何的視線慢慢的下移,陸天銘今天的衣服延續了昨天的風格,不保守喲。
沈佳何不動聲色的看過去,偷偷的瞄着,那視線活脫脫的一個偷窺。
陸天銘上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襯衣,一身貴氣,像是一個王者一般,這衣服將他那與生俱來的氣場給宣揚的淋漓盡致。
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衣服同樣是深V開口,胸前大好風光幾乎要一覽無遺。
福利呀……
沈佳何嘖嘖嘴,下一秒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又突然把頭轉回來了。
陸天銘這個大變態好像不太喜歡他佔他的便宜,那她是不是改天可以準備個小鏡子什麼的,研究一下反射原理之類的。
沈佳何抿脣,望着面前的文件夾發呆,還在想着,應該在桌子上找一個什麼角度最好。
“佳何,這個人怎麼這樣像你呀。”
陸天成突然開口,大喇叭般的聲音傳過來。
沈佳何蹙眉,心咚的快跳了幾下,做賊心虛的她被陸天成給嚇了一大跳。
“佳何,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
陸天成顯得特別的活躍,抱着平板就朝着沈佳何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他彎身,雙臂的胳膊肘壓在辦公桌上,一手遞過去手中的平板,另外一手還指着平板中的一張照片。
沈佳何身體前傾,好奇的瞄了眼。
呀,這不是她今天早上看到的報紙上刊登的她跟溫施南的照片嘛。
難道陸天成看到的是沒有打馬賽克的版本?
沈佳何接過平板,小臉湊上去,特別認真的盯着。
她揚起手指,狐疑的在平板上抹了抹,打馬賽克了呀。
“陸天成,你是不是近視眼呀?”
沈佳何刻意的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開口。暗地裡卻是佩服陸天成,這馬賽克打的臉她自己都認不出來了,陸天成這個不過就是跟她見過幾面的人,眼神也太犀利了吧。
“不是呀。”
沈佳何手指用力的在平板上戳着,“這個怎麼就是我了,你有證據嗎,你這可是栽贓嫁禍!”
沈佳何一板一眼的說着,神情無比的認真。
“可我就是覺得像你呀。”
“哪像了?”
沈佳何高上去的聲音突然慢慢的落下去了,有大冰山在,就是不好,連說話的聲調大小都得控制的恰到好處。
沈佳何不滿,“是鼻子像?嘴巴像?還是耳朵像?”
沈佳何接連着拋出來三個質問,濃濃的不開心。
“這個……”
陸天成瞄着那張打馬賽克的照片,動了動脣,許久也沒說出第三個字來。
沈佳何的身體再次的前傾,只差不到三釐米就要完全的擦過陸天成的鼻尖了。
“陸天成,你透視眼呀你,你憑什麼說這個是我,我全身上下到底哪點像是小姐了。”
沈佳何趾高氣昂,差點就要雙手交叉託在身前了,“我像是那種會待在夜總會裡虛度青春的人嗎?”
陸天成笑,略帶有些討好的笑。
“佳何,你別生氣,我就是感覺這個像你。”
“感覺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證據啊,我還感覺你像鴨子呢。”
沈佳何壓低的聲音,極力的隱忍,可憋的嗓子眼難受。
“我哪裡像鴨子了?”
好吧,先沒有忍住的人是陸天成。
他突然開口,聲音很大,迴盪在安靜的辦公室裡,然後,沈佳何想撞牆。
她覺得她這輩子間接會毀在陸天銘的手上,直接會毀在陸天成的身上。
“咣!”
沈佳何垂頭喪氣般,下巴直接戳在文件夾上,她自動的敗下陣來,許久沒說話。
“你給我回去!”
終於,還是陸天銘忍無可忍的下命令,他的聲音冷冷的朝着兩個人掃過來了。
陸天成委屈個臉,抱着他的平板轉身,垂着頭,慢慢悠悠的返回到他的座位上。
沈佳何卻保持着垂頭喪氣的樣子沒動,想着陸天成也太誇張了,簡直是把他哥當成不存在了,還敢那麼大聲說話,瞧瞧,這不是惹着冰山發火了。
不用轉頭看,聽聲音就知道陸天銘這個大冰山不高興,非一般的不高興。
連陸天成都看到了,沈佳何就知道了這件新聞恐怕的鬧騰的不能小了。
她猜測着,陸天銘既然這樣着急的放手做,一定是鋪好了所有的路,就等着溫施南掉坑裡了。
他要做,一定狠!
這是沈佳何坐着發呆時,總結出來的結論。
沈佳何不知道到底是她的話打擊到了陸天成,還是陸天銘那夾雜着生氣的命令打擊到了陸天成。反正,陸天成出奇的保持着不可思議的安靜。
沈佳何待在辦公室裡,安靜的坐在大冰山的旁邊,眼睛巴巴的望着手機卻不能玩,只能瞅了兩眼。
其實,她有些好奇現在的夜總會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況了。
她不知道,夜總會因爲她的原因,出奇的竟然比晚上營業的時候都熱鬧。
經理只差要在夜總會的前廳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了,一直打太極的他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來溫施南流連的人是誰。
因爲他不敢。
早上,在那羣成峰般的記者還沒有到來前,他就接到了上頭的電話,讓他保沈佳何。
所以,半上午過去了,他就只能是左一圈太極,右一圈太極。
記者們大體也知道了恐怕不能從這個經理的口中挖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也就陸陸續續的訕訕的離開了。
溫施南的新聞引起了巨大的輿論效應。
論壇上的話題一邊倒,輕輕鬆鬆的佔據了話題的前幾名,久居不下,全是各種謾罵、不屑。
溫氏形象大受影響,溫氏集團直接被記者給圍攻。
最後,溫母在輿論以及董事會的壓力下,不得不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全東城的記者幾乎分在了三個地點。
沈佳何所在的夜總會一小部分,溫施南所在的醫院一大部分,溫氏所在的大廈,絕大部分。
夜總會的記者找不到新聞漸漸退去了,可是,在醫院蹲點的記者卻並沒有離開。
門診樓的門外全是記者,甚至有人喬莊成病人上樓。
因爲溫施南的原因,醫院裡頓時有些混亂,病人記者混到一塊去,亂七八糟,連制止都止不住,因爲連保安都分不清哪些是記者哪些又是真正看病的病人了。
倒是溫施南的門診號,連同着下午的都全部掛滿了。
因溫施南還在試用期,最後爲了醫院的正常運作,院領導商量決定辭退了溫施南。
於是,上班不足一個周的溫施南就這樣被迫離開醫院,最後,還是在溫母派來的保鏢的護送下,去往溫氏舉行的記者發佈會的現場。
發佈會還沒有開始,現場的記者卻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的了,幾乎每一個座位上都坐了人,真的是座無虛席。
因爲其影響的嚴重性,記者發佈會竟然還是現場直播。
而這些,是在發呆的沈佳何全然都不知道的。
今天上午,出奇的,陸天銘沒有給安排什麼特別的任務,沈佳何顯得很閒,翻翻這裡,看看那裡。
當然,比她更顯的是坐在冰山右側的陸天成,這個悠哉的竟然直接抱着平板在看東西。
隔着有些遠,沈佳何身體後仰,瞧瞧的瞄過去,大眼睛都眯起來了,卻還是看不清陸天成是在看什麼。
下一秒,看得認真的陸天成卻突然鬼使神差般的開口,“哥,你認識溫氏集團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