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嚴天雄拿出兩份請柬,菁華瞪着眼睛沒好氣地說:“不是隻請了我們麼。”
“怎麼說話呢,帶家屬,七叔寄來兩份請柬,你說呢。”嚴天雄大搖大擺換上禮服。
“還指望你去趟柳葉的公寓呢,算了吧,家宴以後和我去,行不?”她看着嚴天雄,菁華竟然徵求嚴天雄的意見,嚴天雄點頭。
一家極其隱蔽的餐廳裡,米黃色的光線柔和地鋪滿每個角落,菁華覺得,除了米黃色,餐廳裡很難再找出其他顏色,突然有一個鮮豔的藍色閃到他們面前,尼娜擁抱菁華:“你這個傢伙,活着就好。”
“對我要求真不高。”菁華無奈地嘆了口氣。
“嚇死我了。”尼娜見菁華氣色不錯,看着她身邊的嚴天雄,往前走,這一刻,她真正地感覺到怪異,她竟然來參加他們的家宴,在她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前,這下,菁華明白嚴天雄爲什麼要攪和在他們的家宴裡了,怕她出事。
七叔用他的真面目和嚴天雄親切的寒暄,菁華也和七叔擁抱,然後見白顧展來了,被嚴天雄拉到一邊。
“幹嘛。”菁華看着嚴天雄微笑下面的嚴肅。
“一會兒聽我的,見機行事。”嚴天雄對她快速眨眼睛,兩個人相處這麼久,默契地點頭,雖然菁華知道肯定沒好事,她給自己準備了自保的路子。
“我怎麼就稀裡糊塗地來了。”菁華的臉上閃過一個念頭,她想跑了。
人都到齊了,尼娜被七叔拉着坐在他旁邊,看來七叔很喜歡他的兒媳婦,白顧展就沒那麼高興了,他旁邊坐着菁華,可是菁華的旁邊,白顧展不明白爲什麼嚴天雄會跟她一起來,如果艾倫在這兒,他只能讀出一個信息就是菁華這幾天藏在嚴天雄家裡,但是白顧展發揮了想象力,覺得他們要複合了,自己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白顧展第一個舉杯站起來:“我先說兩句,可以吧,七叔。”他見七叔點頭,“祝這對新婚燕爾百年好合。”
他着急地把酒灌進自己的胃裡,然後依次敬酒給他們,先是七叔,然後又和邵將喝了一下,到嚴天雄的時候,空氣裡充斥着不和諧的碰杯聲,菁華在桌子下面輕輕碰了兩下嚴天雄,嚴天雄舉着酒杯的手正好擋着他的眼神,低頭看菁華在桌子下晃着食指示意他別喝。
七叔笑呵呵地將要站起來,嚴天雄在桌子下面扶了一把菁華,她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七叔慈祥地對菁華微笑:“你受傷了,坐下吧。”
“七叔,我沒事。”菁華故作自己真沒事的樣子,站穩,瞟了一眼其他人的臉上,都沒有驚訝的表情和半句疑問,他們都知道了,白顧展也知道菁華受傷,是誰在廣播消息。
七叔作罷,他坐着,這樣的場合,他起起坐坐地分明就是折騰晚輩們,端着杯子:“小將,好好待尼娜,你們的婚禮,籌辦的怎麼樣了?”
“都差不多了,七叔,您要來。”尼娜用她的中文勉強地硬撐着。
“我老了,不給你們年輕人添麻煩了,不過你嫁給小將,七叔不會虧待你的。”七叔招手
,門口的保鏢帶着一個十寸蛋糕大小綁着絲帶的盒子走進來,七叔接過盒子保鏢迅速出去,七叔看着尼娜,笑容可掬,“七叔送你一個新婚小禮物,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尼娜想推辭,邵將對她點頭,尼娜接過。
“打開。”七叔點頭。
尼娜小心翼翼打開盒子,菁華腦子裡試想了一番如果盒子裡是一個定時炸彈,尼娜的第一反應是疏散人羣還是拆彈。可能是菁華最近恐怖的事情經歷的太多了,盒子打開的時候是一本紀念冊,菁華腦子裡的神經失望地嘆了口氣,好在她沒有寫在臉上。
“這是?”尼娜不解,翻開,邵將看見以後卻笑了,她翻了幾頁,“邵將的成長曆程?”
“我就放心的把他交給你了。”七叔像個老頑童一樣笑笑,輕輕按住尼娜要往後翻的冊子,“回去慢慢看。”
“謝謝七叔。”尼娜笑着,她不瞭解七叔,不過菁華可以打賭,冊子裡肯定夾着一張鉅額支票。
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七叔出去了一趟,嚴天雄去洗手間,白顧展也站起來出去了,嚴天雄在關門的時候等了白顧展一下,白顧展迅速關上洗手間的門,一步跨到嚴天雄面前:“菁華明明已經走了,你又把她抓回來綁到身邊,你這麼做,可是不太仗義。”
嚴天雄淡淡地笑了:“你愛她?”
白顧展隱藏了那麼深的愛,還是被嚴天雄鷹一般的眼睛看穿了,他愣了愣,點頭,堅決地說:“我愛她勝過一切。”
嚴天雄又笑了,就好像白顧展一直在給他講笑話一樣,他淡淡地說:“她知道?”
“你不知道?”白顧展找到了嚴天雄的弱點。
嚴天雄心裡還是有不愉快的情緒,他當初懷疑菁華和白顧展有貓膩,後來他們一起逃跑,菁華到底是在不在乎白顧展,他一點頭都不知道,於是嚴天雄趕緊轉移陣地:“我不需要知道。”
“是男人就跟我公平較量一次,放了菁華,看她會選擇誰。”白顧展用跟嚴天雄決鬥的語氣。
眼看着嚴天雄就要點頭了,他臉上的笑容散發着邪氣:“我沒工夫跟你玩。”之後就留下白顧展離開洗手間。
白顧展一頭霧水站在原地怒罵着:“菁華腦子壞了,會喜歡他?”接着,他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兩個黑衣人走進來,把他擡走了。
嚴天雄覺得白顧展很好笑,他一個馳騁情場多年的高手,面對白顧展這個迷戀菁華的毛頭小子,雖然他在商場很有一套,可是不幸的是在情場遇上了嚴天雄,他的生意就黃了。
“你幹什麼去了?”菁華見七叔還沒回來小聲問嚴天雄。
“沒事,洗手。”嚴天雄卻沒有洗手,在洗手間轉了一圈逗留了片刻就出來了,“七叔在門口接電話。”
他的話音剛落,七叔走進來,對他們說:“孩子們,我臨時有點事。”
邵將覺得頭暈,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嚴天雄見尼娜倒了,他裝作硬撐着的樣子看着七叔虛弱地說:“你在酒裡下藥了。”
一桌子人,只有菁
華沒有喝酒,誰都知道菁華酒精過敏,而她的飲料裡,也被下了同樣的迷藥,她眯着眼睛撐着自己的身體看嚴天雄,看他唱哪出。
“你沒喝酒,別裝了。”七叔看嚴天雄睜開眼睛站起來,“你中毒了,酒和菜配到一起是迷藥,單獨吃菜,就是毒藥了,菁華,你也中毒了。”
“我死了無所謂,沒等幾年你也快了。”菁華用鼻息分辨,她中了七叔的計,這一計是專門爲她準備的,來拉了一桌子墊背,估計這個時候都沒不來的白顧展是回不來了。
“解藥在這裡。”七叔讓試圖進來催他的保鏢出去。
菁華拿了嚴天雄的手機,調出她準備好的七叔發給她的赦免令,看着七叔:“七叔,你不會出爾反爾了吧。”
“邵將,查理,我都不動他們,我的兒媳婦也會放了,我只要你,換嚴天雄的命。”
菁華回頭,看着嚴天雄,語氣裡流露着罕見的深情:“傻瓜,沒讓你喝酒,我也沒喝飲料,我們都中毒了,害你中毒了,還拉你一起死,你敢和我一起死麼?”
“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們死不了。”嚴天雄感覺到肚子絞痛,他知道菁華在拖延時間,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配出解藥,不過菁華以假亂真的深情,讓嚴天雄覺得她還愛着自己。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七叔似乎等不及了,他還有其他事情催他。
“好了。”嚴天雄握住菁華的手,“你想我做什麼,你的目的,一直都是我對吧。”
“聰明,我們不用繞彎子了,殺了陌。”七叔開口。
“七叔,你到底想說什麼。”菁華突然插話,她見七叔臉上閃過心痛的表情,“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們,你的話就像天氣預報不能報出幾點幾分下雨一樣不準確,別怪我這麼說,其實我們兩個誰當你的儈子手都行對吧。”
“你還是個孩子,別摻和。”七叔厲聲呵斥。
嚴天雄終於體會到菁華爲什麼非要從Z市逃跑了,對七叔說:“七叔,我們坐下來談談。”
七叔坐在他剛纔的位置上,嚴天雄說:“你想要什麼?”
“我是一個已死之人,找一個消失很久的人,不太合適,找到一個組織代號僱主的頭目,帶給我。”七叔把解藥推到嚴天雄面前。
“你不肯給我們自由,嚴天雄跟這件事沒關係你還把他拉進來,七叔,我對你失望了。”菁華看不下去了,再無堅不摧的心,也經不起這麼的折磨,站起來掉頭準備出去,劇烈地咳嗽,菁華捂住嘴,堵住咳出來的鮮血。
她往洗手間跑,嚴天雄大步追過去,他在洗手間門口看見地上蜷縮的菁華,打橫抱起,往門外衝,有幾個攔路的保鏢,嚴天雄一腳拽開:“滾,都給我滾。”
菁華沾着鮮血的臉觸目驚心,保鏢趕緊讓開,嚴天雄帶菁華去醫院,七叔叫來八哥:“快去醫院,等等,把這個帶上給嚴天雄。”
七叔把解藥塞給八哥,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八哥趕緊去追嚴天雄,七叔愧疚地坐在椅子上,有保鏢進來:“先生,時間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