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眼裡,自己竟連穿衣打扮都被判定得如此廉價。
指甲重重的嵌入掌心,帶着一股濃濃潮溼的觸感,顧南溪緊緊地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擡眼,眸光魅惑地看着盛世,脣角的弧度勾出一絲嘲諷,“我確實不如你的維乙安,如白蓮花一樣高潔靚麗。所以請你趁作嘔前,離我遠遠的!”
內心積壓的火氣上涌,顧南溪仰着頭,雙眼毫不避諱地與盛世直視。
盛世的眸光裡竟是深沉,他突然擡起手,將顧南溪困在狹小的空間裡,低頭,脣瓣輕貼她的耳邊,輕輕地嗅了嗅,隨即嗓音暗啞地說道:“嗯!南溪,我怎麼聞到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醋味!”
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惡意調情,讓顧南溪憤怒的氣焰燃燒得更旺。
耳邊繚繞的熱氣烘烤着耳廓,她整顆心開始變得有些慌亂,擡頭正準備破口大罵,“你!……”
然而,擡頭側臉的動作,卻不經意的讓兩人的脣瓣猛地觸碰相接,溫潤的香菸味貫入鼻腔,顧南溪頓時內心張惶。
她的退縮與掙扎被盛世看在眼裡,向來掌控全局的他立刻抓住她作亂的手,反扣在牆上,整個人欺身而上,將蜻蜓點水的吻落得更加的火爆纏綿。
“唔……”顧南溪被盛世得寸進尺的動作氣得瞪大雙眼,驚恐地看着他,拳腳相加地開始掙扎。
男女力量的懸殊,顧南溪並未堅持太久,便開始速速落敗,只得咬牙切齒,任盛世予取予求。
盛世絲毫不避開他的視線,兩人脣齒相依。擡手,撫了撫顧南溪的髮絲,他的眉眼裡,竟是蠱惑妖媚,語氣低沉地說道:“南溪,別仗着我對你的寵愛,就無法無天!你與李晨光之間的事,我會找你慢慢算清楚!”
撫了撫她有些潮紅的臉,盛世再次聞了聞顧南溪的脣,輕輕地說道:“乖!別再次惹怒我!”
顧南溪被他的狂妄氣得快要炸了,想也不想就要擡腿,攻擊對方下盤,嘴裡惡狠狠地吼道:“混蛋!……”
盛世的身體極其警惕,立刻閃身躲過一劫,並將她再次穩穩地壓在牆上。
顧南溪這下有些晃神,被他環抱着束手束腳,當下氣憤難當,乾脆眼一閉,狠下心,對着盛世的脣狠狠地咬了一口。
盛世沒想到顧南溪會來這一招,脣瓣被她一口咬住,戳着神經突突地疼。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盛世略微皺了皺眉,嘴裡哼哼着出聲,“嘶……”
顧南溪惱怒至極,快速用上美國學的急招防狼術,撲撲地直往盛世身上招呼。
膝蓋猛地擡起,戳住盛世的重要部位,然後又如泥鰍一般從他的束縛中滑出,逃開。
“你不要臉,我還要!”顧南溪站在離盛世一米來遠的距離,捋了捋有些雜亂的裙襬,擡眼,眸光冷漠地看着他,語氣更是不屑一顧地說道:“正房還在身邊,就到處拈花惹草!我真是後悔,當年認識了你,才讓我的人生變得如此灰暗不堪!”
“後悔!?”盛世站直了身,擡手撫了撫脣角的傷,雙眼死死地鎖定顧南溪,語氣森冷地說道:“你在指控的時,捫心自問一下,當年是誰低三下四,死纏爛打。顧南溪,你憑什麼在攪亂別人的心湖後,一聲不吭地離開,最後還理所當然地指控別人!你憑什麼說後悔!你別以爲找李晨光作後盾,就可以變得這樣理直氣壯!?”
盛世的控訴,帶着些微的咆哮,聲音更是嘶啞難辨。
顧南溪看着這樣的盛世,卻只在內心感慨:真是演技精湛,相比之下,自己到底是道行尚淺。
顧南溪提着裙襬的手禁不住握拳,擡眼,眼底迸發出一絲嘲笑,嘲諷地說道:“盛世,你這倒打一耙的行爲,真是完美到毫無破綻!我真是甘拜下風!”
“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會不顧一切的離開你嗎?”顧南溪挑了挑嘴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因爲我從未付出過真心!既然開始就未在乎,誰又會在乎結局,在乎別人的感受呢!”
盛世被她的話氣面色黢黑,立刻拉下臉,眼神狠戾的瞪着她,“顧南溪!”
他總是這般,生氣時喜歡叫她的全名,“是不是因爲我最近的妥協與放縱,讓你已經忘了自己是誰!所以才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忘記自己不過是被人玩弄於鼓掌間的chuang伴!”
他終於放出這把利箭,戳中顧南溪的胸口,氣得她臉色瞬間發白。
盛世的動作出奇的快,扼住顧南溪的手腕,猛地將她摔向牆面,欺身而上,將她死死地抵在牆上。
兩人身體相貼,鼻息相聞,盛世的臉上怒意升騰,“你已經徹底地惹怒了我!”
盛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情緒被逼至極點,他甚至動怒的擡手,扣住顧南溪的下顎,猛地將她往上提,滿眼猩紅憤怒地瞪着她,“惹怒男人的後果,你還沒有嘗夠!?是不是?!”
已經承受過一次他的蠻狠無理,喜怒無常,這一次的顧南溪反倒平靜許多。
只是揚起的脖子上,白皙透徹的肌膚泛起深紅的指印。
她的下顎被扣住,施加的力道讓她有些難受,只得仰着頭,承受盛世突如起來的怒氣。
兩人四目相接,鼻尖相抵,盛世身上的氣息混着雪夜裡冰涼的寒涼,全數貫入她的鼻腔。
薄涼的寒意驅走溫暖,讓她莫名的心生怵意。
盛世的眼眸愈加的幽深,彷彿是叢林裡狩獵的狼,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將她撕得粉碎。
被逼至末路的顧南溪,仰着頭,雙眼與他逼視,她咬着脣,呼吸愈發的急促,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
窮途末路,饒是平日裡柔順的獵物,也會揮出爪牙,奮力一搏。
盛世的話,將她拉近現實。
交易的存在,將兩人的關係變得如此不堪,更將自己變得如此的卑賤廉價。
明明不斷告誡過自己,要收住自己的脾性與傲氣,向來隱忍得當的她,也在這一刻開始爆發!
“怎麼?還想要再強迫我一次?!”顧南溪毫不避諱的揚起下巴,視線與盛世相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說道:“你終究還是藏不住自己的虛僞,開始露出青面獠牙了?!”
顧南溪已經豁出去,毫不顧及盛世施加給自己的那份疼痛,更無視他突變陰翳的面色,笑着說道:“向來目中無人、冷傲孤清的蓮城盛少,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你的手段還真是花樣百出,令人嘖嘖歎服!從原本的不擇手段,到最後的虛與委蛇,再到現在的強壓逼迫,你可真是不讓失望啊!”
盛世徹底被激怒,全身上下的溫度驟變,散發出一股凌厲森冷的戾氣。
顧南溪今天,顛倒是非,將所有惡毒的話統統掏了出來。
她喘了口粗氣,頓時感到順心舒暢許多。
但她的順暢,卻給盛世的內心添了大堵。
盛世掐住顧南溪的下顎,手中的力道倏而收緊。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感到下顎突然而至的力道,感覺呼吸變得愈發的不順暢,整張臉變得通紅。
盛世看着在自己手中變得脆弱的顧南溪,眼眸收緊,視線愈發的深沉。
顧南溪與李晨光相攜着出現在晚宴,加上她方纔觸怒自己,說出的那些傷人心肺的話,讓他覺得自己今日忍辱負重做得一系列事,變成了笑話!
他等了這個女人五年,卻將自己變成這世間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話。
越想下去,盛世越是覺得自己好笑,鼻腔裡發出一絲冷笑,手中的力道突然放開。
顧南溪感到身體突然失重,猛地往後跌,“砰”地一聲撞到身後的牆面。
盛世看着撫了撫西裝的袖口,低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原本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立刻離開李晨光,離開晚宴,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他的聲音低沉,慵懶,淡淡地吐語。
“但是,你好像還是沒有學會順從。既然你那麼不想要恢復到以前的關係,那麼我就成全你!到時候,別跪下來求我!”
說完,盛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邁開腿徑直往“寒碧山莊”走去。
顧南溪蹲在地上,感受着雪夜裡寒風的搜刮,將她裸露的柔肩凍得清寒。
她擡眼,看着盛世遠走的背影,內心又一瞬間戳痛對方的快感,但很快被理智擊垮。
方纔自己的逞強好勝,逞一時嘴快,好像真的得罪他了。
他握有“月光半島”的決定權,自己是傻了纔去得罪他。
越是這樣想,顧南溪越覺得頭痛,靜靜地蹲在地上,悔恨怨懟。
突然,黑暗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腳步聲,一聽便知是高跟鞋,叩響地面的聲音。
綴滿水晶的禮服鞋,甩着裙尾,儀態萬方,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面頰,從黑暗裡,漸漸往光亮處顯現。
維乙安一身粉色透視晚裝,點綴着時下最流行的花朵裁剪,臉上一派嘲諷,靜靜地看着地上的顧南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