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完全就是中西合璧的婚禮!”旁邊有賓客笑着說:“新娘子穿婚紗戴頭紗,新郎西裝革履帶領結,這行頭是全西式的。 ”
“可馬車,步行的賓客等迎娶的儀式又都是中式的,不過這中西合璧的儀式我們倒是挺喜歡的,復古而不古板,新穎而不新奇,挺好!”
章子君和佟振宇也覺得挺好,尤其是跟着衆人走這一千米的送親路,覺得比開車還要來得興奮,現在的人結婚動不動就開車,早已經讓人覺得枯燥無味了。
山水田園裡一公里的路程,如果開車的話很快就到了,可這是步行,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圍繞在馬車婚車旁邊,速度自然快不了,等他們走到度假酒店跟前時,已經快到傍晚六點鐘了。
白釉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婚紗,頭上戴着薄而透明的白色頭紗,臉上的妝容精緻而又高貴,雖然已經五十二歲了,可看上去也就四十剛出頭而已。
伴娘是婚慶公司給安排的,後面託裙襬的花童也是婚慶公司給安排的,而度假酒店門前,服務員早已經鋪上了一條9。99米的紅毯迎接新郎新娘的到來。
張文清用手把白釉從馬拉車的婚車上扶下來,然後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踩上了那條9。99米的紅毯,倆人緩緩的朝着酒店門口那塊草坪走去,那裡有臨時搭建的結婚禮臺。
只是,剛走到草坪邊上,都還沒走進草坪,恰好度假酒店裡迎面走出來一位客人,而這名客人看見他們時也當即愣住了。
面對面的碰上,雙方僵住在那,而這名客人就是佟振宇的父親,白釉曾經的前夫——佟鐵鑫!
佟鐵鑫知道白釉跟張文清今天結婚,因爲張文清之前有寄請柬給他,但是他沒收,直接給退回去了。
知道結婚,但是不知道他們倆結婚的場地在哪裡,他也沒有特意的去打聽過,而今天他來這裡,純粹是因爲和朋友約好了在這打高爾夫的。
山水田園度假村裡不僅有溫泉,有跑馬場,有燒烤場,有魚塘,還有一大片斜坡的綠,那便是高爾夫球場。
佟鐵鑫之前沒來山水田園打過高爾夫,因爲這裡的高爾夫球場較小,他一般都是去鷺湖高爾夫球場打球,而且還是那裡的會員。
今天約他的朋友說來山水田園不僅可以打高爾夫,還可釣魚,而釣了魚晚上還可以就在這裡燒烤,比去鷺湖單單打高爾夫要豐富多了。
正是因爲聽了這樣的話,所以他纔跟幾個朋友過來了,可誰知道,這剛下榻到度假酒店,一出來,迎頭便和正舉行婚禮的白釉跟張文清遇上了。
其實最近幾晚他都沒有睡好,自從知道白釉和張文清要在五一結婚後,他整個人一直都心神不定的。
尤其是昨晚,他幾乎整夜沒睡,在書房工作到凌晨,最終熬不住躺到牀上去,卻怎麼都睡不着,一直輾轉反則到天亮,整個人神思恍惚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樣的狀況,他已經很就不曾有過了,仔細的追溯起來,那也是在三十年前和白釉結婚的前夜以及二十六年前和蘇雪琪滾牀單後的那天。
和白釉結婚的前夜,他也曾整整一宿未眠,不過那時候之所以整晚不睡,完全是因爲太過興奮了。
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了,要和她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了,從此以後要跟她在一張牀上睡了,從此以後她就要成爲他終身的伴侶了.
而在和蘇雪琪滾了牀單的第二天,他一整天也都是神思恍惚的,他懷疑昨晚那個人是不是自己,他不知道怎麼有臉去面對自己的妻子,他甚至害怕晚上和妻子躺一張牀上,害怕她清澈如泉的目光。
今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強迫自己去了公司,放假,公司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拿了文件在手裡,半天,卻不知道文件裡究竟是什麼內容。
午飯還是保安幫他定的,一份商務套餐,是他平時最喜歡的鰻魚飯,可他卻一點食慾都沒有,最終沒控制住,掏出手機來給朋友打電話。
三朋四友恰好也都無聊,大家便約了來這山水田園,其實他並不知道白釉的婚禮在哪裡舉行,他也沒有去向任何人打聽,他真的只是想和朋友們一起把這難熬的時間打發過去。
因爲晚上約了一起烤魚,想着反正明天也不上班,大家便一起去度假酒店開了房間,剛把行李什麼的放進房間裡出來,迎面就和正攜手一起走紅毯的張文清白釉給碰上了。
今天的白釉光彩照人,容光泛發,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婚紗,在夕陽西下,霞光照在她臉上,鍍上一層鵝黃色的熒光,看上去跟三十出頭的少婦一樣。
看着白釉臉上淺淺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他好似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時候白釉嫁給他時的畫面——
那天的白釉身上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衣服,把白皙的臉頰映襯得比山丹丹開花還要紅豔豔,站在他身邊,好似一朵正盛開着的牡丹花。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沒能忘記和她結婚那天時她臉上的笑容,沒忘記她成爲自己女人時的嬌羞,更沒忘記她一身紅粉時和他執手相看時的溫馨和溫柔。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在他見不到白釉的日子裡,他的心底其實從來不曾把她遺忘,反而總是把她放自己自己心底最深處的位置。
他總想,只要她還是一個人,總有那麼一天,他跟她還能回到過去,他還能跟她團聚,還能和她再次攜手.
可如今,他的白釉要能嫁入了,嫁給一個除了金錢沒有他多其它一點都不比他遜色的男人!
而此時白釉臉上的笑容,比三十年前嫁給他時還要燦爛,而在這燦爛如花的笑容裡,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她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幸福!
新郎和新娘迎面走來,旁邊負責紅毯暢通的服務員輕輕的拉了他一把,低聲的對他道:“先生,人家這舉行婚禮呢,咱們等他們把紅毯走完了再過去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