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天就那樣望着她,好半響才鼓足全部的勇氣,非常艱難的問了句:“安柔,能不能跟我復婚?”
安柔的鼻子當即就酸了,眼眶也微微刺痛,她生怕子君控制不住眼眶裡溫熱的液體,用最快的速度‘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石景天走了?”吃完披薩的廖欣然用紙巾擦着嘴問。
“我不知道,”安柔在沙發上坐下來,繼續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翻看着,不想跟廖欣然討論石景天的問題。
廖欣然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朝樓下瞟了眼,好吧,下面的草坪邊,水泥路上,穿着病號服,頭上纏着紗布,正擡頭向這裡張望的男人不是石景天是誰?
“哎,一個迷途知返的癡情男,”廖欣然發表着感嘆:“浪子回頭金不換啊,安柔,你真不再給他一個機會了?”
“不給,”安柔非常乾脆的回答。
她和石景天不僅離婚了,而且還和佟振聲滾到一起去了,她現在已經是佟振聲的女人了,還怎麼給他機會?
再說,即使她沒有成爲佟振聲的女人,她也不會再給石景天機會的,因爲五年的婚姻,已經傷透了她的心,而她對石景天的那些感情也被他和石煥春給擊碎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聚集。
“那我下去勸勸他吧,別傻等了,樓上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廖欣然笑嘻嘻的說:“不過,對待像石景天這種渣男,也的確需要鐵石心腸才行。”
廖欣然下樓勸石景天去了,安柔來到洗手池邊,捧了一捧水覆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拍打幾下,然後纔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蒼白的臉上是說不出的疲憊。
“安柔,能不能跟我復婚?”腦海裡,一遍一遍的迴響着關門前他的這句話。
從小,她和安晨就是被拋棄的人,從小在別人的白眼中長大。從小,她和安晨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個溫暖的家,有關心他們和愛護他們的親人。
原本以爲,石景天是可以帶給她和安晨這些的,可事實上呢?爲了能保住這個家,她已經一退再退,甚至委屈弟弟一個人在老家,可最終換來的是什麼?
有人說苦盡甘來,可她苦到了盡頭依然還是苦,這樣的婚姻,他怎麼有臉要求她跟他去複合?
從洗手間出來,看着空空蕩蕩的大廳,纔想起廖欣然已經下樓去勸石景天了,她來到落地窗邊朝下看。
廖欣然就站在石景天身邊,正在對他說着什麼,而石景天呢,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好似不爲所動的樣子。
她轉身過來,不再看樓下,坐在沙發上,繼續翻弄着手機,沒幾分鐘,廖欣然就從樓下上來了。
“我勸不走他,他就是一根筋,”廖欣然氣呼呼的說:“現在纔來認定,早幹什麼去了?真是的,好像他如此的執着就非要別人感動似的。”
“不走就算了,別管他,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安柔反過來勸着廖欣然。
“真不管他?”廖欣然扭過頭來詫異的看着安柔:“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不負責,難道就不會良心不安?”
“我打電話告訴石家老夫人,讓他們來接他吧。”安柔總歸做不到不管石景天的地步,即刻掏出手機來給劉彩萍打電話。
廖欣然不知道那邊石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就聽到安柔在說:“我已經沒住翠湖居了,是我朋友見到他在樓下,我在西邊兒,嗯,我朋友說勸不動他回去,你們趕緊過去接他吧,下午太陽很大的,萬一暈倒就不好了。”
“高!”安柔剛掛了電話,廖欣然就朝安柔豎起了大拇指:“安柔,真沒看出來啊,你現在是越來越奸猾了,是不是都跟奸商佟振聲學的啊?”
安柔懶得理她,結束電話又來到落地窗前朝下看,石景天依然還站在那裡,一副好似她不答應跟他復婚他就不走的樣子。
“他很執着的,說這輩子就認定你了,如果佟振聲沒有要娶你的意思,要不你再給石景天一個機會?”廖欣然在旁邊輕聲的勸着。
安柔白他一眼,懶得理會她,可廖欣然不知趣,依然不斷的說:“這事兒你可要想好了,跟佟振聲如果能結婚的話,即使去當後媽也不掉價,畢竟佟家比石家要強大多了,可如果你不能跟佟振聲結婚,只是給他當情婦,同樣是豪門,我覺得你還不如跟石景天覆婚的好,經過這一次教訓,你們以後的婚姻質量肯定會提高的。”
“我不會跟他復婚的,”安柔非常肯定的說,“也許這一次他會吸取教訓,會改過自新對我好,可是,我已經找不到對他的任何感情了。”
“......那你對佟振聲就有感情?”廖欣然皺着眉頭問,不待安柔回答又道:“我要提醒你,你跟佟振聲之間認識才一兩個月,這感情是不是.......”
“我跟他也沒感情,”安柔煩躁的接過廖欣然的話來:“只是他對我好,又救了我弟弟的命,我對他只是報恩。”
“報恩報他牀上去了?”廖欣然睜大眼睛盯着她。
“我除了這具身體,也找不到別的報恩方式了,給他錢,他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錢吧?”安柔淡淡的說。
“......”廖欣然無語,她沒想到石景天把安柔傷害得對愛情都已經絕望了。
二十分鐘後,樓下終於開來一輛保時捷,然後車上走下來了石夫人萬桂蘭和石家老爺子石鎮寬,他們把石景天半推半拉的給弄上了車,沒兩分鐘,車就開走了。
“哎,我剛剛還給石景天說我上來勸勸你,結果你卻把人家的媽和爺爺都找來了,”廖欣然搖搖頭說:“安柔,你這樣做,讓我很難做人呢。”
“矯情,”安柔白了廖欣然一眼,結果惹來廖欣然的哈哈哈大笑。
“還真別說,我就是矯情,剛剛去勸石景天,我自己都覺得噁心,明明那是我最討厭的男人,我居然還能假惺惺的同情他!”
安柔嘴角抽搐一下,恰好樂樂的電話打進來:“安安,我跆拳道練完了,爸爸說晚上帶我們去吃海鮮,你在哪裡?我們現在開車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