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天的車停下來後才赫然發現自己居然開到翠湖居來了,而他下班時明明說了要去看石煥春的。
怎麼會這樣?他用手揉捏着額頭,想到那天在高爾夫球場見到安柔和佟振聲兒子相處的情景,心裡就沒來由的恐慌。
離婚了,明明已經離婚了,可爲何心裡沒有輕鬆舒暢的感覺,反而涌上的是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失落,好似丟掉了什麼珍貴的寶貝一般。
只是秘書的一句話,告訴他安柔刷了他的附屬卡,他的心就有莫名的悸動起來,甚至隱隱約約的想,她是不是也後悔離婚了?
推門下車,恍恍惚惚的進了入戶大廳,進電梯上樓,直到按下廖欣然家的門鈴,石景天的大腦纔有些清醒過來。
廖欣然剛洗了臉在做面膜,聽到門鈴聲,連臉上的面膜都沒取下來,以爲是安柔忘記帶鑰匙,直接拉開了門。
石景天也沒想到開門的女人是在做面膜,而且她那張臉上貼着的是黑麪膜,看上去跟鬼樣,着實嚇了他一大跳。
“你.......你是.......”面膜把整張臉遮住,石景天着實看不出這人是誰。
“我不是安柔,”廖欣然手放在門框上,看着門外的石景天冷冷的開口:“安柔搬家了,以後她都不住這裡了。”
“搬家了?”石景天沒想到這麼快,幾乎是衝口而出的問:“你知道她搬哪裡去了嗎?”
“我不知道,”廖欣然聳聳肩膀,直接‘砰’的一聲關門,完全沒有給石景天留任何面子。
石景天沒想到在廖欣然這碰了一鼻子灰,他用手揉捏了下剛剛被撞到的鼻子,望了眼緊閉着的門,最終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
再次開上車的石景天沒有去石煥春那裡,而是直接開車回了水岸豪門的家。
當他用鑰匙開門進去時,映入眼簾是一屋子的凌亂不堪。
安柔之前就搬去廖欣然那了,可今兒個她搬家,估計又回來了一趟,想必把之前沒帶走的東西又搬走了吧。
只是一眼,石景天的心就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用手拉扯掉脖頸上的領帶,揉着自己的額頭,太陽穴脹痛得突突的。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他跟安柔明明已經離婚了的,可是,離婚後的這兩天他都過得不好,他甚至有些害怕沒有婚姻在身的自己。
明明跟安柔離婚才能給煥春婚姻和幸福,可爲何真正離婚了,他卻是這般的惶恐?
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凹陷進沙發裡,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良久後放下自己的手,然後看向前面電視屏幕上自己的影子。
屏幕裡他的臉依然俊美如斯,只是他那雙眼卻不再炯炯有神,而是泛散着空洞和寂寞。
怎麼會這樣?他又有什麼好寂寞的呢?
他的事業如日中天,現在是穩步提升,而他心愛的女人也回到了他的身邊,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他很快就要晉升爲父親了。
結束和安柔的無性婚姻,這不是最好的開始麼?從今以後,他和煥春就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
只是,想到幸福美滿,他的心口沒來由的一窒,他和石煥春,能幸福美滿麼?
石家人不同意這是關鍵,當然,這一點他可以讓石煥春先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爺爺奶奶還有母親看在孩子的面上,也還是會接納石煥春的。
可真到那一天,他就會幸福麼?
茶几上的手機在這事突突的響起,把沉思中的他拉回來,他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的是石煥春的名字,他心底沒來由的涌上一陣疲倦。
“煥春,怎麼了?”他把手機送到耳邊問。
“景天,怎麼還沒到,路上塞車很厲害嗎?”石煥春關心的聲音溫柔的傳來。
石景天用手揉捏了下脹痛的太陽穴,略微有些煩躁,不過說出來的話依然溫柔:“嗯,下班高峰期,剛剛塞車了,估計還要半個鐘的樣子就到了。”
“那好,我燉了你最喜歡的排骨湯,等你到時剛好可以出鍋了,不過,我沒買到荔枝木的燒鵝,你回來時路過海岸城可以去買一下嗎?”
“嗯,”石景天隨口應了句,這纔想起她喜歡吃燒鵝。
剛要掛電話,那邊石煥春又喊着:“算了,景天,我突然想起醫生說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我不吃燒鵝了,你還是幫我買一些蒸腸粉回來吧。”
“現在是晚上了,哪裡來的蒸腸粉?”石景天擡眸,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呢。
“怎麼會沒有?很多人宵夜都吃腸粉呢,只要你有心,就沒有找不到的東西不是嗎?”
石煥春有些不悅的聲音帶着幾分委屈傳來:“景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啊?”
石景天眉頭皺了皺:“沒有啊,你怎麼會這樣想?”
“沒有就好,那我在家等着哦,景天,路上開車小心些,另外,景天,我愛你!”
結束這通電話,石景天即刻拿上自己的外套朝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濱城這個點哪裡有賣蒸腸粉的?”
“石總,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哪裡還有早餐賣啊?”助理在電話那邊有些吃驚的回答。
“你沒找怎麼就知道沒有?”石景天略微有些煩躁的吼回去。
電話那邊的助理稍微楞了一下,然後才趕緊說:“石總,馬上就十一了,我們這會在開會......”
“算了,我自己去找。”石景天冷冷的吐出這句就掐斷了電話,然後抓起茶几上的花瓶‘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看着滿地的碎青花瓷片,石景天這纔想起石煥春還在等他,他重重的嘆息一聲,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在國外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和安柔離婚了也好,以後石煥春就再也不用被流言蜚語所傷害了。
這樣想着,剛剛的煩躁心情稍微平息了一點點,只是,想到自己和石煥春要結婚的路是那般的漫長,他的心又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要怎麼把自己和安柔離婚的消息公佈出去,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和石煥春的事情名正言順?這的確是個讓他大傷腦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