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這纔想起樂樂的身世來,之前只聽說他是佟振聲的私生子,卻沒有更多的去了解他的故事,更加沒想到他從來不曾見過媽媽。
“可以不畫媽媽,”安柔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下他柔軟的頭髮:“你喜歡畫誰就畫誰吧,老師不給你命題了,畫你喜歡的人就好。”
“謝謝老師。”樂樂即刻高興起來,然後從自己的畫下面抽出一張畫來遞給安柔:“老師,這是我畫的喜歡的女人,你看看我畫的好不好?”
喜歡的女人?安柔只覺得這麼小的孩子說這樣的話有些那啥,不過還是本能的伸手把他的這張畫接了過來,然後——
畫紙上畫着一個女人,披肩的長髮,站在路燈下,一幅神色慌張的樣子。
她用手按了按額頭,雖然這畫的有些抽象,五官比例也不怎麼準確,但她還是看出來了,樂樂畫的是自己。
“老師,怎麼了?”見安柔一直盯着畫布,樂樂緊張的小心翼翼的問着:“我畫的不還嗎?”
“哦,沒有,”安柔趕緊回過神來,笑着誇獎了句:“畫得不錯,不過你還小,畫畫還沒什麼功底,人物不那麼容易畫,以後還是讓你們畫別的好了。”
“我也覺得人物不那麼容易畫,”樂樂附和着的接過去,見安柔沒有發火,心底暗自鬆了口氣。
安柔笑笑,示意他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因爲已經下課了,而她自己則去每個座位把孩子們用過的顏料畫紙等收拾好。
等她從培訓中心出來,發現外邊已經在下雨了,而且雨勢還不小。
她撐着雨傘準備橫穿馬路朝對面走去,卻在轉身的瞬間,發現旁邊的屋檐下站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安安,”樂樂在看到安柔時喊了聲,不待她應答,即刻快步的朝他跑了過來。
“樂樂,你怎麼還沒走?”看着跑過來的小身影,安柔有些吃驚,即刻撐了雨傘迎着他跑了過去。
“估計是我出來晚了,我家接我的車以爲我爸接走了,所以也把車開走了。”樂樂站在安柔的雨傘下,雙手環抱着安柔的腰說。
“那怎麼辦?”安柔聽他這樣一說也跟着着急起來:“要不我給你家司機打個電話,讓他趕緊開車回來接你?你知道你家司機的電話不?”
“我剛已經給家裡的李叔叔打過電話了,”樂樂用手指了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電話道:“李叔叔他有事去接別人了,我爸會來接我的。”
“哦,那就好。”安柔聽樂樂這樣說,倒是放心了,拉着他回到大廈門口的大廳裡:“那我在這陪着你等你爸爸吧。”
到底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何況上次她生病在小診所打吊針,都是樂樂陪着她的呢,現在她也做不出把樂樂一個人扔在這的舉動來。
“好啊,”樂樂非常高興的答應了,然後又說了句:“只是,現在下班高峰期,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能趕來呢。”
“沒事,下班高峰期肯定會塞車,老師陪你在這等着。”安柔勸着樂樂,生怕他着急。
其實她並不想再見到佟振聲,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她不可能丟下樂樂不管,到時佟振聲到了,她把樂樂送到車上就走。
“安安,我餓了,”樂樂小饞貓,看到斜對面有賣東西的,即刻吞嚥着唾液喊着。
“那你在這等着,我去幫你買過來,”安柔說完這句,拿了雨傘就要衝進雨裡去。
“安安,我陪你去,”樂樂即刻伸手抓住了安柔沒拿雨傘的手臂,“我們要風雨無阻,同舟共濟,我不能讓你一人爲我奔波。”
雖然樂樂的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不過這成語倒是用得一溜一溜的,然安柔本能的覺得這孩子應該是看了不少成語故事類的書。
對面的小吃攤有各種零食,樂樂饞嘴得要買鐵板燒和奶茶,安柔則擔心燒烤吃了上火,建議他吃豆腐花就好了。
“就吃一串魷魚須好不好?”樂樂望着鐵板燒上的魷魚須流口水,他平時可沒機會吃這些東西呢。
因爲這類路邊攤和麥當勞肯德基都被佟家列爲垃圾食品,而垃圾食品是不能吃的,而林嬸嚴格按照佟家規矩辦事,所以他平時跟林嬸在一起時是買不到這些東西吃的。
安柔被他那雙祈求的眼神給打動了,最終心一軟,點了下頭,掏出錢來幫他買了串鐵板燒烤魷魚須。
等樂樂吃了烤魷魚須和奶茶再回到大廈門口,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可佟振聲的車都還沒過來。
“樂樂,要不你再打電話問問你爸到哪裡了?”安柔提醒着忘了時間的樂樂。
“哦,估計還在塞車吧。”樂樂嘴上這樣說着,不過還是依言舉起了自己的小手,在手錶上折騰了兩下,然後走到一邊給佟振聲打電話。
兩分鐘後,樂樂苦着一張臉回來了。
“怎麼了?樂樂?”安柔見他苦着一張臉,心裡想着估計佟振聲沒那麼快趕過來。
果然,就聽到樂樂說:“我爸說他在路上跟人撞車了,這會兒正跟人一起等警察來處理交通事故呢,他讓我自個兒打出租車回去。”
“什麼?讓你自己打車回去?”安柔當即驚呼出聲,低眸看着身邊的樂樂:“你一個人打車回去可以嗎?”
“我.......我不知道,”樂樂雙手十指交叉着,一幅非常爲難的樣子:“我沒自個兒打過車,我想.......我應該......我也許可以.......”
別說樂樂這個樣子,他就是直接肯定的說自己一個人回家沒問題,安柔都不放心,畢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就算膽子大,可這出租車司機的素質也是參差不齊的啊。
“好了,樂樂,老師送你回家吧。”安柔牽了樂樂的手:“走,我們去打出租車吧。”
“謝謝安安,”樂樂即刻高興的喊起來,反手抓緊安柔的手,一張小臉都快笑出花來了:“我就知道安安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安柔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也幸虧是個孩子,如果是個成年男人的話,那估計是真對她有那種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