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淺搖了搖頭,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和他們打招呼了吧。
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長的時間,夜幕很快降臨,走過一條小吃街,雲淺淺這纔想起來,自己連午飯都沒有吃,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錢,不管怎麼翻找,找出來的也不到二十元錢。
她,已經窮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雲淺淺自己都愣了很長一段時間!
秋天的味道越來越濃了,她走在夜裡的長街上,一陣風吹來,她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卻在此時,看見一羣穿着內衣內褲的模特從街上走過,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而模特們即使凍得瑟瑟發抖了,也沒敢表現出來,因爲此時她們在工作。
微微一笑,雲淺淺繼續向前走,好在身上還有十幾塊錢,夠她吃好幾頓的泡麪了。
然而,手上的錢用完之後呢?她得面臨着交房租、吃飯喝水等等問題吧!雲淺淺愁了,這回是真的爲生存愁着,是生存,而不是生活!
她必須得想辦法了。
去找工作,肯定是行不通了,蘇笑笑將她的路給徹底斷了。不是想要將她逼死,就是想要將她逼走吧。雲淺淺一點都不想讓蘇笑笑得逞。
把自己關在陰暗的房間裡兩天之後,雲淺淺終於出去了,卻是毫無目的地在夜裡的街上瞎逛,連她自己都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去哪裡。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了皇庭國際酒店門口,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和楚墨宸近距離接觸就是在之後,後來她雖然表現得很倔強,可說到心底,她可真是害怕他啊。
不知不覺中,往裡邊走去,可能是有人在這邊舉辦宴會,又見一個樂隊模樣的人朝裡邊走去,雲淺淺靈光一閃,頓在了原地。可是很快她又猶豫了,當模特什麼的,她相信自己的身材和樣貌,而且她唱歌也不賴,只是……她真的要爲了生存,去做這些他人看來很光鮮而自己卻一點都不喜歡的事情?
像是被嚇到了似的,雲淺淺轉身就快速地離開了酒店,沒敢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第二天林軒來找她,很是關心地問她許多生活上的問題,雲淺淺皆答一切都好,晚上林軒離開的時候,給她留了一張卡,雲淺淺知道,那是林軒的工資卡,她拒絕,他卻硬塞給她。
林軒走後,她就看着這張卡發呆,有林軒在,她自然是不會被餓死的,可她真的要過這種生活嗎?和楚墨宸說的包養有什麼區別?
像鴕鳥似的,雲淺淺獨自過了幾天,當深秋的冷冽逐漸覆蓋整個城市的時候,讓出現在了酒店裡。
酒店主管看着她,目光從她臉上到身上掃視了一圈,在雲淺淺看來,自己便如古代老鴇給女子估價似的,讓她的臉微微燒起來。她可不是來做那方面的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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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淺很聰明的這次沒用真名,“我叫林淺淺,可以唱歌,我希望能夠成爲這裡的駐唱歌手。”不好意思了林軒,先借用你的姓氏一下。
“唱一首聽聽。”主管雙手環胸,背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雲淺淺,審視的意味很明顯。
雲淺淺也不怯場,開口就唱,想她怎麼說也曾擁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唱歌跳舞似的,她還是會的。只不過,她從未想過要往這方面發展。
主管聽她唱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開了價,唱一個晚上多少錢,之後便讓雲淺淺走了,說是有客人需要的時候就會聯繫她,讓她隨時做好上班的準備。
走出酒店大門,雲淺淺望着燈火輝煌的城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並不擔心這段時間會沒法上班,平城的經濟如此發達,而企業又那麼多,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公司在裡邊開設宴會。除了公司之外,私人宴會也很多。所以,平城的酒店業十分吃香。
初次在這種地方上班的雲淺淺,做好了各種各樣的心理準備,所以第一個晚上上班的時候,即使舞臺下的人要求她多唱幾首歌,她還是答應了。只要客人不上來對她亂摸就可以。這些小小的要求,她還是可以滿足的。
就這樣,雲淺淺開始了酒店駐唱的生涯,上臺之前要化妝,雖然有見過曾經認識的人,但可能他們都沒有想過她會到酒店來唱歌,所以並沒有過度地注意她。雲淺淺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着,對林軒她也沒說這份工作。
他的工資卡依舊還在她的手上,每個月雷打不動的有錢匯入,而她從來沒有動過,他雖然也會來找她,大都在傍晚時分,頂多和她吃完晚飯就走,不會打擾到她的工作。
他不問她的工作,因爲確定自己能夠養活她,他也不需要她去工作。
十二月轉眼就到了,這個傍晚,林軒下班之後,如舊買了飯到雲淺淺這裡來吃,和他一起吃完晚飯,雲淺淺照舊去酒店唱歌。也許是她真的唱的好,也許是主管對她不錯,所以給了她很多機會。
得知今晚在酒店裡設宴的是楊家之後,雲淺淺愣住了,然後給自己化了一個很濃的妝。
楊家,即楊裕程家,當初她老爸很想將她嫁給楊裕程來着,不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想必他也已經將她給遺忘了。這樣想着的雲淺淺,壓下了心中的緊張。
今晚她不過需要唱三首歌而已。
宴會差不多結束時,才輪到她上場,卻沒想到在轉角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她聽到對方這麼說,而這個聲音對雲淺淺來說是極其熟悉的,明影,她的朋友!
她好像要去洗手間,說完道歉的話就要走,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又忽然站住了,回頭看着雲淺淺,眸中若有所思,“你看起來好像……”
雲淺淺沒等她說完就走了。只要自己假裝不認識她,她就會放下心中的懷疑吧,畢竟天底下有兩個相像的人,不是沒可能的事兒。
明影果然沒有追上來,只是看着雲淺淺離去的背影很久很久。
等她從洗手間回到楊裕程身邊的時候,發現端着酒杯的楊裕程的目光落在舞臺上唱歌的那個女孩身上。
“小影,你覺不覺得舞臺上的那個女孩和……和淺淺很像?”
“是很像。”明影說道:“不過,她不是淺淺,淺淺不會到酒店來唱歌的,她那麼有才,就算不在都市報上班了,也不會‘淪落’到酒店唱歌的。”頓了頓,她續道:“剛剛在走廊上我碰到她了,和她確認了一下,她真的不是淺淺。”
楊裕程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失望,可還是看着舞臺上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很像啊。如果不是明影說已經確定她不是雲淺淺了,他估計是要忍不住親自去問她的。既然不是,那便算了吧。
三首歌唱完,雲淺淺保持着鎮定的狀態離開了舞臺,確定沒人看到她時,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剛纔楊裕程目光灼灼看着她時,說她感覺不到、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她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水。
到了第二天,就是她在這個酒店駐唱一個月之期了。
晚上她如期而至,卻沒想到並不順利,有個喝醉了的男人見她擡起頭時,被她的容顏驚豔到了,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就要將雲淺淺抱住,雲淺淺哪裡肯依他?當下就躲開了。
男人以爲她是和自己躲貓貓,搓着雙手,嘿嘿笑地朝她撲去,下邊全是看笑話的人,大概是這個男人位高權重,故而他們都沒有出手阻止,亦或是在他們看來,小小的酒店駐唱,不過是娛樂他人的工具罷了,並沒有任何高貴之處,褻玩她算是看得起她了。
男人年過四十了,有着啤酒肚,禿頂,滿臉肥肉,還沒靠近雲淺淺,她就已經覺得噁心至極。自己已經躲開了,他還跑上來,這讓雲淺淺微微有些惱火,當下就收拾吉他,轉身就往舞臺下走。
奶奶了個腿,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事實上,她真的躲不起,還沒有走下舞臺,就見兩名保鏢攔在了舞臺之下,意思很明顯,他們的老大還沒有讓她走,她就不能走。
雲淺淺毫不客氣地說:“我只是唱歌而已,不賣身,你們搞錯了!”
“沒關係,這樣也好,乾淨。”身後的男人笑嘻嘻地走過來,噁心的話語響在她的耳邊。“今晚開始,你就將身體賣給我得了,我保證會好好疼愛你的。”
雲淺淺回頭,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你若是膽敢對我怎樣,我會告你的!”沒法了,她只能將法律搬出來。可她心裡還是打鼓的,如眼前這個男人,怕是根本不會理會這些。越是有錢的地方,越是骯髒,有時候出錢就能解決很多事情。
果然,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下邊的人也跟着笑了,好像雲淺淺說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
“小姑娘,我等着你去告我哦。”他張開雙臂,打算將雲淺淺抱個滿懷,雲淺淺也不躲,只是在他抱上來的時候,擡起腳毫不客氣地踢向他的下三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男人哀嚎一聲,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在地上打滾,看起來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