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二十分鐘晚會正式開始。”任兆仰不急不緩的慢慢說:“這會兒呂校也在後臺準備着呢。”
“所以呢?”皇甫峻要是會被他唬住纔怪。
“嘿。”任兆仰輕笑,不愧是皇甫峻,還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鎮靜如斯,十分鐘前他站在歐陽冉的休息室門外發現推不開門,就知道一定是他在裡面。這傢伙把歐陽鎖在休息室裡又能有什麼好事?
“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放歐陽出來主持晚會了?”
“你覺得我會嗎?”皇甫峻口氣不善。
任兆仰吸口氣,雖然知道他會是這種答案,還是有些泛冷:“我知道你不會,但不會也要讓她上臺!”
“任兆仰,我一直知道你是最壞的那個,但是也別想威脅我,我不會讓她去,你最好另請高明。”
“好好,現在你說我什麼我都認,我最壞!但是你還得把歐陽放出來。”任兆仰鍥而不捨。天知道他其實不是非要這麼棒打鴛鴦的,本來和曉瞳計劃好到時候真正上臺主持的是季曉瞳,歐陽在休息室出現只是個煙霧彈,用來煙霧皇甫峻一個人的。
誰知季曉瞳這丫頭放他鴿子,今天一天都沒有露過面,手機也是關機的,離晚會開始只剩二十分鐘的現在,他不來求皇甫峻高擡貴手還能怎樣?
“任兆仰你真是做夢,你找佟茉兮來給她打扮,不是爲了上臺的吧?你自己既然留了後手就別來煩我們!”因爲太過了解,所以他對他就是有這份篤定。
歐陽冉有點氣結了,聽這意思感情這倆人討論的話題是她?那爲什麼不徵求她本人的意見?好歹她也是作爲教師代表來友情客串主持人吧?怎麼就這麼沒發言權?
想到這裡她一把搶過皇甫峻的手機,自己對着話筒說:“我準備得差不多了,馬上就……”
話沒說完被他劈手把電話又搶了回去,一邊瞪她一邊對着話筒:“她不會出去,不管你有沒有替補,都自己想辦法!”說完就按斷電話收在口袋裡。
“你怎麼永遠這麼霸道?”她禁不住又想和他發火,儘管被他攬在懷裡的這個姿勢很沒有氣勢,但還是對着鏡子裡的他數落:“這個時候你讓他去哪兒找人替補?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就應該我去!”
“我纔是你的責任。”他帶着曖昧語氣咬住她的耳垂,邊呵氣邊親吻。
她看着鏡子中纏綿的兩人,恍惚了一下,感覺有點不真實,這個纏着她耍着賴的男孩真的是皇甫峻嗎?這個滿眼滿臉都是嬌羞嫵媚的女人又真的是自己嗎?
陷入這種不合宜的境地該怪誰呢?怪她不經意的引誘,還是怪他經不住誘惑的無賴?
她側頭避開耳邊的麻癢,努力推開他正色的說:“我真得出去!”
他失去嘴邊津津有味的美食,有些不耐的拉過她還想繼續糾纏耍賴,卻發現她的推拒還挺堅決,只好擡頭看着她問:“你確定?”
“嗯。”雖然嗯的有點心軟,但是還是點點頭,好脾氣的安撫他:“外面肯定人都來了,校長這會也到了,我如果不去主持就沒法收場了是不是?不管怎麼這是學校的大事,不能耽誤是不是?”
他沉吟不語,她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堅持着和他對視。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過於霸道不講理,有什麼理由搞砸新年晚會呢,何況又是一年中最隆重的一次聚會。話說她歐陽冉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而他就算再霸道也要講理吧,自己這樣已經擺明任他吃了,沒道理他到這個時候連最起碼的場面都不給她撐。
“哎……”戳戳他的胸膛打破沉默,她小聲的叫他。
他一把抓住她戳過來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要是不穿這件裙子,我勉強可以同意。”
她眼珠轉轉,半爲難半撒賴的說:“那就是不穿衣服上臺麼?”
“你!”他目光一沉,手上也是一緊,斥道:“你再說一次?”
“是你說不穿裙子上臺的。”她嘟着嘴逗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他面前一副愛嬌的摸樣就這麼理直氣壯,半點不做作也不扭捏。
當徹底放開心防的時候,原來一切都那麼容易,她有些竊喜也有些如釋重負,就這樣吧,二十一年來彷彿都爲別人而活,從今而後,就讓她爲自己活一次,順着自己的性兒縱情一回。
好像他也已經拿了好幾年身份證了,嚴格說來,他們兩個都算成年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任何事,只要開心,只要自己開心。
皇甫峻看着她帶着些許狡獪笑意的眼神,明知道她是故意說來氣自己的,還是不免心急,因爲不能想象,讓她上臺去飽一衆色鬼的眼福,這種念頭連想象都那麼難忍。
所以輕吐一口氣,低沉着聲音說:“你是真的不怕我生氣是不?”
“怎麼會不怕,我怕得要命。”她雙手吊在他脖子上撒着嬌刷着賴說。心裡暗自爲自己大膽的舉動咋舌,這感覺這麼好呢,以前怎麼會傻得逃避。
“怕你還胡說八道!”他聲音雖低,口氣卻是訓斥中略帶寵溺,放在她腰際的手忍不住又用力揉捏。
她有些癢的扭動,吃吃笑着打着他的手,這種身體的直接接觸親暱又曖昧,兩人似乎都上了癮,親密無間的糾纏着,就算多一秒也好。
就連皇甫峻也覺得,之前沒有努力將兩人的關係進行到這一步是多麼遺憾又失策的決定,而現在,彷彿是對過往的補償,他只想癡纏,只想和她在一起,其他人和事都統統滾開纔好!
但是——現實卻是不可以。
“好了,你先別鬧了,說正經事呢。”她也想起了現時的處境,勉強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的對着他說。
“我們的事纔是最正經的事。”他明知她說的是對的,但還是不甘心的低聲抗議。
“不準頂我的嘴!”她邊說邊擡頭用額頭抵住他下來的額頭:“現在我真得出去了,我們的事——晚點兒再慢慢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