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菲十九歲生日蛋糕上十九支彩色的蠟燭捧着十九團小火焰跳動着,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暗中她藉着燭光看了一眼站在蛋糕對面的樸俊昊。
視線剛剛落在他臉上的那一瞬間,她有些驚慌,因爲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陰鷙的猙獰,她以爲那是光線問題,或者是錯覺,才覺得他的表情和魔鬼有幾分相似,於是趕緊把頭低下,閉上眼睛許願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想着剛纔他那詭異的神經,心有餘悸,良久她才平靜下來,然後許了一個願望。
她的三個願望:一是媽咪去美國能把病治好,二是代希希能早日甦醒,和從前一樣健康,三是樸俊昊妹妹的病也可以好。
她生怕許願之神遺漏或者弄錯了她的願望,於是又將三個願望,反覆默唸了好幾次。
房間裡很靜,寂靜如斯,似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感覺不到他站在自己對面,或許他已經變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真不想睜開眼睛,若是能這樣一直默默祈禱就能讓親友們恢復健康,她寧願這樣祈禱一世。
在睜開眼睛前的一瞬間,她又有些害怕,想着一會兒是先看蛋糕,還是先看他呢?若是看他,她會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總是害羞的。
良久她微微睜開眼簾,不去看他,目光落在了蛋糕和蠟燭上,她鼓起腮幫子,將蠟燭一口氣吹滅。
房間裡很黑,沒有一絲光亮,空氣裡充斥着蠟燭燃燒後的糊味。
“要開燈嗎?”黑暗中他站在電燈開關旁,調皮的問。
“好。”她微笑着。
在電燈開關一陣輕微的“啪啪啪”聲響後,房間變亮了,燈火通明的似乎比之前更亮了。
在黑暗得不見一絲光之後又見光明,這種感覺好極了,她激動得心跳都加快了,看見光明都能驚起她心中的漣漪。
他微笑着走到她的身邊,問:“你剛纔許了什麼願望,怎麼那麼久,我還以爲你睡着了。”
她忍俊不禁道:“剛纔是睡了一覺,都忘記許願了。”見他跟自己玩笑,她也調皮的玩笑着。
“沒有許願,騙我的吧。告訴我,都許了什麼願?”
“願望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她一邊切蛋糕,一邊搖頭。
“我都不可以嗎?我知道了又沒有關係。”
“不行。秘密。願望都是秘密。說了就不靈了。你就別問了。對了,你什麼時候生日呀?”她仰着臉,羞澀的問。
“我?我的生日早就過了。”
“那你是上半年出生的了?春天嗎?”
“真聰明,你說對了,是春天,所以下個生日就要等到明年了。”
“是幾號呢?”
“到時候再告訴你吧,現在告訴你,你也會忘記的。“他雙手手掌撐在桌面上,看着蛋糕,然後趁她不注意,將那個蛋糕小人抓在手裡,說,“我要把你吃掉。”
“不行,這是我,你怎麼可以吃,你給我唄,我留着做紀念。”她說着已經將一塊蛋糕切下來,放進碟子裡,她端着手裡的碟子,說,“你吃這一塊吧,這一塊最好看,最好吃。”
“不,我就要吃
你。我一口吃掉好了。”他說着就佯裝要吃蛋糕小人。
她看了有些心疼,又有些着急,卻又無可奈何,想着他要是真的吃了,也沒有辦法。
只見他放下蛋糕小人,說:“我逗你的,給你吧,你去抱着睡覺好了。”
她囅然一笑,雙手接過蛋糕小人,甜甜笑說:“謝謝。我就知道你不會吃我的。”
“那可不一定。我連你的心都想要,吃掉你是我的願望。”
“你是猛獸,是食人族?”
“纔不是。好了,不和你瞎說了,我們吃蛋糕吧。”
“好。你吃那塊,我吃這塊。”她腦袋輕晃着,吃着香甜美味的蛋糕,連連稱讚,“真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蛋糕了。”
“是嗎?”他也吃了一口蛋糕,然後又叉了一塊蛋糕遞到她嘴巴,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表示不吃,他就一直把蛋糕遞到她嘴邊不拿開,說,“吃。快點。又沒有我的口水。再說了,我的口水你都吃過了。”
她聽了面露難色,但還是吃掉了他喂自己吃的蛋糕。
他見她吃了蛋糕,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問:“你現在愛上我了?”
她咬着嘴脣,放下蛋糕,走到窗戶邊,不回答他。
“你不回答,那就是愛我了,是嗎?”他說着從她身後將她環腰抱住,然後一邊親吻她的臉頰雙手一邊不停的在她身上漫遊。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拒絕,只是覺得其實還挺舒服的,她的整個後背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又軟又溫暖,她身子軟軟的靠在了他的懷裡,也不去迎合他,任由他的擺佈。
她心裡想着,接下來他會做什麼呢?會把她摔到牀上嗎,然後狠狠的摧殘嗎?她這樣想着有些害怕,卻又有一絲嚮往。
她本以爲他要將自己抱起來往臥室裡走時,他卻停了下來,將她輕輕推開,說:“不喜歡嗎?”
她怕他生氣,於是囁嚅回答:“喜歡。”臉羞得緋紅緋紅。
他牽起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問:“你愛我嗎?”
“這個要怎麼回答?”她羞澀的低下了頭。
“愛還是不愛?”他焦急的問。
她沉吟片刻,點點頭。
“愛?”他抻長脖子湊到她鼻子前。
“嗯。”她嘴角緊抿,扭過頭,躲過他灼熱的目光。
“那你願意爲我死嗎?”他又問。
她以爲他只是玩笑,抑或是想要證明自己是否愛他,她想了想,說:“願意,這是我欠你的。”她想他想要聽的定是這樣的回答,於是便這樣回答了,他需要她語言的慰藉。她天真的以爲。
她起初就覺得自己欠他太多,而想要還他的債,但自己能做什麼呢?而他又這樣問自己,她也只能說願意了。若是回答說不願意,自己機會良心自我譴責,也會傷了他的心。
“真的?說話算話?”他捧着她的手,表情異常認真。
她見他認真的表情,心裡還暗暗發笑,覺得他真的像孩子般可愛,於是抿嘴笑道:“是。算話。”
“那你爲我死一次好不好?”他迫切的問,雙手抓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她突然
感覺到他那緊握自己的手掌裡帶着一股殺氣,一種神秘的力量給她很不好的感覺,黑暗的,令人害怕的。她想要甩開他的手,眉頭微蹙的望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見她不說話,他焦急說道:“告訴我答案,好不好?你願意爲我死一次嗎?”
“是真的死嗎?”她有點害怕的問,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玩笑話,也不知道這害怕從何而來,但是能很真實的感受到。
“是。就一次,幫幫我。”他懇求的說。
她猶豫了好半天,點頭,說:“好。”她想他肯定又是出現什麼幻覺了,自己就陪他逢場作戲好了,或許到了明天,他就會忘記今晚的事情。
見她答應願意爲自己去死,他蘧然一笑,高興極了,拉着她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下,說:“你等等,我給你看樣東西。”
她好奇的瞧着他從沙發上的黑色公文手提包裡拿出一份有兩頁紙的文件,這是什麼?
他不管去哪裡都帶着他的這個黑色公文包,她從來沒有好奇心想要知道他的包裡有什麼,也就從來沒有偷看過他的包了,今天見他打開包從裡面拿出文件來,定是很驚訝了。
他將文件遞到她面前,說:“你先看看吧,如果同意的話,就籤個字吧。”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接過那兩張紙,然後仔細讀起來,恍然明白這就是他跟自己說的要談的重要事情了。
她費了好大的功夫將文件上的每個字讀完,文件的大意是,要她把心臟移植給樸俊慧,然後她的媽咪可以得到兩億元,並且她的媽咪和代希希都會得到他最好的照顧……
她認真的讀完這份文件,既驚訝又淡定,她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對自己,沒有想過他對自己好原來是想要自己的心臟,但是現在知道了真相後,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好像一切都是預料中的。
她的手有些顫抖,將文件放在桌面上,然後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閉上眼睛不說話,似在思考,又似在猶豫。
他起身走到餐桌旁倒了兩杯紅酒,一邊走一邊喝,然後放了一杯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先喝點酒吧。我知道這有點突然,不過我覺得這非常划算。這是一筆有意義又划算的生意。”他輕晃着酒杯,身子輕盈的轉了一個圈。
“生意?”她小聲的吐出這兩個字,原來這是一筆生意,真蠢,自己只是他要買的商品而已。
“怎麼樣,想好了嗎?”他微笑着,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微笑。
她搖搖頭,說:“這不可以。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我的命都沒有了……”她幻想着自己的心臟被剜出來的血腥可怕畫面,想到死,想到從此後離開這個世界了,就害怕了。
“爲什麼?難道你想反悔嗎?”他神色一凜,嘴角的笑容卻絲毫未變。
“我……”她寒蟬若噤,面容漸白,她不想答應,她現在只想逃走,她不想死,她不想被一個騙子奪去生命。
想着他之前對自己的好,都是爲了要她的心臟,她就痛徹心扉,徹骨寒冷。
她坐在沙發上身子不能自控的微微顫抖着,難道就只能被他擺佈了嗎,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