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霧下的車禍

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影哥哥,Congratulations!”古馨手裡拿着一本雜誌,笑嘻嘻地走進蘇影的辦公室。

蘇影擡頭笑了一下,又低頭處理文件。

“喂,影哥哥,你不能這麼淡定啊!sobeproudofit,你怎麼能不笑一笑!”

“我很高興啊。”蘇影頭也不擡地說。

“是嘛,我怎麼看不出。”古馨湊到蘇影面前,捉狹地問。

蘇影面前一片陰影,他無奈地擡起頭來,剛想回答,臉頰一熱。

“小馨!”蘇影低呼,有點無措。

“這是獎勵!”古馨美滋滋地笑。

蘇影手指撫過臉頰,“你還真是胡鬧。”

“嘻嘻,我高興嘛。”古馨看着蘇影的眼睛,卻發現其中沒有半分波瀾,不覺有些失望。她輕輕叫了一聲,“影哥哥……”

“嗯?”

古馨張口想問,最終還是咬住嘴脣。她搖搖頭,“沒什麼了。”那一絲落寞,被蘇影準確地捕捉,但她既不問,他也不必說什麼,於是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

古馨失望地嘆口氣,但隨即又調整出笑臉面對蘇影,她興致不減地問:“影哥哥,中午你想吃什麼,我出去買回來給你。”

蘇影卻像根木頭一樣不領情,喃喃說,“員工餐就好了,你別麻煩了。”

“那怎麼行?”古馨眉毛一擰,“那種東西多不營養,再說這段時間你都瘦了,得吃點好的才行!”

蘇影看着古馨興致勃勃的樣子,實在盛情難卻,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嗚,”古馨用手指點着下巴,“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虞記的包子,要不我買回來給你?”

“那麼久遠的事你還記得啊。”蘇影的口氣有點懷念,“虞記的灌湯包確實好久沒吃了。不過那家店在市區,離這裡很遠的,小馨,還是算了吧。”

“沒關係,公司有給我配車嘛,方便得很!我去啦,很快回來!”說着,古馨已腳下生風般出了辦公室。

“喂……”蘇影要阻止已來不及,只有感嘆的份兒:哎,這個丫頭……

蘇影心裡有絲落寞。古馨還記得他的一切喜好,她其實是喜歡自己的——這一點,蘇影比古馨更清楚。每一次她看向他,眼睛中灼燒的炎炎的熱火,也曾幾何時在他的眼睛裡出現過啊,這種想着一個人念着一個人的感覺,他豈會不知。

然而他除了裝傻還能怎樣。他能承諾她什麼呢?腦海中,古馨的雙眼和另一雙女生的眼睛重合,緊緊地盯着他,看得他心煩意亂。

該死!我在想什麼!

蘇影心緒更加紛亂,他握着鋼筆,在白紙上胡亂寫着,寫完看過去,卻又連忙揉皺丟進垃圾桶。

那一行潦草的詩句,像是一張細網,緊緊纏住蘇影的心。

式微,式微,胡不歸。

在之前無數個菸酒陪伴的深夜,這一句話,他又何止寫過一遍?那時每寫一次,就彷彿在自己心上多劃一刀。而令他可恥的是,他竟然無法停止!

偏頭,便看到古馨留下的那本雜誌。封面上的蘇影,確是意氣風發。你看到了麼,我也可以爬到很高的地方,足夠你觀望。

只是,他冷冷地想,你現在是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吧,另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

古馨的車一路開的飛快。雖然路上霧氣很大,但好在外環路上沒有多少人,一路都還順利。

她偏頭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紙袋,嘴角含笑,心裡有小小的滿足感盪漾開來。密封的轎車中,散發着濃郁的湯包的誘人味道。

嗯~古馨狠吸一口氣,真是好懷念啊,那個時候——

“喏,小泥鰍,給你這個——我今天新發現的美味,超好吃的,你嚐嚐!”幼時的蘇影聲音還有些奶氣,長得卻已經是同齡中的姣姣,他的帥氣,在很小的時候已能見一斑。蘇影的手指小的時候就很好看,柔軟而修長。於是小古馨毫不猶豫地接過了那個冒着熱氣的灌湯包。

她迫不及待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卻有湯汁濺到臉上,惹得小蘇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小蘇影一邊笑着,一邊掏出帕子在古馨的臉蛋上胡亂的擦,“小泥鰍變成花臉貓咯!”

那時候古馨又黑又瘦,所以蘇影纔給她起了“小泥鰍”的外號。大概小男孩都喜歡惡作劇吧,那時候古馨沒少遭蘇影欺負。但很奇怪,古馨就這麼形影不離地跟在蘇影身後,也不抱怨,只呵呵地傻笑。

一抹紅脣輕輕勾起,古馨又吃吃地傻笑起來。在國外一個人孤獨的時候,只要想到蘇影,她總能露出這樣的笑容,然後咬牙挺過去。

遠在大洋彼岸,連個電話都沒打過的蘇影,就這樣成了她虛幻但堅實的依靠。

至於原因,可能是小蘇影會分灌湯包給她吃,會和嘲笑她醜的人打架,亦或是那一方帕子掠過她嘴角的溫柔。

僅這些點滴,足夠她記他一生。

古馨從回憶中抽出思緒,專心開車。卻突然發現前方一抹黑色疾馳向前,在濃厚的大霧中顯得模糊不清。

“嘀嘀!”她連忙按了幾聲喇叭,沒想到對面的車速卻絲毫不減,反而加速逼近。

古馨連忙向右打方向盤,一個急轉彎,卻仍沒避開,對面疾速駛來的黑色轎車結結實實地撞上駕駛座的車門!

安全氣囊並沒有開啓,安全帶也沒有系的古馨的腦袋迅猛地撞上車窗,玻璃粉碎。古馨眼前一面模糊的血色,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灌湯包滾下座位,油膩的外皮沾上了一層灰塵。

對面的車中,傳出一聲尖叫和持續不斷的恐懼的嗚咽。

祝式微瘋狂的推着車門,已變形的車門卻紋絲不動。車頭被撞擊得嚴重變形,車窗玻璃已破碎不堪,冷風不斷往車裡灌,式微不只因爲恐懼,還是寒冷,全身瑟瑟發抖。

而更嚴重的是,她現在整個身體被車子緊緊卡住,只有兩條手臂還能稍微活動。透過殘缺的車窗,她只看得見對面的車窗上一團粘着鮮血的棕色捲髮,對於車主的死活,她一概不知!

天吶,我撞了人!祝式微早已泣不成聲。恐懼像成千上萬的馬一樣狠狠咬噬着她的心頭。

“喂,你怎麼樣了!能回答我嗎?喂,你聽得見嗎!回答我!求求你回答我!有人嗎,求求你救救我們!”祝式微悽慘無助的聲音在天空迴盪,卻沒有人能迴應她。

“怎麼辦,該怎麼辦!”祝式微哭着,顫抖着,她感覺自己的手正一點點變的僵冷。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電話,對,打電話求救……手機,手機呢?!

祝式微的手機,靜靜躺在副駕駛前面的空擋裡。她努力將身體前探,伸直右手臂,卻始終夠不到。

“啊!”她大喊一聲,用盡力氣向前探去,就在快要夠到手機時,一個突出的掛在車窗的玻璃碎片,徑直扎進式微的胳膊。

“啊……”式微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溫熱的**從她手臂流出來,不一會兒就凝固變冷。

她忍着劇痛,將手臂向前探。她從沒覺得平時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此刻卻難如登天。然而她每前進一分,尖刀般的玻璃就深入她肌膚一分。當她終於抓到手機,那條手臂已要痛的失去知覺。

“120嗎,外環路南大街發生了車禍……快點,來……”

說完,祝式微已經沒剩多少力氣。她手臂的血不斷地流出來,空氣中懸浮着血腥的味道。她存着最後一點力氣,艱難地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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