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煞費苦心,我怎麼敢讓你失望!”週一軒笑容不變,語氣淡淡,“不過,我建議你,把林誠看緊一點。”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真的不用?那我懷疑,林誠今晚還能不能完整地回家。”週一軒的語氣似調侃似威脅。
“你可以試試看。”周帶男說完,就面無表情地離開,臉上不變喜怒。
週一軒修長的手指在手裡的酒杯上輕彈一下,杯子發出清脆地低鳴,週一軒擡頭看向那架鋼琴,淡淡一笑。
“徐總,文先生夫妻過來了,已經等了您好一會兒了。”
回到公司的徐子凝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跳,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我馬上過來。”徐子凝整理一下思緒,把自己的設計圖和效果圖整理一下,帶了過去。
寒暄幾句,文先生夫妻就認認真真地看起設計圖,半晌之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兩位,”徐子凝臉上微笑不變,交疊地雙手卻暗暗握緊,“對這個設計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儘管提。”
“不是不滿意,是真的十分滿意。”文太太輕笑着搖頭,“徐小姐,說真的,您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
“哪裡哪裡!”徐子凝嘴上客氣,心裡長舒一口氣之後,就雀躍起來。
“這個設計,雖然表面看起來並不十分搶眼,但是真的很適合我們。從風格到實用性,都考慮的很周到。”文先生也點點頭,“低調貼心,這比那些看起來富麗堂皇,卻沒有家的歸屬感的設計,的確高明很多。”
送走了讚不絕口的夫妻二人,徐子凝帶着淡淡笑意回到辦公室,一關上門,就忍不住蹦了起來。
“啊啊啊!我這麼多天的辛苦終於沒白費!”
“蒼天啊!大地啊!路過的神仙姐姐啊!原來我也有設計師的天賦啊!”
“該怎麼犒勞自己?大吃一頓還是呼呼睡一天?”
“先吃再睡!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一個人慶祝多沒意思,找個人一起吧!”
愉快地徐子凝發現,自己撥出的居然是週一軒的電話號碼!
“徐子凝,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那個男人,除了會罵‘蠢女人’之外還會說什麼!”
“唔,估計還會說,‘這什麼破設計,看着都礙眼’!”
“好好兒的,幹嘛想起他來!還是約阿蘭好了!”
徐子凝走得時候阿蘭還在睡,晚上等她睡下阿蘭纔回來,所以雖然兩人住在一起,竟然也好幾天沒碰面了。想來阿蘭大概是在菜館和醫院兩頭跑,徐子凝想了想,決定還是直接去菜館找阿蘭。
果然,徐子凝到的時候,阿蘭正紮在廚房裡忙碌。
“不是請了廚師,你自己也別太辛苦。”徐子凝看着阿蘭的黑眼圈兒心疼地提醒。
“今天來了幾個老顧客,一定要我親自下廚的。還有這些,是準備帶回家和送到醫院去的,當然也要親自動手。”阿蘭依舊笑眯眯地。
這些天,自己雖然沒跟阿蘭照面兒,但她每天都準備好食物放在冰箱裡,晚上自己回去只要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這份心意徐子凝都記在心裡。
看着阿蘭忙碌地身影,徐子凝有點恍惚。前些天自己也是每天早晚都要在廚房忙碌,身後還站着一個冷眼旁觀加指手畫腳、挑剔不斷的男人。
“快讓開!”阿蘭忙碌地間隙,一眼就看到徐子凝正在發呆。她背後的廚師正打開熱氣升騰的蒸籠,連聲催促躲開,徐子凝卻壓根兒就沒聽到!嚇得阿蘭臉色發白,丟下手裡的菜刀一把把她拉開。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兒?”阿蘭不由得責備她。
徐子凝也有些後怕,被那蒸汽衝一下,滋味兒絕對不好受。她是來慶祝的,可不是來受傷的。可是阿蘭顯然是沒時間陪自己了,滿心的喜悅竟然找不到人分享,徐子凝蔫頭耷腦地離開。
“哎!忙得時候不覺得,現在空下來,怎麼感覺這麼冷清!”
“可惜時間太晚,不然可以去找媽媽!”
“阿蘭在就好了!”
“哪怕是週一軒那個毒舌在也好過一個人這麼無聊啊!”
“唉!徐子凝!你真是該洗洗腦子了!”
一路碎碎唸的徐子凝嘀嘀咕咕地回到阿蘭家,在樓下就看到風品的車停在那裡。
難怪剛纔沒看見人,她還覺得很意外。原來是跑家裡守株待兔來了。徐子凝心情欠佳,也理不清他跟阿蘭那團亂麻,所以不打算跟風品多說什麼。
進了門,發現客廳裡大燈沒開,昏暗地光線下,風品正側對着門外半躺在沙發上。徐子凝搖搖頭,腹誹這傢伙這段時間真是跟阿蘭的沙發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心不在焉地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回房間去休息。
沙發上懶洋洋半躺的人一躍而起,長臂一伸,就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徐子凝。
“啊!風……”徐子凝叫出一半就頓住。身後傳來的氣息這樣熟悉,讓她猛然回神,這並不是風品。
“週一軒!你又發什麼神經!”徐子凝努力使自己忽略身後男子散發出地濃重地男子氣息和他拂在自己脖頸間溫熱的呼吸,可是身體卻不聽指揮地放鬆下來,甚至無意間朝後靠了靠,完全是一個依偎進他懷抱裡的姿勢。
週一軒敏銳地發現她無意識地小動作,嘴角勾笑,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徐子凝貪戀地閉了閉眼睛,那一瞬間的安寧,令她沉醉。可是,她很快就強令自己清醒過來。
“週一軒,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這女人就不能安靜一會兒麼?”
“可是……”
“別說話,安安靜靜讓我抱一會兒。”
徐子凝覺得自己應該來個後肘拳給他一下,可是手臂軟綿綿地就是擡不起來。
“欠錢手軟。不能打,打了還要賠醫藥費,而且誰知道他還會找什麼藉口來坑人!那豈不是又給了這個資本家更多剝削的機會!”徐子凝對自己在心裡嘀咕。
週一軒滿意地發現懷裡這個女人終於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地靠在自己懷裡。她身上特有的幽香淡淡瀰漫着,似乎將兩人漸漸環繞,讓人沉醉。
徐子凝也沉浸在這樣的氣氛裡。她知道自己似乎應該憤怒質問、更應該理智分析,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想做。或許是這段時間真的太累,就讓自己放鬆一下吧。
週一軒的呼吸漸漸有些粗重,在徐子凝察覺不妥正要掙開他的懷抱時,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打橫抱起。
“你要幹嘛!別亂來!這是在別人家!”驚呼聲一出口,徐子凝就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說得多有歧義!週一軒那個沒臉沒皮地肯定要說“那麼,你是說咱們換個地方就不算亂來了?那好,換地方繼續!”
可是,想象中戲謔曖昧的話週一軒一個字都沒有說。他只是一隻腳不耐煩地踢開房門,把徐子凝放在牀上,自己直接壓在她身上。
徐子凝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渴望。男人變化的身體、粗重的呼吸、發燙的皮膚,甚至灼熱的目光,無一不明明白白地表示着他的難耐。
徐子凝窘迫緊張到了極點,試圖推開他,被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被週一軒壓在頭邊,烏黑的長髮散開,鋪在牀上。黑夜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卻感受着彼此呼吸的溫度和心跳的節奏。
“別動。”週一軒嘆了口氣,把臉埋在她頸間。
徐子凝感覺到,他是在控制自己的渴望。
“這段時間,很累。”過了很久,週一軒纔再次開口。微啞低沉地嗓音,不知是在詢問徐子凝,還是在說他自己。
徐子凝本來有很多話想問他,到了嘴邊,只凝成一個低低的“嗯”字。
“睡吧。”週一軒調整了姿勢,改成把她摟在懷裡,又拉過被子來把兩人蓋上。
“這算怎麼一回事兒!還沒吃飯沒洗澡,甚至連鞋都沒脫!可是,真的突然很累很累……”
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週一軒不滿地咕噥聲:“瘦了這麼多,手感都不好了!”
於是,大腦屬於半停機狀態下的徐子凝,報復性地回手狠狠摸了兩把,嘟囔了一句:“還好!還沒縮水!”
被摸到某個要命地方的週一軒,“嘶”地倒吸一口冷氣,猛地直起身體,用跟餓狼完全一樣惡狠狠地目光盯住懷裡的人。
可是,點了火的人動了動,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呼吸綿長,睡着了。
可憐週一軒,保持着古怪地姿勢,一面琢磨要不要去衝個冷水澡,一面暗自給徐子凝又記上了一筆,打算以後慢慢算賬。
兩個小時之後,風品住處。
“風品”開着自己的車,穿着那身標誌性的花哨衣服出現在車庫,然後上了樓。
“你終於回來了!人家一直在等你!”百無聊賴地男人語氣哀怨,眼睛卻在對方身上飛快地掃來掃去。
“再用這種語氣表情跟我說話,我就找十個八個男人來陪你!”
“不要!”真正的風品一個彈跳,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換上很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