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凝想不通什麼人能看得上君博士這麼奇葩的男人,不過所謂各花入各眼,大概還真有好這一口兒的。
其實並不是有人重口味,只是君博士憑藉慕昕的錄音從徐美薇那裡發了一筆橫財而已,當然徐子凝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因爲週一軒當時並沒跟她說的那麼詳細。她不知道徐美薇察覺慕昕有情人的事情是出自君博士的手筆。
徐子凝想了一陣兒也就暫時放下,看了看時間,打算去找阿蘭。
那晚週一軒請自己跟阿蘭一起看了一出好戲,雖然自始至終風品都沒出現,但是明擺着這裡面也少不了他的貢獻,所謂的什麼失憶也就成了個笑話。
徐子凝一直擔心阿蘭,這會兒有點空閒就琢磨着趕緊去看看她。誰知走到半路,卻被週一軒的電話給召喚了回去。
徐子凝氣鼓鼓地看着這個眼前一言不發的男人,這麼急匆匆地叫她回來就是讓她這麼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這不說話也不搭理人是想幹什麼?
可這位不說話,她總不能老這麼瞪着眼睛看着他吧!徐子凝一面在心裡罵人,一面嘀嘀咕咕地跑到廚房裡去煮飯。
等她把飯菜擺到餐桌上的時候,週一軒果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等着開飯了。
徐子凝暗自撇嘴,這男人真的是拿她當老媽子了不成!
週一軒擡眼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終於肯開尊口:“我要喝粥。”
“沒有。”徐子凝沒好氣地說:“剛纔怎麼不說?”
週一軒冷哼一聲:“別人不說,你怎麼就知道?”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徐子凝擡眼看看他,想了想還是忍着氣去熬粥了。
等她把粥熬好,其餘的菜早就冷了,她只好又重新熱了熱端上桌來。
週一軒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卻說:“我從來不吃剩菜。”
“這不是剩菜,只是冷了熱了一下而已!”
“重新做!”週一軒只扔出來三個字。
“等我重新做了菜,這粥又冷了,你是不是又要說你不吃剩飯?”徐子凝皺着眉瞪他:“你叫我回來就是故意找茬的吧?”
週一軒不說話了,挑眉看着她,表情好像就是在說:“對啊!對啊!快點跟我吵架啊!”
“真是欠打,可惜打不過你。”徐子凝嘀咕一聲,卻半點都不想跟他吵架,否則剛纔她纔不會那麼乖乖聽話去煮什麼粥。
她隨意吃了點東西,也不管週一軒的臉色,甚至沒有收拾桌上的碗筷就直接跑到屋裡去躺在了牀上。
週一軒的眼裡掠過一絲詫異,過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走進臥室,默不作聲地看着徐子凝。這女人是生病了?
“週一軒,你有沒有什麼時候,會覺得特別累?”徐子凝感覺到他走了進來,閉着眼睛躺在那裡沒有動,眼睛也沒睜開。
週一軒皺了皺眉,這女人病的不輕?
“已經這麼累,你就不能有話好好兒說麼!”徐子凝嘀咕一聲,好像並不指望得到他的回答。
這些天她睡得都不算太好,這會兒睏意忍不住地往上涌。先前因爲週一軒挑三揀四引起的火氣也壓不住這沉沉的睡意,徐子凝翻了個身兒,以史無前例地速度睡着了。
週一軒還站在那裡等着聽她到底是要說什麼,誰知等了半天,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過去一看,這女人居然睡着了!
週一軒卻罕見地並沒生氣,而是吃了一驚,飛快地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觸手一片溫涼,是很正常的體溫,再看看她表情放鬆,的確只是太累睡着了。週一軒這才隨手給徐子凝拉了被子蓋上。看看她就這麼橫在牀上佔了大半邊的位置,週一軒的目光在她身上留戀了片刻,索性自己起身走到客廳去坐着。
徐子凝一覺睡醒,居然已經天亮,她揉了揉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吃飯吃到一半就覺得特別困特別累,好像就乾脆跑來躺一下,這怎麼一躺就直接睡了一夜?
週一軒居然沒把她給提溜起來?也沒來吃過豆腐?
徐子凝琢磨一陣兒,覺得大概是因爲沒洗澡,所以周大神比較嫌棄。這倒是個好辦法,以前怎麼就沒想到!以後只要他在家裡過夜,就通通不洗澡不刷牙好了,要不要再故意跑上幾圈兒出點兒臭汗什麼的?
她在這裡瞎想,一出臥室的門看到週一軒正坐在客廳裡,身上搭着他的外套,斜斜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徐子凝愣了愣,有點反應不過來。週一軒歷來是屬於特別會心疼他自己的那種人,絕對不會委屈他自己睡沙發的,要真是因爲嫌棄她沒洗澡,更符合他習慣的做法應該是把她給扔到沙發去睡或者直接扔到浴缸裡去,現在這個是什麼情況?
週一軒微微一動,睜開眼睛看到徐子凝帶着詫異和探尋的目光,立馬坐直。
“幾點了?”
“哦,快八點了。”
“看文件太晚。”週一軒冒了一句出來,自己活動着壓麻的手腳,朝衛生間走去。
等他再從裡面出來,除了眼睛有點血絲,完全還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相反倒是徐子凝雖然一夜好睡,但是精神好像還是不怎麼好,連連打着哈欠。
“快點收拾一下,有事要出去。”週一軒瞥了她一眼,有點奇怪這女人怎麼這麼累的樣子。
徐子凝拖拖拉拉地去洗漱換衣服,出來的時候還是懶洋洋的,她自己也有點奇怪,怎麼昨晚見到週一軒的時候,就覺得精神好像放鬆了一點,可是隨後就一直覺得特別特別睏倦,好像恨不得再睡幾天幾夜似得。
週一軒見她一上車就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也沒多說話,只是關掉了車裡的音樂。徐子凝一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直到車停下才睜開眼睛。
這是城鄉結合部的一片民房,徐子凝跟着週一軒七拐八繞地來到一戶單獨的小院,週一軒在門上敲了敲,裡面馬上有人開了門。
“問出什麼來了嗎?”週一軒問迎面從屋裡出來的風品。
風品苦笑一聲:“這女人真的瘋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徐子凝正想說話,突然聽到屋裡發出短促地尖叫聲,雖然很快就被堵住了,但是還是讓人心裡發毛。
“別進去,那瘋女人會傷人。”週一軒指指邊上的窗戶,徐子凝會意,上前幾步隔着玻璃朝裡面看了一眼。
屋裡光線很暗,兩個彪形大漢正死死按住一個瘋狂扭動掙扎的女人,那女人雖然嘴被堵着,雙手也被困在一起,但是表情兇狠,全身不斷扭動劇烈掙扎。
“怎麼會是她?”徐子凝看清那人的臉,也吃了一驚。
屋裡狀若癲狂的女人正是伍琳娜的母親,徐子凝曾經在醫院看到過她。當時她就恨不得衝過來咬死自己似得,按照風品剛纔說的,現在她精神狀況是真的出了問題的。
“這女人瘋的奇怪。”風品也在那裡嘆氣:“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偏偏就是能那麼有耐性躲在餐廳廚房的垃圾桶裡頂着那些菜根兒一整天,要不是咱們提前有了準備,還真是會被她得逞,要鬧出人命來!”
週一軒冷笑一聲:“她認準了是我們害死她的寶貝女兒,心心念念要替她報仇,可是伍家不會允許她隨隨便便得罪周氏,她這口氣堵在心裡,哪怕是腦筋不清楚了,只要別人告訴她,這麼做可以給她女兒報仇,她就會一絲不苟地執行。”
那天陳小雨被陸歡歡遊說,假裝去找什麼餐廳後門準備投毒,那不過是混淆視線的誘餌和事發之後的替罪羊,這是徐子凝之前已經知道的。她也知道真正要執行投毒計劃的另有其人,而且已經被週一軒控制住,但沒想到,幕後指使者居然這麼謹慎狡猾,真正的投毒者居然是個瘋子。
徐子凝這才明白,週一軒之前不急着告訴她投毒者是誰的用意,他是要先確定這伍母是真瘋還是裝瘋。現在雖然確定了,但是也就沒辦法查出到底是誰在幕後安排這一切了。
不過就算沒有投毒者的指認,徐子凝和週一軒還是很確定指使者是誰。畢竟那氰、化鉀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現在怎麼處理這瘋子?”風品有點頭疼,要是個神智清醒的人,他們的手段多的是,可是偏偏是個瘋子。就這樣放了實在太便宜她,哪怕她是瘋了也不忘害人,何況這女人就算是清醒不瘋的,也必然會一心想給她女兒報仇,不能算是無辜的。
週一軒看了看屋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聽說,黃家的那位新夫人,開了個酒吧。”
風品一愣,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佩服這傢伙真是心黑手黑,自己忙着準備佈置去了。
等安排好之後,跟着週一軒他們一起回城。
路上,見徐子凝好像一直沒什麼精神,風品有點兒奇怪地問她怎麼回事兒。
徐子凝隨口回答:“沒什麼,就是有點兒累。”
風品不知道想說什麼,週一軒倒是先淡淡地吩咐司機,“去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