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關係的，吃什麼都可以，我還從來沒有吃過素食，那我們去嚐嚐？”
凌羽葵覺得龍野既然提出來吃素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就沒有拒絕。
“對了，我去趟洗手間，你們能在這裡等我嗎？”
“好。”
龍野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口，那邊有休息可以坐的椅子，我們在那等你。
凌羽葵轉身的瞬間，忽然看到個影子閃了過去。
她愣了愣，還以爲是封澈。
那傢伙看來又沒有去睡覺，在悄悄跟蹤她，難怪剛纔龍野會那樣的話。
凌羽葵心想這樣也好，順便跟封澈說一聲她還要陪龍媽媽吃頓飯纔回家。
她轉進衛生間所在的走廊，心想封澈應該會跟過來。
可是過了一分鐘，入口處都沒有人。
她只能先去了衛生間。
她想着要不要叫封澈一起吃飯，可是又非常糾結。
她知道那傢伙是個小心眼，但又怕他真的跟了一整天不吃飯不睡覺的。
從衛生間出來，凌羽葵又看到那個影子閃進了旁邊的樓梯間，也沒有多想，她就走了過去。
可是剛推開樓梯間的門，她便看到裡面站着一個人。
那人不是封澈，他佝僂着背脊，衣服有些髒。
他臉上帶着傷，眼角的傷口好似還在滲血。
凌曄兩隻手插在褲兜裡，用個憎恨的眼神瞪着她。
“你……”
凌羽葵慌了一瞬，轉身想退出去，可是凌曄立即將手從褲兜裡抽了出來，還握着一把槍。
“站住。”
凌曄眼光裡滿是憎恨和冷血：“女兒，你要去哪？見了你父親，都不會叫一聲嗎？”
凌羽葵不敢動了，雖然不能確定凌曄手中的是不是真槍，但她要排除一切的意外。
“凌先生，您到底想怎麼樣？”
“是我該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吧？難道你覺得我還不夠慘嗎？爲什麼要把我逼上死路？”
凌曄呵呵笑起來：“今天警察來找我了，說是我偷了封氏集團的以前萬，你知不知道這項罪名可以讓我在監牢裡待一輩子！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錢，對不對？”
凌羽葵捏緊拳頭，問：“所以呢？”
“所以我把他們殺了，搶了他們的槍，對，沒錯，就是我手裡的這把。我是來跟你同歸於盡的。”
凌曄說到這幾個字，眼眶突然紅了。
“我是你父親啊，你爲什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聽到這話，凌羽葵咬緊了牙，這應該是她問的話纔對吧？
“你那呢？你想過沒有？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爲什麼對我那麼殘忍？小的時候你虐待我，長大後你用你的罪惡來懲罰我，你都沒有給我生路，我爲什麼要給你？”
“你是我的種，這就是我的理由，沒有我，哪裡來的你？”
“我已經受夠了！你和白靄，奪走了我多少快樂，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因爲我是你們的女兒，我就理所應當成爲你們的墊腳石嗎？你有本事就開槍，把我殺了，你除了死，也別無選擇！”
凌羽葵這一刻是真的很絕望，她除了說這種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寧願死也不會向凌曄求饒的，她從來沒有做錯什麼。
錯的，或許是她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你以爲我不敢嗎？我就是專程來殺你！”
凌曄說完直接對着凌羽葵扣動扳機，可是手槍發出咔嚓一聲，卻沒有子彈射出來。
他迷茫的望着手裡的槍，崩潰的狠狠把槍扔在地上。
凌羽葵見他如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真的殺人了？”
“沒有。”
凌曄絕望的說：“騙你的。”
“我希望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知道嗎，只要悔改現在還不太晚，賀凌晟已經被送到寄宿學校去了，我希望他能夠受到好的教育，以後能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呵呵，這關我什麼事？我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我欠龍野的錢，他絕對不會說算了的，以後我還要負擔旖旎的一生？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年輕的時候，總想着要走捷徑，騙了小蔓，而白靄，我也只是看中她的頭腦。凌晟的母親也不計代價的爲我好，這三個女人我都對不起她們。你要我回頭，對不起，就算我回過頭，也看不到岸了。”
凌曄說完，撿起地上的槍轉身從樓梯逃跑了。
凌羽葵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眼前只有深淵，不再有希望。
人之初，性本善，可凌曄和白靄，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因爲什麼而失去了本性呢？
可能凌羽葵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從樓梯間出來，凌羽葵每走一步路都覺得很沉重。
直到遇見過來找她的龍野，她才抓住男人的手，然後身體跌了下去。
龍野馬上扶住她，摸到她的手冰涼。
“淩小姐，你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突然很難受。”
“是肚子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
“大概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可能是嚇到了吧？剛纔，我在樓梯間遇見凌曄了。”
“他在這裡？”
龍野瞬間警惕起來，他四下張望，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時候商場的大屏幕裡開始播放新聞：“現在播送一條緊急消息，今天早上，我市一名警員執行任務時被害，嫌疑人奪走一把手槍，目前在逃中，據瞭解，嫌疑人爲十五年前失蹤的經濟詐騙重犯凌曄，近日重新現身K城，以下是嫌疑人的身份證號，照片以及體貌特徵，望市民積極配合提供消息。”
聽到這新聞，凌羽葵後怕的渾身冒冷汗。
她想起剛纔凌曄對着她開槍的一幕，身體恐懼的發抖。
“那把槍是真的！”
“你見到槍了？”
“嗯……嗚嗚。”
凌羽葵哭了出來，她竟然和死神擦肩而過。
“這裡太危險了，淩小姐，我馬上送你回家。”
“我想找我老公。”
凌羽葵崩潰的哭了出來，凌曄說的那番話，應該也是在做最後的道別了吧？
“你別哭了，我會保護你的，我這就給封少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