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看到急救室的燈暗了下去,白靄連忙走到門邊等待答案。
只見個帶着口罩的護士走了出來,然後隨意的掃了她一眼,問:“你就是病人的家屬嗎?”
“沒錯、沒錯,我是她媽媽!”
“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撞擊力太大,加上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不夠,可能挺不過去。現在要進行開顱手術,請你去辦理相關的入院手續、繳費,然後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聽到這話,白靄怔住了。
“你什麼意思?進行開顱手術?她只是在柱子上撞了一下,有那麼嚴重嗎?”
護士耐心點頭,解釋:“可能你不懂,但撞擊力太大,讓她的頭骨都碎裂了,有碎骨扎進了大腦裡,而且這個手術是有風險的,病人可能會在手術中喪生。”
“不行啊,不行!求求你救她吧?她是我女兒,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此時此刻,白靄才真正的感覺到孤獨。
她甚至連一個可以依賴的人都沒有,她一想到白旖旎也離開她後,她真的只是獨自一人了。
舉目無親,沒有朋友,處處樹敵,她該怎麼活下去?
“求你了,我給你跪下,給你磕頭,求你救救我女兒!”
小護士只是來傳話的,沒想到被白靄揪住不放,好似把她當做了華佗再世。
“病人家屬請你冷靜點,現在時間緊迫,不要耽誤有任何一點搶救時間,還有,請你立刻去辦手續,可以嗎?”
小護士的話用力掙開她,轉身要回搶救室,可白靄還是死死的拽着她的褲腳:“要交錢嗎?我、我沒有。”
“沒有?”
對方已經對她得地的失去了耐心。
“沒有就想辦法先找人借點吧!請你放開我!”
“可是我放開你,我女兒怎麼辦?你她躺在冰冷的醫院裡等死嗎?你們怎麼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就不能先救她麼?”
“夠了,白靄,請你放開她。”
忽地,凌羽葵居高臨下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靄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她擡起頭看到凌羽葵,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小葵,你快救救旖旎吧!她是你姐姐!是你姐姐啊!”
凌羽葵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將已經辦理好的手續遞給了護士。
“請把手術同意書拿來吧。”
白靄接過筆,顫顫巍巍的簽着自己的名字,她哭得手抖,連字都寫不好。
眼看着白旖旎被送進了手術室,白靄才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她現在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和尊嚴了。
“小葵,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救了旖旎!我剛剛纔明白,我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聽到這話,凌羽葵忽然想到了前不久的封湛。
沒錯,每一個不懂得珍惜的人,都很愚蠢。
“那你說說,你究竟怎麼個愚蠢法?”
白靄捂着臉,哭起來。
她忽然覺得鹿傲的所作所爲似乎是在給她最後的警告,可她卻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是想要她懺悔,可她卻拒絕了。
如果那個時候她能明白自己對白旖旎做了多過分的事情,那結果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白旖旎也不會絕望到,要拋棄母親去尋死!
“是我不好,我這一生人,總是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我想着我那麼聰明,厲害,哪怕是不擇手段也沒人能奈何我。”
“可是我錯了。”
凌羽葵淡淡嗯了一聲,問:“然後呢?”
然後……
白靄,繼續哭道:“其實你不知道,你父親一直想要個兒子,所以我纔會生了二胎,可是看到你是個女孩,他很失望。後來我知道你和我們的血型不同,我去請教過很多醫生,所有人都說,如果不是我出軌,那就真能是抱錯了。”
“因爲這件事,你父親覺得是我在外面亂搞,所以天天打罵我,說是,如果早知道我生不出兒子,就去和封蔓在一起了。”
提到封蔓,凌羽葵很心痛。
“那個你所謂我父親的男人,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在騙她麼?”
白靄覺得現在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了,坦然道:“其實我們很早就結婚了,但他一直對外說自己是單身,後來認識了封蔓,是有點想要拋棄我的念頭。”
白靄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是覺得那麼的諷刺。
她爲了保住自己的婚姻以及家庭,悄悄的在封蔓的食物裡下了藥。
本來封蔓有個孩子,卻因爲這件事情流產,徹底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其實封蔓是遇到了個渣男,可她很喜歡他,都說愛情是盲目的,一點都不假,我雖然知道凌曄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想就這樣讓他混入豪門,所以死咬着不放,恰好那時我又懷孕了,才能讓凌曄回到我身邊。”
可也是同時,增加了凌曄對她的不信任。
“真是因果報應啊!”
白靄感嘆着,果然,報應不是不來,而是時候未到。
“我奪走了封蔓的孩子,現在老天要替她報仇,奪走我的孩子。”
聽到這話,凌羽葵心裡很不爽。
白靄果然從沒有將她當做過自己的孩子,甚至,一丁點那樣的懷疑都沒有。
只聽凌羽葵諷刺的冷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
白靄聽得一陣寒意。
“我在笑你愚蠢,聽說,你一直在尋找那個抱錯的孩子?”
“是啊,只有找到她,就能證明我沒有出軌,我沒有錯,我一直是對的。”
“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確實沒有出軌,那個孩子就是你跟凌曄生的。”
“那個孩子?”
白靄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你見過她了?還是?”
凌羽葵將那份親自鑑定遞給白靄,女人的臉色忽然就變得沒有一丁點血色。
好似,她也猜到了什麼。
“這、這是什麼東西?”
“上面不是寫着嗎?親子鑑定。白靄,這是我作爲女兒,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
“女兒……”
白靄不敢看,可是又忍不住去看。能夠證明她清白的東西就在眼前,凌、凌羽葵……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白靄拼命搖頭:“這是假的,是假的對不對?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