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小子，你跟我來，我跟你說些事情。”
慄木點點頭，跟着徐院長快速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叮囑慄木一些事情，等慄木記清楚了之後，徐院長又回到病房看了看情況，確定一切穩定，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若是再這麼反反覆覆燒下去，他這個市醫院估摸着要被柏沉堯給拆了。
想着柏家小兒子那霸道的幾乎不近人情的性子，徐院長摸了摸老臉，神色訕訕。
——
顧甜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眼皮很重，廢了很大力氣，才慢慢擡起來。
鼻尖縈繞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下意識皺眉。
“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甜甜轉了轉眼珠，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牀邊的身影，因爲焦距模糊，顧甜甜還有些恍惚。
等看清是柏沉堯之後，眨了眨眼。
眼睛乾澀，哭得太久了，又紅又腫，非常難受。
“我在醫院？”
病房的佈置和以前住院時看到的一樣，顧甜甜雖然問出了口，可不用柏沉堯說話，她知道了人在哪裡。
想到醫院，她就想到了奶奶。
一想到奶奶，眼睛再次溼潤，她想要努力控制着情緒不哭了，可還是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臉上忽然多了一隻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臉頰。
柏沉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顧甜甜臉上的淚水一點點擦去。
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像是在擦拭着一件最珍貴的寶貝，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擔心一不小心，就會將寶貝給擦破了。
顧甜甜沒注意到柏沉堯的輕柔，滿心滿眼都是奶奶沒了。
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奶奶是被顧云云刺激的沒的。
“你不好過，顧云云比你更不好過。因爲是她的話刺激到了顧奶奶，才導致顧奶奶心臟病發作，人還沒送到醫院就沒了。”
“事情發生時，顧慶峰就在旁邊，兒子看到母親被女兒害死，這個梗，會成爲他們父女這輩子過不去的坎！”
“當然，如果顧云云心胸如同她父親一樣開闊，或許將來也能邁過去。但很可惜，她是個心想狹隘的女人！”
顧甜甜呆呆地看着柏沉堯，沒想到柏沉堯會說這樣一番話。
以至於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除了呆呆地看着他，還是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本就偏瘦，現在瘦成了皮包骨的顧甜甜，柏沉堯的臉色非常冷，眉眼處帶着幾分冷厲。
“人死如燈滅，人已經沒了，只能是沒了，不會再有。而活着的人，依然活着。”
“如果她老人家還活着，肯定希望你過得快快樂樂，而不是現在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醫院裡。”
柏沉堯說完，將顧甜甜眼角再次溢出的淚水擦乾，抿了抿脣。
“好好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顧甜甜呆呆地看着他，腦中閃過他說的每一句話。
同時閃過的，還有奶奶慈愛溫柔的笑容，還有每次跟她說的那些鼓勵的話。
“好孩子，人活着開心是一天，不開心是一天，那爲什麼不好好地開開心心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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