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作爲話題的主角,就這麼被他們晾在了一邊。
她只能扶額極度無語,“你們說這些的時候,能不能挑一個我不在的場合。若是換一個地方,李大東,我一定不打死你,我要留着你一天折磨一百遍。”
“……”李大東‘摸’‘摸’鼻子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何青青冷哼一聲,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視線,才正‘色’道:“現在是考慮度過這條河的問題了,既然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必這是一場考驗意志力的戰鬥。大家都是苦修多年的人,這一點自然難不倒大家,咬咬牙就過去了。”
一直靜默的冷一辰此時卻忽然開口道:“沒那麼簡單,這其中暗含無數幻境,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其中,墜入冥河之中,那便會立即屍骨無存,這是一場生死考驗。”
他冷冷的環顧衆人一眼,充滿惡毒的笑意,“如果你們怕死的話,大可以留在船上,等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們會回到來時的路。”
“……”
在修仙界闖了這麼多年,大家是怕死的人嗎?
這個冷一辰,真的真的很欠扁。
衆人紛紛投給他一枚白眼,率先飛身出去。
剛一脫離船身,立即一個踉蹌,灰溜溜的扭身摔回甲板之上。
“身子好重,尼瑪,感覺多年修爲都白修了似的,就像挑着一擔水飛在空中的凡人,太恐怖了。”
李大東最先嚷嚷起來,面‘色’有些蒼白,其他人也沒比他好多少,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這就難怪帝君剛剛也有片刻腳步凌‘亂’的感覺,化神期高手都是如此,我們肯定就更加難已忍受了。”
楚天碧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剛剛那一下,真的夠嗆。
對於他來說,冥河之水不只是蝕骨那麼簡單的玩意兒,他只要想想那惡臭難聞的河水,就恨不得去死一死,又怎肯讓自己掉落其中。
所以,他的‘精’神壓力卻是最大的一個。
冷一辰在此時卻搖着頭‘陰’沉沉的笑道:“非也非也,我說過這是一個公平的世界,你的修爲有多高,這個界面加諸的壓力就有多大,所以帝君所承受的反作用力,恐怕能瞬間把你們拖入冥河深處。”
“所以呢?”李大東不滿的說道,“冷兄你也太不講義氣了,這些話爲什麼不出聲提醒。”
冷一辰雙手一攤,很無辜的說道:“不好意思,這種經歷我此前也沒有過。”
楚天碧憤憤難平的說道:“所以,你就故意用話語相‘激’,讓我們先去送死,你好從中汲取經驗,你真是太‘陰’險了!”
確實‘挺’‘陰’險的……
就連白迎風和柳芳洲都帶着深深的目光注視着冷一辰。
不過,冷一辰對此毫無感覺,極爲時髦的聳聳肩膀,淡笑道:“我可沒‘逼’你們。”
李大東等人差別沒被他這種態度氣死,跳起來恨不得過去給他來一次羣毆。
何青青無奈的做了和事老,“行了,我們先想辦法對付這個難題吧,其他糾結的問題以後再說。冷一辰就是這個‘性’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等出去,大家一人一拳,揍他一頓就是了。”
衆人聽她如此說,紛紛贊同。
只有冷一辰面‘色’有些青青黑黑的,斜睨着何青青的樣子,竟然有點憤怒,難得的還帶着點委屈。
誠然,對於他來說,沒有陷害人已經是人格發亮了,沒想到這樣還要討來一頓打,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何青青被他瞪得很無力,扶額懶得多看。
“既然蕭無量能夠克服,我們自然也可以,我猜,這是又一重考驗,必須對靈力具有強大的調控能力,能感應到身體的每一絲靈力,併合適的加以應用,才能抵擋那些阻力。”
其他人對此有些狐疑,金丹期修爲的修士確實可以對靈力有更甚的把握,但是要像她說的那樣,對殘餘的絲毫靈力都要感知靈敏並加以利用什麼的,那也太考驗人了。
“這個真的能做到?”楚天碧弱弱的開口相詢,其他人倒是想問,但是沒太好意思開口。
向年紀最小,又是‘女’孩子的一個取經什麼的,要不要更丟人。
何青青深知他們的傲嬌本‘性’,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在意,手指微翹,一點靈力便閃耀在白嫩的指頭之上。
接着,她一一展示了靈力如何轉化的過程。
金木水火土全都演示一遍,幾乎在一個呼吸間就完成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現在知道你蹲在暖陽殿大‘門’口發呆時,是在做些什麼了。”
白迎風一臉醒悟神‘色’,接着便是搖頭一嘆。
“你還真是一個修煉狂,這仙道若是苦到沒有任何生活,那還要來何用,你太着相了。”
其他人也都深以爲然,仙道雖然重要,但若一生的目標都用來追尋這種虛無縹緲的夢想,未免太無趣。
何青青冷冷一笑,“享受生活這種事誰不會,只是,想要享受,也要有那種命。我所經歷過的事,比你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很多,我這麼拼命,這麼努力的修煉,仙道是其中一個目標,最重要的,卻是,我要復仇,我所經歷過的每一輩子,都有仇人,且一個比一個更難對付。”
一直沉默如石的柳芳洲,此時忽然冷冷道:“那你又爲何不說出來,讓我們爲你分擔。你明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話,即便赴湯蹈火,我們都會陪着你,一句多話都不會有。”
白迎風也悶悶的點頭,桃‘花’眼中只剩下深深的不被信任的苦澀之意。
李大東和楚天碧也有憤恨之‘色’,就連冷一辰的目光也變得極爲幽深。
何青青微微苦笑,搖頭道:“正是因爲如此,我纔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我的敵人太強大了,強大到現在的你們根本無法撼動。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敵人是誰?因爲我感覺,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此人所引起的,而即便是楊寶兒那一世,貴爲仙君,也要遭受其算計。你說,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拉你們下水嗎?”
柳芳洲握住劍柄,堅毅道:“只要我們強大起來就夠了,一起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撼動這個存在便夠了。”
他考慮的事情的方法一直都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
不錯,現在的他們,只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努力強大起來。
白迎風悠悠的點了點何青青的額頭,就像在暖陽殿的時候,他論述丹道的時候一樣,那麼溫暖,那麼自然。
“要知道,丫頭,我們可也都是與你那一世有緣的人,我們自然也是被這個存在算計的其中之一,如果它是你的仇人,那便也是我們的仇人。”
他的嗓音淳淳如老酒,能暖到你的心窩子裡去。
何青青的心也確實暖起來了,或許更早以前,在暖陽殿之中,她便早已被暖意所填滿。
但這並不是愛情,而是知己之誼,她還是分得很清楚。
如果沒有其他紛紛擾擾,也許這份情誼會變化也不一定,只是……這已經不可能了。
李大東和楚天碧兩個人,是那種該煽情的時候,卻會不自覺感到臉紅的傢伙,所以,他們早已經在一邊訓練起靈力來。
場中只有冷一辰,一副‘迷’惘之‘色’,靜靜的注視着漆黑的天空。
也許是爲何青青所說的這一世那一世等語給‘迷’‘惑’了,也許他單純的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李大東四人訓練一陣子,就飄到船外試驗一番,一旦感覺撐不住又爬回來繼續練習,因爲有了那種危險的感悟,他們的訓練效果是成倍增長的。
且,他們都是頂級資質,本來對靈力的掌控就比普通修士要厲害得多。
一個時辰後,便能平穩的飄飛在空中,不過這過程也不能維持太久,但是有紅燈籠相助,應該是可以通過冥河了。
一直靜默坐着的冷一辰,此時,也忽然站起來,他什麼練習也沒有做,飄到船身外兩次試驗,竟然就能夠安穩漂浮了,這幾乎讓李大東等人咬牙切齒,暗恨不已。
冷一辰得意的朝他們一笑,背身道:“天才的寂寞,你們永遠不懂。”
他那‘陰’沉沉的語調,根本就不像在開玩笑,可這話,卻偏偏字字句句尼瑪都是黑‘色’幽默啊。
要不要這麼放大招啊!
李大東等人都是一副無語問蒼天的神情,這一次,他們紛紛踹過去時,冷一辰竟然生受了,絲毫也沒有反抗,嘴角反倒凝着一抹極淡的微笑。
楚天碧畢竟出自中洲,在鬧過一番後,靠過去問道:“你這是頓悟了?”
他問得模糊,但是冷一辰卻聽懂了。
擡首望天,冷一辰哂笑道:“我曾經以爲我的一生已經足夠是一出最完美的悲劇,但現在我才明白,我是幸運的,至少,我知道我的仇人是誰,而只要我努力攀登仙道,就能將他們手刃。這樣,總比永遠被某種強大的存在算計,卻無能無力要好得多。”他淡淡掃了一眼何青青,便移開目光,淡笑道:“就像你們說的那樣,是個男人,就不該沉溺過往,而是堂堂正正的披荊斬棘,一路向前,不要爲低賤之人的惡毒心思而壞了道心,我此前確實是魔障了……”他這一席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接着都給他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