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燙，我等涼一點，才一口氣全喝。”我推了下碗，笑呵呵的看着慕容冰夜，趁着現在他鬆口了，我還不趕緊趁熱打鐵，萬一我喝藥了，他又耍賴不肯說了怎麼辦？
“我們結婚之後，感情更加的融洽，說白了就是一般的夫妻生活。”慕容冰夜說着，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就這樣了。”
“就這樣？”我很不相信的看着慕容冰夜，就知道他這傢伙在打馬虎眼，怎麼可能這樣？我想了又想，再一次問道：“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會變成殭屍了，我又爲什麼會死了？”
聽到我的問話，慕容冰夜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纔開口緩緩說道：“後來我發現她有點奇怪，就是她從來不吃東西，有一次，我暗暗跟蹤她，發現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抓來一個女人，兩人居然在一起吸那個女人的血，我忍不住衝了出去，發現素言跟那個男人的雙眼，都是赤紅的。”
慕容冰夜說着，聲音又頓住了，臉上那種哀慟的表情，又再一次浮現出來，這一次，我沒有在催促，我有些不忍心，他受的苦，肯定很多了吧，忍受着千年的孤寂，把自己變成殭屍，不肯輪迴，就是爲了找到我。
“那個男人要殺了我，素言不肯，跟他對打起來，素言敵不過那男人，被打倒在地後，怕也爬不起來，但是，就在我即將被那男人用利劍刺入心臟的時候，素言卻第一時間擋在了我的面前，那個男人在那一刻，也是愣住了，就在那時，素言把一把錐子刺入他的心臟。”慕容冰夜的用詞很平淡，我知道，他也在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儘量裝出很平淡的樣子，可是，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赤紅，想到他之前說過，他最後悔，就是沒有選擇信任，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造成了素言的死亡？
“喝藥。”慕容冰夜說着，把手上已經變的溫熱的藥，遞到了我的手裡，“喝完了我再繼續說。”
“那你可要說話算數啊。”知道藥涼了更可怕的我，不在推拒，捏着鼻子，忍着那種要嘔吐的感覺，把一整碗黑乎乎的藥湯，全都給灌進了嘴裡。
“糖。”我纔剛一拿開碗，慕容冰夜突然往我嘴裡塞了一塊東西，居然是一塊冬瓜糖，我看着他微揚的脣角，一下子愣住了。
我們家很窮，這些小玩意，都是很奢侈的東西，就算是過年過節，也特別的罕見，可是，每一次我生病，鬧着不肯吃藥的時候，奶奶就會拿出一塊冬瓜糖來哄我，我現在還依然記得，奶奶那麼慈愛的對我說：“小玲兒，吃完藥，吃塊糖，活到老，甜到老。”
“怎麼樣？不苦了吧？”慕容冰夜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在那一剎那，我簡直以爲，他是奶奶附身，眼圈一下子紅了。
“還苦啊？再來一塊。”慕容冰夜說着，又在放了一塊到我的嘴裡。
我忍不住撲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摟着他的腰，哇地一聲，忍不住哭了，“慕容冰夜，你好像我的奶奶，我好想她。”
從小到大，在我的記憶當中，就只有奶奶陪着我，老媽沒有把我交給道士，卻在我幾個月的時候，就把我扔給了奶奶，然後她跟老爸出去打工了，一年到頭，甚至幾年，都不見得回來一次，原本，還經常有電話的，可後來有了弟弟，電話更是稀少，而且，從我九歲那年，奶奶離世之後，我就幾乎沒有見過他們，所以，我的生命當中，只有奶奶纔對我這麼的好，纔會對我露出這麼疼愛的表情。
慕容冰夜沒有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我的後背，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只是，他跟我一樣笨，不懂怎麼開口去安慰人。
“慕容冰夜，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會變成殭屍的？”好一會兒，我才平靜下心情，語帶哽咽的開口問道。
“素言臨死之前，跟我說，她跟那個男人，是在我出征上戰場的時候認識的，那年她才十歲，什麼都不懂，那個男人對她挺好，天天跟她玩，幾年之後，突然咬了她一口，說要讓她成爲他的女人，素顏才知道，他是一隻殭屍王，擁有着跟正常人一樣的體溫，能在太陽底下存活，只是要靠吸血爲生。”
慕容冰夜說着，又在嘆了口氣，原本微揚的脣角放了下來，滿臉的黯然，“殭屍王知道素言有婚約，答應給她幾十年，了卻這一段心願，然後再來跟隨他。素顏跟我說，她沒有辦法，因爲她打不過殭屍王，所以，她已經打算，等到我死的那天，也就是她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天，但她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慕容冰夜臉上現出了一抹自嘲的神色，“她甚至還安慰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在乎早一點晚一點，讓我不要內疚。”
聽完慕容冰夜的這一番話，我突然明白，爲什麼之前，我救了他，他卻要那樣子罵我了，原來，他早就經歷過了一次。
我靠進慕容冰夜的懷中，緊緊的摟着他的腰，開口安慰他，“慕容冰夜，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
“嗯。”慕容冰夜輕應了一聲，我擡頭看他，卻見他的眼睛依然赤紅，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墓穴裡面，已經消失了的殭屍王，心沒來由的感覺到一抹不安，慕容冰夜傷得這麼重，會不會就是因爲那個殭屍王的原因？
“好了，什麼都別問了，再躺一會，我下去看一下粥煲好了沒有。”就在我打算在開口問問，究竟是誰打傷慕容冰夜的時候，他卻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我覺得，他是想回避我的追問，也是，我也太急了，讓慕容冰夜翻出這麼沉痛的往事，卻只是爲了要滿足我的好奇心而已，心有些難受自責起來，或許，這一件事情，我本來就不該問的，其實，我只要信任慕容冰夜的話，我問這些事情，又有什麼用呢？
有些心酸的躺到牀上，聞着屬於慕容冰夜的味道，心才慢慢的放鬆了一點，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在翻慕容冰夜的往事好了，我們在一起，最重要的，還是未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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