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陽伸出手,身後的侍女頓時將手中的錦盒打開,只見錦盒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幾排金燦燦的金*。
“我們孤雁國向來知恩圖報,雖然這些不足以表達伊熙姑娘對孤雁國的恩情,但是本宮希望伊熙姑娘能手下。”
“堂堂孤雁國三皇子的性命才值這麼些金子,看來救了他還真是虧了。”伊熙冷哼了聲,眼神示意侍女將金子放在身後的桌子上。
她身爲西門耀的貼身丫鬟,名頭上聽起來不風光,實際待遇也自然好不到哪。
她如果想要除掉西門耀,就必須要擴展自己的實力,無論現代還是古代,這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年頭,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楊欣陽會意,便點了點頭,侍女見狀,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身後的桌子,將金子放在了桌子上。正要轉身之時,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一隻鬼面具,猛地一驚。
直到楊欣陽的嗓音揚起,侍女才猛地回過神,立即斂下臉上的神情,走到楊欣陽的身後。
“竟然伊熙姑娘手下了銀子,能否答應楊欣陽的要求,見楊梵一面,讓他死心。”
伊熙慢條斯理的起身,“自然不能,伊熙救了孤雁國三皇子和衆多將士一命,接受這些銀子是應該的,一碼歸一碼。”
她的神情淡然,只是眸子裡的清冷卻早已經表明她的決定。
楊欣陽見狀,心裡頓時十分不悅。一旁的侍女欲要開口,卻她攔了下來,“竟然如此,本宮也不便勉強。”
說着,她邊站起身,朝着房間外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一旁的侍女頓時在楊欣陽的耳邊小聲低語着道:“公主,方纔奴婢在那人的房間上看到鬼面具,和上次在沙漠上刺殺我們的鬼麪人臉上帶着面具一模一樣。”
聞言,楊欣陽擡起眸,眸光流轉,“可確定?”
“恩,奴婢不會認錯的,那人還用黑布裹住面具,定是怕人撞見,心虛。”
楊欣陽沉吟片刻,“你派人暗中調查此事,不可節外生枝打草驚蛇。”
“是,公主。”
此時,楊欣陽並不知道的是,原本答應讓楊欣陽前去將伊熙請來的楊梵卻早已經按耐不住,便已經從宮中換了一身衣服便快馬加鞭的朝着黎王府衝了過去。
皇宮裡,依舊是一身雪色披風的西門可馨緩緩地走到宮殿外的走道上,看着已經奔出宮門外的那一道藍色身影,她只是輕輕的垂下眼眸,將手中的青玉拿了出來。
“去吧,雪狐,等你的消息。”
說着,一道銀色的微光從青玉上躍出,瞬間的朝着那一道藍色的身影擊了過去,只見銀光閃現,迅速的沒入楊梵腰間的那一塊白玉之上。
卻在這時,一道黑影月躍下,揚起手狠狠地落在了西門可馨的後頸上,只見她身子一軟,黑影一閃,宮殿裡原本站着西門可馨的廊道上頓時空無一人身影。
從皇宮出來的楊梵一路馬不停蹄,當他到了黎王府時,整個人縱身躍下,立即朝着黎王府奔了進去。
“何人?膽敢闖黎王府,不要命了。來人,將他攔下。”守衛一聲令下,只見整個黎王府裡迅速的涌出了數十名侍衛將楊梵團團圍住。
“本殿下是孤雁國三皇子,想要見伊熙,你們爲何要將本殿下攔下?”
“胡鬧……”
一道呵斥的嗓音揚起,衆人頓時紛紛擡眸,順着聲音望了過去。楊梵看着來人,立即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滿是期盼的神情,“欣陽姐姐!”
話未落,他便已經越過衆人,立即奔到楊欣陽的身邊,下意識的歪着頭朝着王府裡看了看,卻未能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陣陣的疑惑。
“欣陽姐姐,伊熙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出來?”說着,他就要朝着裡面走了進去,卻被楊欣陽立即攔了下來。
“楊梵,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她就知道,以他的性子,定然會莽撞行事,若不是她方纔出來及時的攔住,怕是他早已經闖下了大禍。
這換做是別人,死裡逃生兩回,必定是做事不會這般的衝動。可他倒好,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容得了他任性胡鬧麼?
“楊梵只是想要見伊熙一面。”看着楊欣陽生氣,楊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的委屈,他們就要離開新月國回去,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辦法想要見到她一面,想要將他心中的話說出來,所以纔會如此心急。
在國宴見到她之後,他覺得她似乎藏了很多的心事,一個人能有那麼多的心事,表明她這段時間一定過得並不好,況且那九黎王他都打聽了,似乎人緣並不太好,她留在那人的身邊必然吃了不少的苦。
所以,他想要問她,肯不肯同他一起回去孤雁國。
楊欣陽看着楊梵,“姐姐知道你想要見她,你可是孤雁國堂堂的三皇子,豈能因爲想要見一個女子就忘了身份?”
她沉了沉聲,“現在,跟姐姐回去。”
楊梵眼底裡閃過了一絲的黯然,從楊欣陽的口氣中,他知道,她並沒有答應楊欣陽的要求。她明明救了他兩次性命,昨晚他又親自爲她撫琴,她還是不將他當成朋友麼?
“本王的王府倒還真是熱鬧。”
話音落,一道雪色的身影躍下,只見西門耀坐在雪狼的背上,睨着衆人的眸子裡,冰冷一片。
“王……”衆人紛紛跪在地上,垂首,恭敬的道。
楊梵看着從雪狼背上走下來的西門耀,他剛要上前一步,卻被楊欣陽率先的攔了下來,“你要是再胡鬧,姐姐馬上命墨將軍親自押着你回去。”
“欣陽姐姐?”
楊梵皺了皺眉,他並不覺得他是胡鬧,爲何欣陽姐姐就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這一次回去,恐怕父皇知道驛站和死亡之林的事情之後,定然不會允許他離開孤雁國半步,這樣他就可能不會再見到她了。
西門耀慢條斯理的邁開步子,走到楊欣陽的跟前站定,眸光看似慵懶,卻透着令人無法呼吸的冷冽,“莫非公主覺得,可以來去自如的進入本王的王府?”
聞言,楊欣陽心猛地一窒,“黎王殿下可是誤會,本宮並無此意。”
“哦?”西門耀揚了揚眉,淡淡的問道:“那公主可否告訴本王,是何意?”
明明只是隨意的一問,他彷彿能瞬間將人如臨死亡之地,窒息感覺令人不寒而慄。
“本宮只是前來想要見見伊熙,卻不知皇弟太過於莽撞,急於想要見到本宮,纔會造成如今這番局面。”楊欣陽頓了頓,她開口,“皇弟年少不知,還要請黎王殿下莫要怪罪。”
“見伊熙?”西門耀嚼着這三字,眸光落在一旁的楊梵的身上,“本王向來心慈仁善,孤雁國貴爲新月國邀請來的貴客,三皇子想要見本王的貼身侍女,爲何不可?”
說着,他便擺了擺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
聞言,楊梵臉上頓時露出了陣陣的欣喜,整個人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伊熙,轉過身,便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楊欣陽見狀,眉頭皺了皺,目光落在了西門耀的身上。她的心裡百轉千回,這樣的男子,她愈發的看不透,看不明。
玄穹宮殿裡,大殿之上,西門耀慵懶的坐在軟榻之上,眸光半擡,淡淡的掃了一眼伊熙,“本王爲何不見你有一絲的高興?”
伊熙並未擡眸,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楊梵,“王爺覺得,伊熙該感激涕零?”
楊梵看着伊熙,“本殿下想要和你單獨聊聊,可不可以?”
伊熙擡眸,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伊熙向來與三皇子不熟,單獨聊聊怕是不必,更何況,伊熙並不覺得有什麼話要對三皇子說。”
話剛落,楊梵眼底裡頓時泛起了一陣陣的難過和黯然,不熟麼?他原本以爲她救了他兩次,已經將他當成了朋友了呢。
不過無礙,“其實,在國宴時,本殿下看到你的心情不好,便想要用那首曲子幫你平復心情,卻不知你會不喜歡。不過,這一次來,本殿下可不可以給你彈奏一曲,就當做是你給本殿下送別如何?”
“楊梵!”楊欣陽眉頭皺緊,心裡暗暗地沉了沉,她不知道那伊熙究竟對楊梵下了什麼迷藥竟然能將楊梵迷得如此。
伊熙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揉了揉眉頭,並未答話。
西門耀指尖摩挲着扶手,看着楊梵,眉宇間的冷意倒是愈發的深了幾分,“三皇子如此之深情倒是令本王感動至深,伊熙又爲何如此不知趣?”
他的嗓音透着幾分男子獨特的磁性,低沉,卻令人感覺到了那低氣壓的冰冷氣息。
“……”
不知趣?
他西門耀爲何讓楊梵進來,無非就是想要藉着琴音提醒她上次教訓之事。他說過,只有他心情好時,纔會考慮解開禁錮在她身上的捆縛,令她恢復靈力。
進過楊梵這麼一折騰,怕是她恢復靈力的時間又要好一陣子了。
這倒黴勁,她怎麼凡事都不落好?
伊熙擰了擰眉,眉宇間透着一絲的不耐,她倒是發現,這楊梵倒是挺能折騰,“王爺要是喜歡,伊熙自當奉陪。不過,要是王爺心情一好,可別忘了也讓伊熙分享分享。”
言外之意,怕是隻有西門耀和伊熙兩人才能聽明白。
楊欣陽看着兩人一言一語以來我往,看似針鋒相對,她卻隱約的感覺到,恐怕也只有伊熙一人才能這般的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