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紅玉看着楊欣陽,終究按耐不住心裡的疑惑,開口問道:“公主,你爲什麼要幫助三皇子殿下得到伊熙那個女人?奴婢不懂,明明那個女人害得公主那麼的慘,公主殿下難道就真的能放下?”
緩緩地,楊欣陽眨動了一下睫毛,睜開眼,“你覺得本宮放下了?你若是本宮,你會怎麼做?”
“紅玉不是公主,不敢妄自猜測公主的想法。只是紅玉覺得,若是紅玉是公主,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伊熙那個女人給殺了,而不是要幫着三皇子殿下得到那個女人。”
“你覺得本宮這麼做,就真的只是爲了幫三皇弟得到那個女人而已?”
“那公主怎麼……”
楊欣陽嘴角揚起,露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如今,伊熙背後有西門耀和莫佳寧兩股勢力相助,本宮若是想要除掉她就必須要倚靠三皇弟手中兵力。”
“憑藉三皇弟對伊熙的感情,他一定會轉而攻打新月國,奪取伊熙。只要將伊熙帶出新月國,本宮就有把握能讓她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紅玉頓然恍然大悟,“原來公主真正的目的不是爲了幫三皇子殿下,而是爲了將伊熙引出新月國。公主真厲害,害得紅玉以爲是公主爲了三皇子真的就原諒伊熙那個女人了呢。”
“原諒?”楊欣陽輕輕地笑了笑,嘴角上的笑意頓時顯得詭異幾分。
她倒要看看,沒有了西門耀在身邊護着,莫佳寧又是在洗城,她伊熙還會不會那麼走運。上次,派出的死士雖不能殺了那個伊熙,但是至少還是將她伊熙的後背給刺傷了。
她伊熙若是想要恢復,怕是要等上一段時間。更何況,就算她伊熙再厲害,能殺掉了數十個死士,但是一百個,或者是幾百個死士,她就不信她伊熙還能逃得了。
新月國,皇宮。
清晨的陽光灑在花園裡,空氣中透着雨珠的氣息。
伊熙一身寢衣安靜地坐在軟榻上,她擡起眸,透着窗外看了出去。這段時間原本體內的迷心蠱受到衝擊,便已經導致她日漸嗜睡,如今加上背上被死士刺到的傷,傷口尚未痊癒,更是使得她身子愈發的虛弱。
自從上次被死士刺傷的事情過後,西門耀便將她接到了玄穹宮殿裡,甚至直接將她封爲了熙貴妃。對於這件事情,伊熙已經完全的放棄和西門耀再繼續的爭持下去。
一旦認真,她就輸了。
所以,伊熙便不再開口提及這件事情,整個人只是安心的養傷和調養身子,淡然自若的呆在玄穹宮殿裡,對西門耀的示好也照樣來者不拒。
她擡起手,緩緩地落在了腹部上,雙眸半垂,臉上的神情淡漠而平靜,似有所思。
宮殿外,一道嗓音揚起,“奴婢參見皇上。”
聞言,伊熙頓時不着痕跡的將手收了回來,雖然她知道西門耀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卻不意味着她會將這件事情親自告訴他。
西門耀走了進來,看到伊熙一個人坐在軟榻上,不禁的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她這樣坐多久了?”
宮女們一臉疑惑,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稟皇上,已經將近一個時辰之久。”
“一個時辰?”西門耀眸色沉了沉,“那爲何不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若是她身子受了寒,朕定然會唯你們是問。”
聞言,宮女頓時猛地一顫,瑟縮着身子跪在地上,“是奴婢疏忽,請皇上恕罪。”
西門耀走到伊熙的跟前,俯下身,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忽然的俯身,修長的指尖細細的將披風的領口繫上,他的雙眸緊鎖着伊熙,氣息拂落在她的臉上。
“你似乎總是照顧不好自己。”
伊熙微微的別開臉,擡起手收緊了一下肩上的披風,“是麼?我倒是覺得還行。”
西門耀皺了下眉頭,“你還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跟朕說話麼?”
“你不知道高智商的人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說話的麼?”伊熙擡眸,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恩?”西門耀俯下身,雙手撐在軟榻上的扶手上,將伊熙困在雙臂之間,“你可是在告訴朕,朕的腦子不行?”
“比起你的自以爲是,你的自知之明倒是顯得討喜多了。”
“……”
西門耀嘴角抽了抽,他不想要和她吵。
他收回手,手忽地覆在了伊熙的腹部上,明顯的感覺到她甚至因爲他的動作而猛地一僵。見狀,他勾了勾嘴角,伸出另外一隻手捏住了伊熙的下巴,指腹似有似無的摩挲着她細嫩的下顎,意有所指的問道:“你難道不該覺得,有些事情該告訴朕?”
擦!
這是打算嚴刑逼供呢?
伊熙慢條斯理的擡起手將西門耀的手給拂開,站起身,赤着腳走到窗臺前,“可我並不覺得對你隱瞞了什麼,亦或者,有什麼需要告訴你的。”
西門耀眸光落在她裙襬下那雙細嫩白皙的腳尖上,眸色沉了沉,這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如今她可是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他是不是該好好的提醒她應該有一個明確的意識?
他走到伊熙的跟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將她輕輕地放在了軟榻上,“看來你的記性還是不好,朕是不是該好好的提醒你?”
“亦或者是,你打算在朕的孩子生下來後再告訴朕不成?”
伊熙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訝異,在她受傷之後醒來時,整個玄穹宮殿裡的護衛更加戒備森嚴,宮女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顧她時,甚至連西門耀都有意無意的將手落在她的腹部上時,她就已經確定西門耀已經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她可並沒有表示因爲這段時間他的表現而徹底原諒他。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伊熙揚了揚眉,“看在你將楊欣陽廢掉了的事情上,我可以暫且考慮留下來,這並不意味着,我就原諒了你。”
“你若是表現好,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讓你成爲這個孩子的父皇。若是你表現不好,我可是照樣會帶球跑路,到時候麻煩你在支付贍養費的時候出手大方點。”
“……”
西門耀滿臉黑線,“你倒是計劃的很完美?”
伊熙仰起頭,三千青絲散落在胸前,纖細的頸項揚起,形成了一道柔媚的弧線,“這叫有備無患,同樣,你也可以拒絕,這樣我倒是省了很多力氣,直接那一大筆贍養費倒也不虧。”
“你可是覺得朕會允許你帶着朕的皇子跑去跟其他的男人?”西門耀傾身向前,將她抵在了軟榻上,“竟然是朕的女人,豈能讓你想跑就跑的道理?”
他側過頭,埋首在她的頸項間,“朕是不是該在你的身上烙下幾個記號用來提醒你,竟然身爲朕的女人,不能安分點,就該給朕守己點不是麼?”
說着,便深深地印了下去。
細膩的肌膚上透着她熟悉的淡淡香味,不禁的,西門耀眸底裡閃過了一絲瀲灩。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脣瓣落在她的細嫩的肌膚上,直徑的往下。
……
這不是欺負人麼?
她可沒有說過,他可以碰她。
伊熙伸出手將埋首在頸項上的西門耀推開,“我記性好得很,至少我記得很清楚,你如今可是戴罪之身,我可並沒有說要原諒你。”
“抱歉,我累了,你可不可以出去,我看着你覺得眼疼得很。”
如今的她,整個人的心都很亂。
她知道,以西門耀的身份,即使他現在做的很好,甚至連她提出的要將楊欣陽廢掉的要求,他都可以做得到。但是,卻也不能改變他如今是新月國皇上的身份,她想要的,他的身份給不起,也不給不了。
想到這,她的心頓時堵得慌。轉過身,她整個人背對着西門耀,雙眸輕輕地眨了眨,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西門耀看着伊熙,眼底裡閃過了一抹深情,他伸出手,將伊熙從軟榻上抱起放到了牀上,拉過被子細細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的後背,擡起手,指尖落在了她傷口的位置上。指尖落下,伊熙微微的縮了下身子,想要避開卻被西門耀給攔住了。
“是不是很疼?”
“你說的可是廢話,要不你試試?”那些人下手招招想要置人於死地,能不疼?
西門耀抿了抿脣,指腹摩挲着她的背部,即使裹着外衣,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傷口上纏着的層層紗布,心裡不免一緊。他開口,低沉的嗓音裡令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只是那眸子裡染過的卻是一絲化不開的柔情和心疼。
“如果可以,朕倒是願意這些傷是傷在朕的身上。”
聞言,伊熙緩緩地張開了雙眸。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怔。
她方纔也不過只是隨口一說,她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認真的回答。即使他的回答更像是他在喃喃自語,但是她卻彷彿在那一刻感覺到了他每一個字的重量,心猛地一震,一股暖流頓時劃過了心尖。
只是,伊熙並不知道,西門耀目前的狀況明顯並不比她好到哪去。
上次,西門耀爲了將伊熙體內的迷心蠱給逼出來,耗盡了不少的靈力和內力,甚至還被靈力所反噬。如今,他早已經受了重傷,甚至連靈力都無法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