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去墳地裡挖的時候,剛好遇到她也在挖。她還告訴我,誰也不能說,在墓地裡看到她挖土這件事。”我緩緩的說道,清蕭卻在這時候低頭吹了吹我的傷口。
本來有些刺痛的傷口,疼痛的感覺便那麼嚴重了。
我看着他繾綣的動作,有些犯了花癡一樣傻呆呆的說:“清蕭……你好溫柔。”
“有嗎?你剛纔一直……皺眉,難道不是疼嗎?我會下手……再小心一點的。”
清蕭那張蒼白的死人臉上居然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那般樣子真的好似醉人的夕陽,有種美不勝收的感覺。
轉瞬,就又消失了。
我盯着他這般美好的模樣,嚥了一口口水,才說道“是有點疼,但我沒想到……”你會給我吹。
“咳——”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她當了那麼多年的降頭女,發現我的情況,很正常。也許……一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
那爲什麼劉好美不揭穿呢?
因爲這個清蕭就是劉好美當初的那個兒子,可是眼前這個清蕭一點都不像是隻是在偏遠山村長大的少年。
他睿智,果敢。
甚至從雙目失明,一夕之間恢復了光明。
不過這樣的話,我是不會對清蕭說的,他是什麼身份對劉好美可能意義重大。
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不僅是這樣,她對我態度可好多了,剛纔還爲了我兇了邱春妮呢。”我詫異的說道,要是換在以前這種事我想都不敢想呢。
清蕭聽到這裡,臉上冷峻依舊,脣角卻不自覺的有些狡猾的勾起,“她對待懷了劉家血脈的兒媳,態度當然不會差。”
“恩?你……你說什麼?懷了……劉家血脈?劉清蕭,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感覺剛纔好像幻聽了,清蕭說的什麼啊?
什麼……
劉家的血脈。
清蕭拿了乾淨的白布替我包紮,冷哼了一聲:“沒什麼意思。”
“不對,肯定有什麼,劉清蕭……我懷孕了?”我驚訝的程度,就好像腦子裡有核爆破一樣。
一下就從竈臺上跳下來了,傷口一牽動,血液瞬間紅了白布。
他看着傷口又裂開,像一隻暴怒的獅子,眼底一絲慍怒,“包紮傷口你亂動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我傻住了,無辜的看着他。
這個消息也太突然了,什麼時候懷上的。
連劉好美都知道了,他居然不告訴我,明明該發火的是我吧。
他無奈又把繃帶拆開,重新幫我止血上藥,“因爲你懷孕,給你的傷藥都不敢用重藥。懷了我的孩子,你……不喜歡嗎?”
我……
我說不出話來,心裡面七上八下的。
可是真的怕清蕭誤會,一把就把清蕭抱住了。
我不想因爲我意外的心情而傷到清蕭,可是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才十九歲啊。換做任何一個在城裡長大的姑娘,也會和我一樣難接受吧。
我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卻要成爲母親了。
良久,我才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早不和我說啊?”
“怕刺激到你。”清蕭說的很簡單。
輕輕的將我推出懷抱,重新把我的傷口處理好然後包紮。
是啊,前一陣我剛來到這裡。
對劉好美和清蕭的順從,都是源於恐懼。
要是知道自己懷孕了,非崩潰不可,清蕭看字冷酷霸道,卻一直都在小心呵護着我的內心。
我心頭一蕩再也顧不上矜持,抱住了清蕭的勁腰,“謝謝你,清蕭,我……我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是……一點也不討厭懷了你孩子的感覺。”
懷了孕以後,劉好美對我態度真是好多了,雖然沒有特別關心我。
至少沒有逼着我,在家幹些粗重的活兒。
清蕭的病用屍泥治療了五六天,臉上的情況就越見好轉了,只是臉上的疤痕一直無法去掉,看來真的會追隨他一輩子。
村長那邊也放心不下,這天中午,也來看清蕭了。
五老也一同前來,還有其他的村名。
看望清蕭的人坐在院子裡聊天,大傢伙熱火朝天的。
看到清蕭大病初癒的樣子,村長捏着鬍子笑得合不攏嘴,“清蕭這個孩子是可造之才啊,中了我們的五毒降,還有邱書記家的女娃兒下的陰娘子都沒事。”
“是我管教不嚴,我一定會好好約束春妮的。”邱雲不停的賠不是,給這些老頭敬茶,最後居然還像我敬了一杯茶。
我是晚輩,就算再討厭邱家,也急忙擺手,“邱叔,不能夠不能夠!您是長輩,怎麼能給我敬茶呢,應該是我給您敬茶纔對。”
“要得,要得。這是邱雲欠你的!”村長一點面子都不給邱雲,連聲告訴我要得,要得。
我也不能推辭,只能拿起茶杯喝茶。
之前中過一次降頭,所以不敢輕易就喝,一定要看到茶杯中的水裡能印出人的倒影纔敢喝下去。
惹得村長在一旁笑:“其實受點磨難也是好的,女娃兒現在越來越聰明瞭。瞧瞧,這性格也比以前開朗咯。”
這茶水是生普洱,口感對我這種很少喝的人有些酸,茶性也有些寒涼。
喝了一口下去,居然乾嘔起來了。
連一下就漲紅了,想把肚子裡所有的東西吐出來,可是距離早飯已經很久了。
所以肚子裡沒貨,也根本吐不出來。
邱雲嚇了個半死,連忙去扶我,“你沒事啊,我……我可沒對你怎麼樣!”
“我……不是中了降頭,就是……可能是感冒有點不舒服吧。”我臉皮其實挺薄的,可不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懷孕了。
村長捏了捏鬍鬚,說道:“婷婷,你過來,我看看你降頭的餘毒乾淨沒得。”
“誒!”我應了一聲過去。
他笑眯眯的,笑得像是個壽星公一樣的,輕輕的替我把脈,“你這個女娃兒……最近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我被他笑得發毛,兩邊的臉頰都紅了。
他眉飛色舞的,白眉都快要揚到腦門上了,“那沒有很想吃酸得?或者想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