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雲也藉機沉下臉,昨夜對村長的懼怕早就已經煙消雲散,此時頗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這次畢竟是我先動的手,如果換成其他的老頭一定就萎靡在邱雲的氣勢下,可是村長卻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好一會,村長才突然冷下臉:“邱雲,你自己的女兒是什麼貨色你還不清楚嗎?”
村長不僅沒有因爲邱雲的話而覺得我有錯,反而覺得邱春妮太過矯情。
“找別人問罪之前,先問問她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村長擰眉看着邱春妮,邱春妮立刻心虛的低下頭,紮在清瀟的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她越是這樣依偎着清瀟我就越生氣。
我看了眼清瀟剛纔坐過的椅子,瞪着眼睛儘量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衝過去:“你這個賤三。”
我想學着電視裡那些潑婦的樣子撕一撕邱春妮,可是我卻悲催的發現我除了這句賤三之外,什麼話都罵不出來。
我砸吧砸吧嘴,乾脆直接衝過去搬起清瀟坐過的椅子,故意向村長的方向丟過去。
“咚……”
一聲木頭與地板接觸的聲音劃過,足以讓我緊張的屏住呼吸,我下意識回頭看着那把椅子。
就見那椅子已經翻過去,從邱雲面前橫着擦過去,直接停在村長的腳下,血紅色的符文,刺激的村長狠狠的攥緊了手裡的柺杖。
椅子和地面擦動的聲音好像在我們耳邊不斷的滑動,在場的人卻無一人敢說話。
椅子背面的符文就像是精心的刻上去的異樣,那股血紅色可能是已經放了一段時間了,現在正處於暗紅與鮮紅之間,隱隱的還透着一絲的妖冶,看上去就不是什麼正常的符文。
因爲我發現,村長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縱使我上次邱春妮害我毀容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到村長這麼生氣。
“邱雲!”村長沉聲開口,眸底的威嚴,立刻讓周圍的氣氛都緊張起來。
邱雲剛纔的氣焰也不復存在,雙腿打顫軟了下來。
清瀟表情淡淡的,一副不以爲意樣子,但是卻藉機推開邱春妮,呢喃的說道。
“原來邱叔,就是這麼向我賠罪的。”
“清瀟哥,不!”邱春妮慌了,拉着清瀟的手臂。
縱使清瀟有心繼續和邱春妮演戲,但是這種時候應該是先生氣反而來的更自然一些。
我也不得不佩服清瀟的演技,他一邊嫌棄的推開邱春妮,還不忘做出一副非常失望的樣子。
在清瀟這種表情的薰陶下,邱春妮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副生無可戀的姿態。
其樂融融的一頓飯,就這麼被我回了,邱春妮應該很生氣,黑着臉死死的盯着我。
“賤人狐狸精,你就是故意要來陷害我的。”
邱春妮猛地衝過來,這次沒用降頭,只是靠着一副蠻力抓住我的頭髮。
我還從來沒人被人這麼欺辱過,不甘示弱的扯住邱春妮的頭髮,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透過眼角的餘光,我發現輕笑正在注視着我,嘴角甚至掛着一抹淡笑。
他……是覺得我給他丟臉了麼?
我抿脣,但是拉住邱春妮的手卻從來都沒有放鬆一分一毫,直到降頭公把我們分開。
“兩個女人家。成何體統?”
降頭公怒呵一聲,直接拿出柺杖掃向我和邱春妮。
就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我真的看出村長是在偏心我,因爲每次敲到我的時候,村長都是掃着邊過去,輪到邱春妮的時候,力道大的,我甚至覺得我能夠聽到邱春妮骨頭震動的身影。
“村長,求您住手。”
可憐天下父母心,邱嬸兒實在看不下去,哭喪着一張臉衝過去跪在村長面前,給村長不斷的扣頭:“村長,降頭公,娃兒還小,可經不起你打呀!求求你放過她吧。”
“要打,要打你打我,我不怕疼,我都能忍。”
邱嬸兒這副樣子,和當初求着我們救邱雲的時候一模一樣,看起來確實很可憐。
可是……邱春妮能夠變成這個樣子,和她這個媽媽逃脫不了一絲一毫的干係。
想到這一點,我剛剛軟了一些的心又開始硬起心腸,狠狠地揪着邱春妮。
也不知道我突然從哪來來的力氣,猛地一個用力,竟然把邱春妮給甩了出去。
嘭的一聲幾乎震懾了我的心臟,邱春妮又落回原來的位置。
她紅着眼睛眼淚肆意,下意識看向清瀟。
我立刻知道她的意圖,搶先一步衝向清瀟,死死的抱住清瀟的脖子哭訴。
“清瀟,我……我雖然是你買來的,可是我們也是成過親的。”
我說着,不服氣的擡頭控訴清瀟:“更何況,我還懷着你的娃兒,你怎麼可以朝三暮四跟邱春妮這個賤三在一起?”
“這種行爲有悖常倫,你不可以拋棄我和娃。”
這一段話是我結合這裡的鄉土民情想了好久纔想出來的,加上我觸景生情,說話的時候悲悽認真,倒是很生動感人。
因爲短短几句話的時間,村長已經嘆氣了四次,大概是覺得我走得很坎坷。
邱嬸也愣住,別有深意的看了邱春妮一眼。
清瀟就這麼任由我抱着,沒有回抱我也沒有說話,氣息反而越來越冷。
良久之後他才推開我,冷着一張臉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有黑的眸光深不見底,沒有一絲的感情。
“在我們這,被買來就只能是女傭。”
“蘇初夏!不喜歡在這你可以帶着娃兒滾!”
清瀟的聲音森寒刺骨,認真的樣子凍得我不斷打顫,我甚至覺得他說的好像就是真的。
他想讓我離開?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怔怔的準備後退的時候,清瀟卻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捏了捏我的小腹。
“流氓!”
我低下頭,臉頰瞬間羞紅,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連忙推開清瀟的手。
他冷落我,又這麼容忍邱雲和邱春妮,就是爲了隱藏身份,如果因爲剛纔的小動作暴露了,估計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提到娃兒,我突然意識到邱春妮給我下的降頭還沒解,藉機悲慼戚的跪在村長面前。
“降頭公!”我小聲的喊了一句,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