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墨霖修緊隨其後出現在我的面前,語氣中難掩擔憂地問道。
方纔我掉下來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發現了,只不過實在來不及拉住我,他只好馬上跟着下來。
我揉了揉摔疼的地方,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墨霖修認真檢查了一遍,確定我只是有些輕微的擦傷後,緊皺的眉頭這才鬆開,“看來我們不需要再找墓道了。”
我擡頭看去,一條黝黑深邃的通道出現在我的面前,通道兩邊還亮着昏黃的燭火,那隨風搖晃的燭火在石壁上投映下扭曲的影子。
“咕咚!”我聽到自己嚥了一口口水,驚恐地看着這條墓道,腦補了一下下一秒從這墓道里會跑出來的各式鬼怪,成功把自己嚇得腿軟。
“爲……爲什麼這蠟燭還亮着啊,難道說有人在我們之前進去了?”我哆哆嗦嗦地問道,人心叵測,我倒是寧可有人在我們之前進去了,而不是……其他更加可怕的東西。
“相傳用鮫人身上的脂肪製作而成的蠟燭,可以燃燒千年不滅,而且燃之有異香,”墨霖修淡淡說道,“我想這些蠟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永不熄滅的長明燈。”
我一顆即將跳出嗓子的心稍稍安了一些,只是依舊沒有勇氣邁進去,天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麼啊,然而不等我做好準備,墨霖修卻是已經拉住我的手,擡腳就往裡走。
我畏縮着挪不動步子,但是最後還是被他拖進了墓道中,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爲墓道里會很昏暗,但是進去後才發現四周的長明燈將整條通道照得亮如白晝。
“咦,牆壁上有壁畫!”爲了分散內心的恐懼,我一直四下張望着,這一張望,卻讓我有了發現。
在墓道的石壁上繪製着一幅幅的畫,雖然中國畫更加講究的是神似而不是形似,但是還是可以看懂壁畫上的內容。
第一幅畫是一個女人,她穿着一身豔麗的紅色衣裙,只不過背對着,看不清楚她的面目;第二幅畫是戰場上廝殺的場面,大篇幅的壁畫展示着一場血腥暴力的戰爭。
這兩幅畫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我緊皺着眉頭,完全不懂墓中繪製這些壁畫的用意。
照常理來說,墓中的壁畫畫的一般都是墓主的生活,但是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幅畫,卻讓墓主人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
往前走了一會兒,又出現了幾幅壁畫,這次出現的是宴飲時的情景,接連幾幅壁畫,詳細介紹了一下宴飲時的熱鬧喧譁。
我看得一頭霧水,正想要再往前走走,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壁畫,墨霖修卻是拉住了我手腕,指着壁畫上的一處說道,“看來這座墓是座翻新墓。”
我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斑駁的顏料後面竟然還藏着繪製過的痕跡,若非墨霖修瞧得仔細。很容易就忽略掉這一發現。
然而一墓不能葬兩人,除非一個陪葬或者是夫妻合葬,否則對於入葬的兩人來說都是很困擾的事情。
“應該不會有誰把自己的墓葬在別人的墓中吧!”無論是墓葬儀式還是陰陽術法上來說,這種做法都是大凶的做法,葬於一處的魂魄永世難寧。
這就好像一處房子,開發商既賣給了你,又賣給了其他人,但是房子只有一個,兩人便形成了競爭。
“這墓道上的石壁曾經被人塗白過,又在上面畫了其他的畫,不會有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兩人合葬雖然稱得上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但是從現有來看,這處墓很有可能迎來過其他的人。
光是站在墓道上研究壁畫,也研究不出什麼來,所以墨霖修便拉着我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墓道兩邊石壁上畫着的壁畫內容都很奇怪,雜亂無章,讓人看不出墓主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誰在那裡!”我正想得出神,墨霖修突然大喊出聲,嚇得我差點自己絆自己,驚慌地擡起頭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墓道的盡頭,隱約站着一個人,那昏黃的燭火飄忽不定,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只是我可以感覺到這人看向我的冰冷的目光。
一座上百年的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這簡直不要太可怕!
我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但是實際上我內心的小人早就已經被嚇趴下了,恨不得撒腿就跑,只是不住顫抖的雙腿根本邁不開步子。
在驚駭到極點的時候,的確是會有人覺得雙腿不是自己的一樣動彈不得,就算是腎上腺素激增也改變不了膽小。
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這個直直站立的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這人並沒有回答,就只是這麼站着,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落在我身上的灼熱的視線。
我想跟墨霖修說我們快點跑吧,但是全身的器官就好像是被嚇呆了一樣,我張了張嘴,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們過去看看!”墨霖修拉着我往前走,我幾乎是機械地在邁動腳步,內心的小人卻是已經咬緊了手絹淚流滿面。
往前走了幾步後,這個人影更加清楚了,竟然是一身古裝打扮的女人,她雙眼怒睜,青白的臉上帶着幾分怨毒,看得我心頭猛地一跳。
無論這女人是人是鬼,我都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寒毛都要豎起來的驚恐,身體本能地想要逃跑。
然而墨霖修牽着我的手卻緊緊地,我根本就掙脫不了,只能夠由着他拉着我繼續往前走。
巨大的驚恐擊中了我,我腦中像是塞滿了棉花一樣,完全無法思考,只是本能的往前走着。
終於,我和墨霖修站到了這個女人的面前,我也弄清楚了爲什麼這個女人不開口說話,因爲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之所以她這麼直挺挺地站着,是因爲她被放進了一口狹窄的棺木中,而這棺木豎立着,放在墓道的盡頭,遠遠看來,就好像是一個女人站在那裡。
雖然清楚這只是一具屍體,但是我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