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只是囫圇翻了翻二叔留給我的書,我都沒有仔細看,就算是墨霖修這麼說,我緊皺着眉頭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起來解決之道到底是什麼。
“這黃皮子已經開了靈智,若是能說服它離去,化干戈爲玉帛,便是最好的方法,”墨霖修見我搜腸刮肚也沒有想起來,便開口提醒我道。
我心中一喜,當下往前走了幾步,出了人羣后對着那還掛在屋檐上的男人喊道:“大膽畜生!竟然敢傷人,難道就不怕招來報應嗎?”
我話音未落,男人停下了陰測測的笑,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我,用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昨晚上才放你一命,要是你多管閒事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昨晚上?!我皺起眉頭,正回想着,墨霖修卻是先開了口。
“你要是敢動她的話,我必定讓你斷子絕孫,”墨霖修語氣淡淡,但是沒有誰敢把他這番話不放在心上。
聽到墨霖修這番話,這黃皮子立刻變了臉色,收起了先前那趾高氣揚的不屑,頗爲忌憚地開口道:“她若是不插手,我自然不會動她。”
“我們走吧,”我正聽着,墨霖修突然拉住我的手,往一邊走去,我不解地看向他,他悄悄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一下就會意過來,沒有掙扎地跟着他往前走,待出了那黃皮子的視線後,又兜了個圈,悄悄折返回去。
“它什麼時候放過我一命啊?”我搜索了近期的記憶,也沒有找到和黃皮子有關係的,忍不住問墨霖修。
“昨晚你不是撞見了鬼唱戲嗎,當時坐在最前面聽戲的那個老太婆,就是這隻黃皮子。”
我震驚得不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墨霖修,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老太婆,我心裡咯噔一聲。
看這老太婆也不是個軟腳蝦,絕不是我一個新手可以對付得了的,從剛纔的對話來看,它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必然是要作上一場了。
“若是二叔在的話,他肯定有辦法,”我沮喪地垮下了肩膀,二叔將那記載了陰陽術法的書交給了我,必然是想要我接手他職責繼續守護村子,但是我現在卻根本就達不到他的希望。
“不,你也可以的!”墨霖修堅定地說道,“就算他不在了,以你的能力也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
我不知道墨霖修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信任,就連我自己也不怎麼相信,我現在可是一張白紙,全靠有墨霖修在旁扶持,不然肯定活不到今天了。
“黃皮子附身,不能離被附身的人太遠,所以它肯定就在這附近,只要抓住了它,它自然會乖乖聽話的,”墨霖修一邊說着,一邊四下張望着。
我也立刻找了起來,房前屋後一通找,還真別說,在一處不起眼的枯草後面,我真的看到了一隻黃皮子,正如人一般雙腳站立着。
這隻黃皮子一邊吱吱叫着,一邊不停地蹦來跳去,看上去非常的活潑,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和昨晚上那老太婆聯繫起來。
我按照墨霖修說的,輕手輕腳朝着黃皮子走了過去,它似乎正在操控着那男人的身體,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接近。
我放輕腳步,直到接近到僅剩下幾米的距離時,一個餓虎撲食撲了過去,準確無誤地將這隻黃皮子牢牢按在了地上,同時緊緊地抓住了它頸間肉。
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抓住,黃皮子被嚇得不輕,立刻拼命掙扎起來,嘴裡發出的吱吱叫聲更加淒厲。
被黃皮子操控着的男人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砰的一聲重重掉在了地上,額頭撞在地上,立刻血流如注,看着好不嚇人。
“離開他的身體,要不然的話……”我眯起眼睛,冷聲威脅道。
黃皮子忌憚地看了墨霖修一眼,沒有馬上照做,顯然它懼怕的並不是我,而是墨霖修。
“我不是故意要害他,只是他傷我子孫性命,我自然要來報復他,”被黃皮子控制的男人忽然發出了女人的聲音。
聽到黃皮子這麼說,我原本準備好的話一下子噎在喉嚨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纔好。
“你已經報復了他,若是再繼續下去,只怕到時候老天也不會放過你,”墨霖修見我被說得啞口無言,這才替我開口說道。
周圍圍觀的村民個個面帶驚駭地看着,連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看向我的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值得玩味的光芒。
“我和你約法三章,以後你不許再傷村裡人,村裡的人也不會再傷一隻黃鼠狼,你看如何?”我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難掩驚喜地開口說道。
人類和地仙長期共處,難免會有矛盾和摩擦,這時候便需要和地仙簽訂條約。
黃皮子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而是用一雙小黑豆眼偷偷打量着墨霖修,見他冷冷看着它,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最後不得不答應下來。
日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不得互相傷害,如若不然,便會招致天譴懲罰。
定下這約定後,我便放開了手,黃皮子看了我一眼,竄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掉下來後一直抽搐不止的男人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雖然受了點輕傷,但是能夠保住一命已經是萬幸。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我和黃皮子的對話,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見我走過來,馬上給我讓出了一條道。
原先喊這男人下來的女人正替他按着傷口,臉色煞白,一臉驚慌,眼角還帶着淚痕。
“你也聽到了,這次是他先傷了黃皮子,這才招來的報復,以後我們村子的人,不許再傷害黃皮子了。”
其實就算我不說,看到這男人如此悽慘的模樣,村裡的人也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女人抹了抹眼角溢出來的淚花,肯定點頭說道。
事情已了,幾個相熟的人幫着女人將男人擡回了家裡,我還沒有回到家裡,就聽到男人已經醒來的好消息。
“我突然明白二叔將那書給我的用意了,”走在路上,我開口對墨霖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