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一世,我想讓你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就這樣帶着遺憾離開。”墨霖修說得決絕,看向我的眼中閃着堅定的光芒,原本了無生氣的眼眸又恢復了生機與活力。
“只這一次,就讓我遵從我的心去做吧!”墨霖修將我緊抱在懷中,聲音中帶着懇求與希冀,讓我說不出拒絕他的話,雖然擔心他,卻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可是我不要你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讓我復活,失去你,遠比死更可怕。”若是沒有墨霖修,就算活着,世界也是灰暗的。
只有失去過,才懂得珍稀。我已經體會過一次失去墨霖修的滋味,我沒有信心再承受一次,無論如何,這次我不打算再放手。
墨霖修堅持要讓我復活,首先要做的就是確保我的身體不會腐爛,不然就算找到了還魂的方法,身體都腐爛了,那也沒有辦法復活。
“不然放冰箱裡?”現在正值炎炎夏日,最高溫度已經過了三十攝氏度,在這樣高溫的情況下,要不了幾天,我的身體就會腐壞,我可不希望自己以後頂着生化危機裡的喪屍那般的模樣活着。
“冰箱的溫度還不足以將你身體裡最後一絲生氣冰封住,我有個更適合的地方。”墨霖修神秘兮兮地說道,任憑我怎麼開口問,他都不肯說,只是說到地方我就清楚了。
雖然有了合適的地方存放我的身體,但是要怎麼將我的身體帶過去顯然成了一件麻煩的事情,又不能讓人知道我已經死了的事情,不然日後我萬一活過來,不得引起軒然大波啊!
“不然你附在我身上過去?”我看向墨霖修,附身這種事,對於他而言,應該像是喝水一樣輕鬆吧。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搖了搖頭,“附身會損耗你體內的生氣,原先你活着,自然無關緊要,最多休息幾天就可以恢復,現在你已經死了,一旦體內的生氣被耗盡,縱然還魂有術,也難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見他說得嚴肅,我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咬着手指甲開始發愁要怎麼帶走我的身體,難怪都說殺人容易藏屍難,想要帶走自己的屍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墨霖修突然伸出手,將我正在啃咬的手指抽了出來,也不在意這根手指剛剛還被我含在嘴裡,直接就將他的食指觸在了我的食指上,一股溫熱的暖流從與他相觸的地方傳來,源源不斷涌進了我的四肢百骸中。
我只覺自己就好像是在泡三溫暖一樣,舒服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我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但是卻可以感覺到從墨霖修身上傳來的溫熱。
“現在活人可以暫時看見我們,在他們看來,我們與常人無異,不過顯形只能維持一個小時,我們抓緊時間趕去目的地吧。”墨霖修直接用牀單將我的身體一裹,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我急忙跟了出去,此刻夜深人靜,走廊上除了明晃晃的燈光外,並沒有其他,幸好沒遇上什麼人,不然還真不好解釋。
我跟在墨霖修的身後,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出了醫院的大門,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外面燈火輝煌,醫院門口停着不少等着接客的出租車,墨霖修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我的身體抱在懷中,徑直走向一輛出租車。
聽到敲擊窗戶的聲音,車內的司機立刻就搖下了車窗,只是一看到我們後,臉上的表情就相當的錯愕,一直盯着墨霖修看。
我當然知道他爲什麼表現得會這麼奇怪,因爲現在墨霖修一身古裝,出現在這現代氣息濃郁的地方,相當的不搭調,他奇怪也很正常。
“抱歉,我們工作的時候出了點事情,來不及換衣服就來了醫院,”我笑得有些不自然,墨霖修一身古裝,而我一身病號服,這大半夜的跑來打車,難怪司機都被嚇到了。
聽到我這麼說,司機總算是慢半拍地回過神來,看向我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熱情地打開了車門,招呼我們上車,“兩位這是演員吧,穿成這樣看到還真有點嚇人呢。”
我只能乾巴巴地笑着,總不能告訴這位司機大叔,其實他面前沒一個活人,要真的這麼說,管保他分分鐘被嚇暈過去。
坐上車後,墨霖修終於說出了目的地,我驚訝地看向他,因爲他說的目的地竟然是創輝大廈,自從發生保安離奇死亡後,創輝大廈裡的人幾乎是一夜之間走了個乾淨,根本就沒有人敢再進去。
司機聽到我們要去這個最近風傳鬧鬼的地方,臉色頓時就白了,連連推說不敢去。
一聽他這麼說,我着急起來,墨霖修說了顯形只能維持一個小時,從醫院到創輝大廈也不近,再耽擱下去,恐怕就要超過一個小時的限制了。
“大叔,我們不是要去創輝大廈,而是創輝大廈再過去一點的那個市民公園,這不是想着說個有名點的建築物嘛。”要是實話實說,估計這裡還沒有哪個司機敢開車送我們過去,我只好曲線救國。
“哎,早說是去市民公園嘛,那地方我知道。”司機長鬆一口氣,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發動了車子。
車子滑入夜色中,如墨般的夜色從車窗邊迅速往後掠去,燈火璀璨,大城市的夜景美得讓人陶醉,只是我現在根本就無心去看,分外着急地看着車窗外,非常擔心一個小時的期限到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墨霖修悄悄握住我的手,低聲對我說道,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司機卻是來了一個急剎車,猝不及防下,我重重地撞向了前面的座椅後背。
饒是變成了鬼,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我也被這一撞,撞得頭暈眼花,還不等我擡起頭,就聽到司機驚恐地叫了起來,“鬼!鬼啊!”
我心裡咯噔一聲,暗道難道是被司機看穿了,正心虛不已地時候,才發現司機並沒有看向我和墨霖修,而是一臉煞白地看着車前頭。
我滿是疑惑地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明晃晃的車燈光前頭,竟然站着一個女人,黑色的長髮垂到了腰際,一身白裙在夜風下飄飄蕩蕩,那一身陰森的氣息,顯然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