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在她面前,紀流年也習慣性地想要做到最好。
而現在這樣的他,不但與最好兩個字沒有關係,簡直是糟糕透頂。
初夏說:“現在再看着你,都快要認不出來你了。”
“託你的福。”如果不是因爲初夏,他也不會失去許知音,更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處境。
初夏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也許都是我的錯吧!可是,沒有誰的人生,是完全被別人左右的,你自己也有問題,你承不承認?”
“……”
初夏看着他的眼睛,“流年,以前每次見你的時候,都覺得你像個大男孩,眼神清澈,擁有伸張正義的夢想,深愛自己的祖國,是個三觀正到讓人羞愧的好青年。”
“可惜還是被你甩掉了。”
“嗯,甩你的事情,我一直覺得很抱歉。”初夏點頭,坦承自己的錯誤:“不過,我只是……遇到了我想要付出一生的男人,才辜負了你。其實,你現在不也是一樣嗎?爲了許知音,你娶了東宮九月,又辜負了她!”
“……”
“好好的一個女孩,被你害成了什麼樣?”
“你今天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的嗎?”紀流年覺得很無聊。
初夏說:“只不過是過來看看你,想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事實證明,當初離開你的選擇,並沒有錯。你看,現在的你,簡直慘不忍睹。”
“許初夏!”紀流年的心很痛,初夏的到來,狠狠地戳着他的傷口。
會讓他看到過去那個努力的自己……
會讓今天的他羞愧無比。
“我知道。”初夏並不是專門來打擊他的:“你跟許知音,會變成今天的樣子,我有很大的責任。”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放過她吧!也放過你自己,她跟顧南天在一起,是她最好的歸宿,因爲他們有了孩子!更何況,就算她離開顧南天,跟你也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你應該學會長大了,看清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別讓十年後,還在重複今天錯誤的路。”
“……”初夏的話讓紀流年心酸無比,“可惜,回不去了。”
“只要你願意,就還可以回去,一切都不晚。”初夏說道。
紀流年擡起頭來,“你知道紀家現在正在遭遇什麼樣的處境?”
“只要你放下,這些問題都不會是問題,紀家這麼多年的基業,並不會倒,顧南天再強大,也沒辦法趕盡殺絕。難道你覺得自己真的比他差勁嗎?你可是紀流年!”初夏看着他的眼睛,“重要的是,你有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顧南天再強大,紀家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輕易就被顧南天給打擊倒了。
現在的重點是,紀流年現在根本就是在自暴自棄。
生活越是糟亂,他越是不知道怎麼走出來。
紀流年沉默着。
初夏看着他,說出狠話,“別讓我看不起你。”
“……”紀流年望着初夏,心臟抽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沒能開口。
她總是可以在瞬間擊潰他的所有。
初夏跟他聊完,走出來,看到紀母警惕地站在那裡,似乎把她當成了一個敵人似的。
初夏也懶得再說什麼。
晚上,歐以澤回到家,看到初夏在沙發上看手機,屋裡白色的光照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美得讓人心動。
他脫下外套遞給傭人,走了過來,道:“聽說,你投資了紀家,幫他們週轉了?”
紀家現在資金週轉困難。
初夏看了一眼歐心澤,聲音溫柔,“阿澤,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本來只想單獨做好這件事情!
歐以澤望着初夏,“你什麼時候這麼老好人了?把自己的身家都貼了進去。”
初夏這些年還是攢了不少錢的。
“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初夏道:“我有自己的想法。”
歐以澤看着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有時候,真不懂你在想什麼?幫了許知音,又去幫紀流年。你明知道南天跟紀流年的關係不好。”
初夏看着歐以澤,笑了笑,“你不是在生顧南天的氣?這麼看來,怎麼挺在意他的?”
因爲顧南天趕走歐以薇和歐母,又不追究許知音的過錯,歐以澤一直挺不高興的。
歐以澤說:“就算這樣,我也不想拆他的臺。”
“我可不是在拆臺。”初夏道:“我只是,在幫顧爺解決問題而已。”
她是在幫紀流年,也在幫許知音……那自然也是在幫顧南天了!
“幫南天解決問題?”
“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不是你想看到的。你也知道,如果惹急了紀家,他們奮力一搏,顧南天未必就能討得到好處。紀家並不是最大的敵人,不是嗎?”
八大財團相生相剋,一旦誰出了紕漏,就會被人迅速地吞掉。
八大財團,可不像紀家!
這八個家族裡面,每一個家族,就有上百年的根基和歷史,財富和影響力,都是不容忽視的!
就算顧南天再厲害,他也沒有辦法做到獨攬全局。當然,這幾個家族,都是相互忌憚的存在!
“初夏。”歐以澤將女人摟在懷裡,“你一個女人,每天關注那麼多事情做什麼?”
知道的也太多了。
初夏看了一眼歐以澤,“因爲,我想更加了解你的世界。跟我結婚,你也不會吃虧,不會比你娶那些名媛千金差。”
歐以澤捧住她的小臉,單手摟住了她,眼神中充滿了悲傷,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我……”
歐以澤欲言又止,初夏問道:“你想說什麼?”
“沒有。”歐以澤摟着初夏,沒有出聲,兩人只是靜靜地呆着。
清晨,許知音在鏡子前穿衣服,顧南天站在身後,望着她,她無意間撇了一眼身後的男人,迅速皺起了眉。
顧南天道:“我等會兒會去公司開會。”
“哦。”一天到晚都被他盯着,許知音已經很想逃避了,就希望他趕緊走。
誰知道,顧南天像是能夠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一樣的,道:“你一起去。”
“我?”許知音道:“我纔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