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洛千帆所猜測的,爲了不引起注意,陳富民選擇了在晚上走貨。製毒原料很多,足足裝了兩輛車。
此時,陳富民站在別墅的門口,看着眼前的四名馬仔說道:“行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該走了。小楊提前去看了一下,放心吧,我給你們提供的路線上沒有警察。”
“行,富爺,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光頭男子咧嘴一笑,道。
“噔噔噔……”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陳富民一驚,急忙向旁邊看去。只見一羣端着步槍的軍人,從不遠處的衚衕裡衝了出來,領頭的居然是洛千帆!
“不好!”陳富民一驚急忙拔出了槍,他身邊的四名馬仔也齊齊掏出了槍。
很快,所有的武裝軍人把他們圍了起來。暗龍高喝一聲:“軍方辦案,都別動!把槍放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頓時,那四名馬仔也都慌了,急忙放下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很快,別墅裡衝出十幾名馬仔,不過看到是軍方的人,也都乖乖的繳械投降了。
白玲瓏打開貨車的車廂,從裡面檢查了一下,對洛千帆喊道:“老大,是製毒原料!”
洛千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陳富民的面前,笑眯眯地問道:“富爺,你走貨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啊?”
“洛千帆!”陳富民的身子輕微地顫抖着,雙目圓瞪,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千帆,怒聲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洛千帆淡然一笑,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捕了!”
“王八蛋,你居然是臥底。”說着,陳富民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旋即,用槍頂住洛千帆的頭,吼道:“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周圍的軍人都端起槍,剛想要對陳富民射擊,卻聽到洛千帆說道:“都別開槍,抓活的!”
陳富民與夢魘有合作,以後將會是一個很好的證人。因此,洛千帆並不希望他死。
“陳富民,你想好了。如果我死了,那麼你也活不成。”洛千帆被槍頂住頭,臉色卻異常的平靜,輕聲道:“持槍拒捕,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
陳富民的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幾下,他的心裡很清楚,他這輩子完了!
陳富民是燕京的大毒梟,他的罪名足夠一死!本來打算走完貨後金盆洗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洛千帆居然是臥底!
“沒想到啊,我販毒這麼些年,居然毀在了你的手裡。”說着,陳富民無奈地笑了笑,把槍口從洛千帆的頭上移開。
“不是我毀了你,是毒品毀了你!”洛千帆看着陳富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害了那麼多人,也該受到懲罰了。”
“洛長官,你隱藏的真深啊!”陳富民眯起眼,緩緩地說道:“我真是低估你了。”
洛千帆隨口問道:“你懷疑過我嗎?”
“懷疑過,不過我以爲自己多慮了。畢竟你是夢魘的人,你的身份讓我放鬆了警惕。”陳富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的每一步計劃都非常的縝密。”洛千帆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即使如此,我也被你抓了。”陳富民淡淡地問道:“有煙嗎?我想抽根菸再走。”
“有。”洛千帆從口袋裡拿出煙,遞給陳富民,並且幫他點上煙。
陳富民吸了一口煙,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洛千帆看着他,像老朋友一樣聊了起來:“你想過自己會有今天嗎?”
“想過。”陳富民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平淡起來:“因爲我害怕會有今天,所以打算幹完這一次就收手。可是啊,你小子打亂了我的計劃。”
“抓你,是我的職責。”洛千帆笑了笑,迴應了一句:“我不能辜負上級對我的信任。”
“你是個好人,可是好人往往活不長,臥底這個行業太危險了。如果讓卡米拉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沒命了。”陳富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沒有嚇唬你,我瞭解夢魘的手段。”
“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我就沒打算回頭。毒品害了太多的人,不把你們這羣王八蛋抓住,我的心裡不好受啊!”說完,洛千帆咧嘴一笑,看着陳富民的眼中充滿了無奈。
“洛千帆,說真的,我有點佩服你。”陳富民吐出一口煙,對着洛千帆豎起大拇指,說道:“爲了打入了毒販的內部,你沒少下苦心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洛千帆不屑地笑了笑,口吻調侃地回了一句:“老子在戰場上什麼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幾個小小的毒販嚇唬住。”
“你確實有本事。”陳富民點了點頭,有些敬佩地問道:“抓了我,你打算怎麼跟卡米拉交代啊?”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洛千帆神秘一笑,並不打算回答陳富民的問題。
陳富民有些惆悵地說道:“我這輩子是完了。造了太多的孽,幹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歸宿吧!”
“陳富民,爲了彌補你以前的錯事,我希望你可以做污點證人。”洛千帆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我難逃一死,爲什麼還要做污點證人呢?”陳富民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打算聽洛千帆的話。
“爲了贖罪!”洛千帆厲聲呵斥道:“你的手上有太多鮮血了,我希望你可以做一次正確的選擇!”
“哪有什麼正確的選擇?人生到處是陷阱,一不留神就會摔的滿身是傷。”陳富民的眼中,閃動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道:“我這種人,註定要揹負罵名。即使是我的家人,也會以我爲恥。”
陳富民知道,在別人的眼裡,他這輩子都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可是沒辦法,路是自己走的,他能變成今天這樣,是他咎由自取。
“做個好人吧!”洛千帆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願意出庭做證,你就是好人!”
“我配不上好人這個詞。不過,爲了我心中最後一點善良,我願意做污點證人。”說着,陳富民把菸頭扔在地上,笑眯眯地說道:“洛長官,我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你能讓雲志強進來陪我。”
“你放心,他一個都跑不掉!”洛千帆一字一句地保證道。
“你還是太小看他們了。”陳富民搖了搖頭,看着滿天星空,隨口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爲什麼不信任你嗎?”
“不知道。”洛千帆微微皺眉,似乎對陳富民的懷疑也有些不理解:“我並沒有做過讓你懷疑的事情。”
“我感覺你不像是道上混的。你給我的感覺很善良。雖然你努力讓自己變得和我們一樣,但是你內心的善良,會出賣了你!”陳富民淡然一笑,把實情說了出來。
其實,在陳富民第一次見到洛千帆的時候,就已經心生戒備。他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他完全可以看透洛千帆是什麼人。
洛千帆聞言,隨口迴應道:“說真的,你是我最害怕的對手。雖然你沒有強大的武力,也沒有很深的背景,但是你有一雙看人很準的眼睛。你是我見過最精明的毒販,在你的面前,我害怕會暴露。”
“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居然這麼高。”說完,陳富民笑着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中閃動着精光。
“如果你不是毒販,那麼我相信,憑你的腦子完全可以進入上流社會。”洛千帆淡淡地說道:“可惜,一切都晚了。”
“兄弟,是你找六耳打聽的我吧?”陳富民瞥了洛千帆一眼,問道。
“是。”洛千帆沒有否認,直接承認了下來:“你在網絡上和雲志強交易,一直不露面,讓我很難辦。我必須要了解你,才能想辦法動手。”
“年紀輕輕,卻老謀深算。六耳在燕京認識的人多,人脈複雜,利用他找到我,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如果我是你,那麼我也會這麼做。”陳富民似乎對洛千帆的做法很贊同。
洛千帆不卑不亢地回了四個字:“謝謝誇獎。”
“對了,蕭龍的故事,也是你編的?”陳富民好奇地問道。
“沒錯,蕭龍也是一個毒梟,他想要在燕京製毒。我不能讓你和他有聯繫,因此只能編出一套謊話騙你咯!”洛千帆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我知道,謊話是騙不了你的。不過,你是個謹慎的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我是否在撒謊,你都會對蕭龍敬而遠之。”
“原來,你一開始就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高,實在是高,我輸的心服口服。”陳富民豎起大拇指,緩緩地說道:“好了,不耽誤洛長官的時間了,我該走了。”
洛千帆聞言,一揮手,兩名軍人把陳富民押了起來。
這時,一名軍銜比較高的大漢走到洛千帆的面前,敬了個禮,道:“洛長官,您的身份很敏感,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們善後吧!”
“好啊!”洛千帆點了點頭,對暗龍和白玲瓏喊道:“喂,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