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六耳跟着蕭凱歌上了二樓,走進一個包間裡。
包間內非常豪華,桌子上擺滿了名酒和水果,是夜總會招待有錢人設計的。
此時,包間裡只有龍赤北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蕭凱歌走到龍赤北的身邊坐下,口吻變得尊敬起來:“龍少,六子來了。”
龍少?聽到這個稱呼,六耳看着龍赤北,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在四九城裡,能被稱之爲“龍少”的,只有那位手眼通天的大少爺了吧?
“想必您就是龍赤北大少爺吧?”雖然心裡有些震驚,但是這家夜總會是六耳的,在自己的地盤上,肯定不能弱了氣勢。他直接反客爲主,坐在兩人的對面,笑吟吟地說道:“您來這裡,小店簡直蓬蓽生輝。今天晚上所有消費都算我的,免單!”
龍赤北的嘴角上翹,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道:“六子,你賺錢也不容易。我來到這裡,自然不能給你添麻煩。”
“龍少說笑了,這裡是我的夜總會。雖然我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是您來到了這裡,我就必須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六耳笑眯眯地說道:“否則,別人會笑話我不懂禮貌。”
龍赤北也沒有拒絕,他不差那點小錢。不過,六耳能免單,是給他面子,這讓他的心裡感到很舒服。
蕭凱歌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旋即,微微擡眸,語氣中多了幾分調侃:“六子,你可真會做人啊!”
“都在燕京混,誰沒聽說過龍少的大名啊?”六耳抿了抿嘴,認真地說道:“能跟龍少在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別人想接觸到您,還沒有機會呢!”
雖然話說的有些誇張,但是拍馬屁明顯起了作用,讓龍赤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六耳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人,自然知道說什麼能讓龍赤北高興。他見過很多這樣的紈絝子弟,能和龍赤北交好,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龍赤北隨口問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凱歌跟你說了吧?”
“蕭公子只跟我說,您要打聽個人。”六耳言簡意賅地說道。
“沒錯,我找你確實是爲了打聽消息。”龍赤北扭了扭脖子,道:“我不缺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不過,前提是你說的消息,我必須感興趣。”
“您真是找對人了。”六耳笑眯眯地說道:“您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我沒別的能耐,就是消息靈通。您想打聽的人,我一定能給您查到!”
“這麼厲害啊?”龍赤北饒有興致地問道:“看樣子,你知道的事情還挺多嘛!”
“上到燕京的大人物,下到混混地痞流氓,就沒有我查不到的消息。”六耳自信滿滿地迴應了一句。
“龍少,小六絕對靠譜。我聽很多人說他的本事大,沒問題的。”蕭凱歌在旁邊嚼着蘋果,對着六耳豎起了大拇指。
“好,我要跟你打聽一下洛千帆。”龍赤北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聽到龍赤北的話,六耳的臉部肌肉忍不住抽搐幾下,他沒想到龍赤北居然要打聽洛千帆。
龍赤北見狀,口吻變得疑惑起來:“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我對洛千帆還是有些瞭解的。”六耳急忙問道:“您想打聽什麼?儘管說。”
“把你瞭解的資料,全部都跟我說清楚。”龍赤北緩緩地說道。
“洛千帆,河城人,在燕京軍區服役。因爲犯了錯誤,所以被開除軍籍,去了靜海。”六耳把自己知道的資料,全部說了出來:“在靜海和林小姐認識,與項家、葉家和夏家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以說背景非常強硬。”
“這些我都知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能讓我感興趣的嗎?”龍赤北問道。
“龍少,您也要理解我。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否則,我也會遇到麻煩的。”六耳聞言,委婉拒絕了龍赤北的要求。
洛千帆身上的禁區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有關白門的,他不敢亂說。
龍赤北“噗嗤”一笑,道:“我很好奇,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我也有我的難處。涉及到他們的事情,我不敢多說。”說到這裡,六耳面露爲難之色。
蕭凱歌見狀,眯起眼說道:“六子,你說出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不能給你錢啊!”
六耳點頭說道:“我不缺錢,我怕有錢沒命花。”
“你放心大膽地說,有什麼事,我替你扛着。”六耳越這麼說,越勾起了龍赤北的好奇心,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洛千帆到底在隱藏着什麼。
六耳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道:“龍少,說出來的話,事兒就大了,我怕您扛不住。”
“這四九城裡,還沒有我扛不住的事兒。如果你沒膽兒說,就算我看錯你了。”龍赤北用出了激將法:“六耳,你在怕什麼啊?”
“龍少,您別逼我。你是上流社會的人士,不懂得底層的規矩。”六耳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道。
蕭凱歌和龍赤北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難不成這個洛千帆的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讓六耳如此懼怕,看來洛千帆還有其他的身份。
龍赤北對蕭凱歌勾了勾手指,後者立刻把手邊的公文包遞給他。
龍赤北從公文包裡掏出三沓錢,扔在桌子上,平靜地說道:“考慮考慮。”
六耳看着桌子上的鈔票,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不夠?”龍赤北的眉毛一挑,又掏出兩沓錢扔在桌子上,語氣變得越來越凌厲:“夠不夠?”
“您這是在嘲笑我啊!”六耳的心頭一緊,身後出了一身冷汗。旋即,迴應道:“我求您別再問了,再問下去,對咱們都不好。”
“你越是這麼說,我越好奇。這裡是五十萬,密碼是六個七,應該夠了吧?”龍赤北把公文包放在一邊,從內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桌子上,眼中變得越來越陰冷。
蕭凱歌看到龍赤北的大手筆,忍不住嘖嘖驚歎。六耳拿起銀行卡,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洛千帆,他得罪不起,龍赤北,他也得罪不起。可是在利益的誘惑下,他動搖了。
“好,龍少,我給你面子。”六耳把銀行卡放在兜裡,道:“洛千帆的身後有一股勢力。”
“什麼勢力?”龍赤北看到六耳要說了,立刻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六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旋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開口問道:“您聽說過白門嗎?”
“白門?”龍赤北搖了搖頭,道:“我沒聽說過。”
因爲龍赤北並不關注道上的事情,所以自然不知道有白門這個組織。
“白門,一個非法組織。”蕭凱歌在一旁進行着解釋:“是白落青創立的,現在是燕京最大的黑道勢力。進行一些搶地盤,開賭場的違法生意。”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看着六耳問道:“洛千帆居然和他們有關係?”
“對。”六耳打了個響指,迴應了一句:“現在的洛千帆,是白門的副堂主。”
“他居然和黑道有聯繫。”龍赤北抿嘴一笑,不但沒有懼怕,反而感覺很有趣。
“白門的人很不好惹,即使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也不會與那羣亡命之徒作對。”說着,六耳給自己點上一支菸,美美地吸了一口,繼續說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聽說過花老太爺出車禍的事情嗎?”
“這個我知道。有一段時間,白門和花家結仇。隨後,花老太爺忽然出了車禍,據說直到現在都沒有痊癒。”蕭凱歌委婉地向龍赤北做出瞭解釋:“有幾次我要去看看老爺子,都被花無名攔下來了。雖然司機已經被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兇手依舊在逍遙法外。”
六耳聽着他的話,贊同地點了點頭,看着龍赤北,無奈地聳了聳肩。
上流社會有上流社會的遊戲規則,底層人物有底層人物的規矩。本來圈子就不用,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想招惹誰。可是白門和花家結仇,到現在還沒有清算完。
龍赤北發出爽朗的笑聲,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個洛千帆,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啊!”蕭凱歌有些惆悵地說道:“如果林總知道音涵喜歡這樣的人,那麼估計會被氣死。”
“暫時先不要告訴林叔,洛千帆是我的對手,我不想用閒言碎語去擊垮他。”龍赤北瞥了一眼蕭凱歌,提醒了一句。
他很清楚,如果在上流社會傳出洛千帆的白門身份,那麼這個小子一定會身敗名裂!只不過,這不是龍赤北想要的結果!
“憋在心裡,對所有人都好。”六耳淡淡地說道:“如果讓白門知道,我查到他們副堂主的身上,我就危險了。”
“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只有咱們三個人知道。”蕭凱歌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管好嘴,就不會有其他人聽到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