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玲躲在牀上,反轉難轍的。七年前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的腦海裡閃過,結了疤的傷口也在跟gary見面後,被狠狠的撕開,再在上面撒了一把鹽,痛得她連叫聲都是嘶聲咧底的。
“思玲!”賀璇也發現這幾天左思玲有些不開心,她的痛,成了全家人的禁忌。
跟池晁瑞的一切都不敢在左思玲和左思遠兩人面前談起。
其實,不光是左思玲心情異常的不好,就是左思遠也是。賀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都過了七年了,他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夢染兒。池晁瑞結婚那天,他甚至連家都沒有回,她擔心了他一夜,找了他一夜,他卻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想到這,淚都溼了眶。她一直以爲,他的心是柔的,軟的,她會用她的溫柔,善良撫慰他那顆受傷的心。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感受不到他真心的愛,只是溫柔的體貼。他不對她發脾氣,甚至千依非順的,彼此之間從來都不談心,像是從來沒有縫隙,沒有口角,相敬如賓,既然他的心裡再生氣,她再怎麼無理取間鬧,他依舊沉靜如石。她都有時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他那麼溫柔體貼,爲何自己的心卻莫名的感覺一陣的空虛和害怕呢?
淚就那樣滑下了精緻卻還着憂傷的臉龐。
沒聽見左思玲的回答,想着自己灰暗憂傷的情緒或許也不適合開導左思玲而準備到女兒的房間去看女兒睡好了沒有。
她在心裡慶幸,還有一個女兒讓她分着心。
然而,思玲的孩子眼見要呱呱墜地了,卻被池晁瑞硬生生的拿掉了,這對任何一個女來說,都是一種不可抹滅的痛。
池晁瑞只是以爲以左思玲那種豪放不羈,不會在意。
可是既然知道,他也會那麼做,除了夢染兒以外的女人,他從不在乎她是否痛不欲生。
“嫂子!”有氣無力的聲音透着門板傳來。
“睡了嗎?”賀璇輕輕的抹了上把淚,偷偷的把自己的傷藏了起來,她心中的苦,向誰訴,誰都無法相信。
可是,不怒、不急,相敬如賓的感覺,就像他把你當成甲乙丙丁一樣的,一點重視的感覺都沒有。
“沒有!睡不着!”
“要我陪你聊了聊嗎?”賀璇輕輕的推開了門。
“賀璇!我這裡好痛!好痛!”左思玲蜷縮在牀上,手撫着胸口,雙眸垂淚無助的看着推門而進的賀璇。
“思玲!都過去了!別想了!”賀璇坐在牀邊,幫左思玲臉上的淚抹去,可是自己的淚卻滑了下來了。
過去?七年前,左思遠帶回思玲的那開幕像刀子刻在她的腦海裡,那裡的她像沒有生氣的洋娃娃,只是哭倒在左思遠的懷裡,嘴裡只叨唸着,“沒了!孩子沒了……”
“賀璇!過去不了!這過去不了!”左思玲突然坐起來,抱住賀璇就大哭了起來。
“能過去的!能過去的……”賀璇只得緊緊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跟她一起哭着。
“我都以爲自己能跨過心裡的那道疤,可是看着池晁瑞跟夢染兒那賤人笑得那麼幸福,我的心就像被千萬條毒蛇啃噬一樣的痛,我是那麼的痛,我的孩子還未出世就被他扼殺了,他們憑什麼得到幸福?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幸福,有什麼資格不經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孩子拉進了他的復仇漩渦裡,憑什麼要我的孩子作爲他復仇的工具,爲什麼不是夢染兒的孩子?都是他的孩子,爲什麼差別就那麼大?爲什麼?賀璇,你說,你說,這是什麼天理啊?什麼天理?”左思玲哭得歇斯底的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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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處,左志卿兩夫妻也是老淚縱橫。
特別是左志卿,女兒發生那樣的事之後,內疚自責,都是他利益醺心了,纔會做出這麼不顧兒女的感受。
可是,除了自責之外,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池晁瑞雖然只是原來傲天集團的一個老總,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背後的黑暗勢力,對他這樣正經經商的人簡直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樣渺小。
他得罪不起,左氏也得罪不起。再說了,一切都是自己一家醺了心的撲過去,能怪池晁瑞心狠辣嗎?
他對自己的親父親都可以那麼狠,何況一個擋他復仇之路的人?
“唉!走吧!”
“志卿,咱女兒要什麼時候才走得出這個坎啊!”
“走吧!”左志卿流着老淚搖頭嘆息,他也無招啊!
遭池晁瑞殘苦、無情的拋棄,已經在上流社會傳開,成爲大家聚會歡聊的話題。
這樣子的她,稍有點權勢的,誰還敢娶啊?
而最關鍵的,左思玲根本就無心,甚至把自己孤立起來,把心獨藏了起來。
他真擔心,她的心裡還是有着池晁瑞啊!
“好了!左思玲,你別激動!像池晁瑞這樣的冷酷無情的人,不會幸福的!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一定看見了他所做的一切惡事!他一定會得報應了的!”賀璇也是泣不成聲。
“嘿……嘿……”左思玲退開了賀璇的懷抱,狂亂的笑了起來,“天在看?有天嗎?他看到了嗎?看到了,爲什麼他們卻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聲,成了神仙眷侶,而我,而我卻每日的生活在地獄裡!不,沒有天!就是有,他的心也是向着池晁瑞的!他是向着惡人的!他也是欺善怕惡的……”
“思玲!思玲……”賀璇趕緊把狂亂的罵一通的左思玲再次的緊緊的摟在了懷裡,“思玲,不是有句佛說,‘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什麼時候纔到?什麼時候?”左思玲一把推開了賀璇,“賀璇,你知道嗎?我忍不了,等不了!等不了!”
“可是,能怎麼辦法呢?能怎麼辦呢?”賀璇也是無語了,也是氣極了,心中的苦,的怨也隨着左思玲那歇斯底狂叫了出來,“人家不愛你!不愛你!思玲,你能不能醒一醒?”
歇斯底的喊聲,到底是敲醒誰呢?
左思遠站在門口處,滿心的落寂寞的聽着這句話,卻如棒捶一樣捶得他心振撼。
可是,他的心裡只有她呀!只有她!
叫他如何?
看着他笑得那麼幸福,甚至一個眸光都沒有投向腳下落的他,他的心痛得像死掉了一樣,可是,偏偏沒有死掉,偏偏那一張張的幸福笑靨在他的眼前晃着,就是醉了,還是在腦海裡。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人愛得如此之深,深到靈魂都屬於她了。
聽着兩個女人的哭聲,發覺自己管不了,也什麼也不想管,因爲此刻他的心也在滴着血,淚眼膩朧的看了室內一眼,帶着無力的腳步,往大門處走去,今夜,對他來說,又是一個無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