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涵!要是夢染兒有什麼事,我一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赤紅的鷹眸裡閃現着噬人的誓言,鐵砂般的拳‘碰’的一聲砸在了梳妝檯的鏡子上,頓時,股股的鮮血如紅的雨水般嘩啦嘩啦的直流。
門邊的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倒轉身離開了。魏子涵,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魏子涵,她記住了。
魏子涵躲在陽臺上,不由的心酸了,他不知道這對夢染兒的傷害有多大,可是,卻回不了頭了!
“血,瑞,你流血了!”夢染兒感覺到那滴嗒滴嗒的聲音,心痛的眸子趕緊的看着池晁瑞那隻不斷滴血的手,慌亂的想找什麼東西給他包起來。
“拿開你的髒手!”黑亮的眸子裡全是心痛和不信,剛纔不是已經癲狂了嗎?就見兩滴血就清醒了,也太能裝了吧!他就是演戲的高手,沒想到她夢染兒比他更能演。
夢染兒完全全傻住的看着那隻被池晁瑞狠狠拂開的雙手。
這隻手很髒嗎?真的很髒嗎?
她看着,很仔細的看着,真的也,是好髒!看有血了!有血了!
突然,夢染兒呵呵的笑了起來!
終究池晁瑞在乎的是她的那具皮囊,因爲皮囊被魏子涵那個流氓糟蹋了,所以她也就髒了!
可是,這樣的髒,她洗不掉啊?
怎麼辦?
“呵……呵呵……怎麼辦呢?”夢染兒邊笑邊問。
夢染兒奇怪的反應讓池晁瑞猛的一拳又打在桌子上,然而,一卦信和一個錄音筆卻引走了池晁瑞的全部視線。
此刻,陽臺上的魏子涵多麼多麼的希望,池晁瑞沒看見啊!
至少,夢染兒還有一點點的餘地。
現在,池晁瑞看見了,看見了,夢染兒就算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夢染兒該怎麼辦?池晁瑞又該怎麼辦?
魏子涵好想跳出去搶回來,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兄弟相殘!此時,出去,他必死!池晁瑞一定會殺了他,他不想他的手上染上兄弟的血!可是,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但是他也真懷疑池晁瑞那敏銳的觀察力哪去了,萬變不驚的理智哪去了?
關已則亂!這句話真的沒錯!
“呵……呵呵……怎麼辦呢?”夢染兒依舊呵呵的看問着。
池晁瑞在盛怒中的拿起那封信,沒看,而是打開了錄音筆,一點也沒察覺到夢染兒的異樣。
“子涵……子涵……幫幫我!幫幫我!子涵……”
“子涵……子涵……”
聲聲的哀求,發自靈魂深處的渴求讓池晁瑞全身都有些顫抖了,咬緊了牙,攥緊了拳,骨骼都直咯咯的響。
“染兒,別怕!我來幫你!”
“染兒……”
“好舒服啊!”
“染兒,你愛我嗎?”
“我愛你!”
此時,夢染兒不笑了,擡起滿是水霧的眸子看着池晁瑞像傻了般的只盯着那隻錄音筆,比看怪物的眼光還要癡呆幾分。‘我愛你’三個字像無數把刀插在了池晁瑞的心中上,痛得他無法呼吸了,無法思慮了。‘我愛你’三個字讓他的世界全然的崩塌了,‘我愛你’三個字讓他不知所措了。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原來,自己猜測沒錯,她是愛魏子涵的,難怪在魏子涵的面前能夠展露自己,笑得如陽光的燦爛,原來一切都是因爲她愛他!可是,既然愛他,爲什麼來招惹他,爲什麼讓他的心淪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爲什麼讓他的愛從此萬劫不復?
爲什麼?爲什麼?
眼角流下的不是淚是血,是妖豔到毀滅的血!
魏子涵你成功了,你讓我的心碎了!你如意了!可是你糟蹋了這樣一個單純的女子,她愛你,你卻不愛她,你不過是因爲利用她,因爲她是我此生中最重要的人!你要毀了我此生中最重要的人!
這就是你今生最大的目的!
夢染兒就那樣直癡癡的看着池晁瑞時而傻笑,時而怨對,時而悲悽,時而猛利,時而憐憫的表情一動不動,清澈大亮的眸子如是牢牢的盯着池晁瑞那張如雕刻出來的俊臉,她要記得這個樣子,永遠的也要記得!
所有的表情一過,池晁瑞猛然的摔掉了錄音筆,他不會讓魏子涵如此的得意,她不是愛他嗎?好,她也會愛他而付出代價的!他不會那麼稱心如意的放了她的。
他把信撕成了粉碎,他不會看魏子涵如何的炫耀他的豐功偉績!
“別撕……”魏子涵大聲的叫了起來,可惜叫晚了。池晁瑞一把撒向空中,雪白的紙屑像寒冬臘月般的冰雪一樣慢慢的飄落了下來。
池晁瑞聽見魏子涵的聲音,只愣了一秒,他居然還沒逃,陡然快如豹的奔向陽臺。
然而,卻見魏子涵陡然的雙腳一蹭跳了下去。
“不……”池晁瑞狂聲大吼,心中的那股恐懼勒緊了他的心。
他趕緊的向下望去,只見一個小小影子,手微抖了兩下,然後飛快的跑了。
池晁瑞的心還來不及落下,只聽見夢染兒一聲悶哼,急切的回頭看向她,陡的,池晁瑞感覺一股眩暈感襲來,他大咬了自己一口,痛意讓他清醒的大叫了一聲,“染兒!”如風捲浪般的奔了過去,大手趕緊捂住夢染兒那胸口不斷冒出的鮮血,“染兒,你敢死!你敢死!”此時,池晁瑞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
不斷冒出來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手,就像要流乾心中的血一樣。
“瑞,對不起!我這個皮囊已經髒了!沒有價值了!”夢染兒漸漸變得蒼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安詳的笑意。
“沒價值了?髒了?別說這麼冠冕堂皇話,你只不過是想跟魏子涵生死相隨而已,我告訴你,你別想如願,就是你這副皮囊髒了,也是我的!知道嗎?是我的!”池晁瑞緊捂着她的胸口,大聲的對着她的耳邊大吼着!
“我是我的!”夢染兒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你的?夢染兒,你敢死嗎?你父親的命不要嗎?”突然,池晁瑞不吼了,聲音降低了,低得如蚊音,可是如幽幽地獄中傳過來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