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不是“她”暗地裡勾搭的男人嗎?
什麼無禮,什麼趁人之危險?什麼救?這些話怎麼那麼奇妙?
“你你你,你剛纔說什麼?什麼救?什麼意思?”因爲疑惑,她也管不了那些所謂的,明明不是自已的“情人”,反倒還要自已僞裝,把對方當成是“自已的情人”的尷尬,猛的擡起頭來,藉着月光,她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眼睛,那一雙眼睛,她只看過一次,不,在那個人身上,雖然是不同的顏色,但是卻有着相同的魅惑,相同的風情,教人就算只見過一眼,都會銘刻於心。
一個,讓她惱恨,簡直就是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到他,因爲每見一次,都是絕對效應的,她鐵定的就會要倒黴。
而另一個,那樣惑人的眼,那樣絕世無雙的風華,讓她爲他莫名的心疼,因爲他的清冷,還有他身上那股,明明無限冷漠和清冷,獨傲,卻讓她感覺到的那一股莫名的憂傷,都會讓她莫名的爲他心疼。
而眼前這個,後者顯然不是,就是那個讓她惱恨,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到的後者。
想起那次的“吻”,還有那些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話,項菲儀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眼前的人:“本宮記起來了,原來是鬼面具啊,雖然你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出現在皇宮,跟在本宮身後,但是好歹這深更半夜的還沒有出現過,現在突然這樣連深更半夜都跑到本宮寢宮來了,本宮倒還真是一時之間有些認不出你來。”
那語氣中的嘲諷和不待見是那樣的明顯,差點沒讓原本還老神在在一臉悠閒的坐在項菲儀面前的黑衣人,被項菲儀稱做鬼面具的“鬼面具”,扭曲了一張臉。
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不受待見的待遇,這個女人,她果真,不是一般的,特別。
“嘖,難不成是因爲晚上來臉皮突然之間變薄了?竟然沒有反駁本宮的話。”許久都沒有得到鬼面具的迴應,沒見他出聲反駁諷刺回來,項菲儀眉頭微挑,一副很是稀奇的樣子看着鬼面具。
然而他的話一出,黑色面巾下的那張臉這下是真真正正的快要扭曲了。
主子的趣味可真不是一般的特別,說是給他一個有趣的任務,竟然是讓他扮成他,來找這個醜女人,不對,是胖女人,不對不對,是個又醜又胖還很沒有禮貌又不會說話的女人。
不過,不對啊,主子不是讓他扮成他嗎?那他現在就是找表着主子,主子讓他接近這個女人,現在他聽着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怎麼好像跟“他”非常熟悉,如果他沒有記錯,或者沒有失憶的話,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那哪個人應該早就已經死了不下一百遍了纔是,爲什麼……
某人的眼自認爲悄無聲息的打量着坐在他對面的項菲儀,眼前這個女人,除了胖一點,除了醜一點,除了是個沒用的皇后,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啊,可是她爲什麼看上去一點都不懼怕主子?而且,似乎不僅對主子的魅力視若無睹,還似乎很討厭,或者煩主子?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主子爲什麼還要這樣費盡心思的讓他來扮他,費盡心力的潛進這冷宮來,就是爲了讓他試探她,看她認不認得出“他”是誰?
只要他刻意的學着主子的聲音,只露出一雙眼睛,那不都是一個樣嗎?
被某人逼着扮成某人的魎就那樣望着坐在他面前的項菲儀,整顆心因爲想不通某個性格怪異的主子的想法而深深的糾結到了一起去了。
“哎,我說,鬼面具,你大晚上的跑到本宮這寢宮裡來打擾本宮睡覺,現在本宮跟你說話你也不理本宮,到底懷的什麼鬼心思啊?”
眼見着自已在那裡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了,不做好事半夜跑來把她吵醒的人反倒一聲不吭的沉默了,項菲儀皺了皺眉頭,要不是她今天沒有多大的睡意,翻來覆去的躺在牀榻上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弄到那滿滿兩張單子的藥材的事情,她鐵定要狠狠的揪着這個該死的鬼面具揍上一頓。
他深記得主子的威言是無人敢挑釁的,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就算在主子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主子也能夠容忍嗎?那他到底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然而,這次項菲儀卻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跟他磨嘰,眼見着鬼面具不同於前兩次見面的沉默,項菲儀皺了皺眉頭,這才認真的打量了起來,當她的眼再次對上那雙眼眸的時候,原本就皺着的眉頭這下皺得更深了。
“你到底是誰?”她沉着聲,一手迅速的出擊,那來勢洶洶的,竟是一擊便將還在愣着神,糾結着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說出什麼樣的話纔不會讓項菲儀懷疑的魎給鉗制住了。
並且,在那一瞬間,伴隨着那五個字一同發出的濃裂殺意,就算是常年在廝殺中打滾的魎,心底竟是也升起了一股懼意。
這個女人……
他默默在心裡頭流淚,主子的口味重啊……
“在本宮的鉗制下還能走神,膽子不小啊。”眼看着眼前的人竟然將她的問話視若無睹,項菲儀眼睛一眯,手下的力道收緊,滿意的看到她手下的人迅速的回過神來。
最危險的地方被人鉗制住,魎回過神來瞬間的就要發起招式,然而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收住了攻勢,猶豫了一會兒,有些裝傻充愣的回道:“你不是知道的嗎?我是‘鬼面具’。”
然而他的回答卻引來了項菲儀的一陣輕哼冷笑。
“呵,看來你果真不是鬼面具。”她笑着,眼中的殺意俱顯,手下扣住的致命點眼看着就要合上,魎也感受到了她的殺意,在她的手指迅速的合攏,毫不留情的想要取下他的性命的時候,身形一動,險險的逃過了一劫,在項菲儀手下撿回了一條命。
“你幹嘛啊?我真的是鬼面具啊……”一邊躲避着項菲儀發來的攻擊,魎一邊還不死心的做着最後的掙扎,他就不信了,單靠着露在外面的這雙眼睛,她還真能分辯得出誰是主子,誰不是。
“你惹怒我了。”微眯着眼睛,項菲儀的語氣森冷無比。
第一次有人能在起了殺意的時候逃脫,這個人,挑起了她的好勝心,更加的挑起了她想殺的慾望。
“主子,你再不出來,我就真的要死在她手裡了。”
殺招來襲,眼見着沒有地方可逃了,魎也直接來了一個破罐子破摔,不躲了,就那樣大咧咧的站在那裡,閉着眼晴喊出跟救命毫無兩樣的話。
只聽他話音一落,項菲儀手上的招式眼看着就要臨近,瞬間便能奪去他的性命,而在最關鍵的時候,一把摺扇擋去了她的一半攻擊,漂亮的一個迴旋,竟是輕輕鬆鬆便化解了她的殺招,將那個黑衣人給救了下來。
“原來你不僅喜歡當樑上君子,現在還更加喜歡做小人了。”
回身,熟悉的銀色鬼面,還有那一雙無法遺忘的眸,只一眼,項菲儀便知道,這個纔是正主兒,然而,也不知道是自已的殺招被他這樣輕輕鬆鬆的就化解掉了而心有不滿還是因爲他莫明其妙弄個人過來她這裡,也不知道是在試探她還是在幹什麼而生氣,項菲儀沉着一張臉,比之之前,那語氣要更加的沒好氣。
皇沒有回項菲儀的話,只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另外一個“他”,看着魎那一副狼狽的樣子,面具下的眉頭輕皺:“你這易容術看來得要練練了。”
餘驚未定的魎耳邊忽聽着皇這話,全身汗毛直豎,原本受了驚的小心臟此刻更是撲嗵撲嗵的跳個不停,生怕在皇面前表現不好似的,原本還累得彎着的身子瞬間站直,就生怕他們這位無良主子突然之間爆出一句讓他去“好好練練”這麼一句話。
“他是你的人?”項菲儀見皇並不回答她的話,眉頭一挑,一雙眼晴非常嚴厲的,甚至是帶了幾分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魎,從頭至尾,從左至右,就在魎都快要有一種被人撥光了衣服送到她眼前任她打量的錯覺的時候,項菲儀這才收回了目光,語氣十分冷淡,卻十分讓魎想死的扔下一句:“雖然不知道你的目地是什麼,但是,用他來試探我,你認爲他很強,在我面前,只要惹了我,憑他,必定死在我手下。”言外之意便是,在我面前,他,還太弱。
原本還把腰桿挺得筆直,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靜等着主子的吩咐的魎,一聽着項菲儀這句話,一股子怒氣只差沒有直衝頭頂,把整個冷宮都給燒了。
他弱?
他堂堂天下第一暗宮,魑魅宮的首席殺手之一,主子最爲得力的四大護法之一,老少兒童,美醜黑白皆能變幻,在江湖上擁有着“千魔臉”之稱,的魎竟然在今天被一個胖女人,一個又醜又胖又黑又沒有禮貌的醜到不能再醜的女人說弱?
這要是說出去,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讓他魎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下去?
“魎最擅長的是變臉。”眉頭一挑,一句話,也不知道皇是在向項菲儀解釋魎“弱”的原因,還是在告訴項菲儀,魎不是弱,只是武功不是他的強項。
而魎卻很高興自家的主子能夠替他說話,二話不說,也不知道從懷裡掏出了一把什麼東西,背對着項菲儀他們,在臉上一抹,再回過身來之時,除了身材和頭上的髮式,整張臉竟是變得和項菲儀一模一樣。
“別炫耀了。”
就在魎滿心期待的等着項菲儀驚呼或者崇拜的時候,卻只聽得項菲儀語氣清冷的,帶着幾分不屑的嗤了一聲。
“就你這技術,只是沒有碰上我而已。”她冷笑,那語氣中的冷諷和不屑狠狠的將一向對自已的易容術自信滿滿的魎打擊了個徹底。
“你會?”一邊的皇聽着項菲儀這狂妄的話,語氣中帶着幾分詫異的看向項菲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