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討厭的身體和膚色不是她原本的膚色和身體,這一點她想她是應該笑的,因爲這最起碼的解釋了爲什麼她利用現代最實用的減肥方法去減肥卻得不到效果的原因,但是導致這副破身體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卻是因爲中了巨毒,而且看他們這樣子,有沒有得解藥都還是一個問題,所以就算是她明知道她的身體和膚色最原本不是這個顏色,卻還是依舊無法改變,這點又真是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然而,還沒等項菲儀哭出來,卻又見楓似雪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
“不,兩種巨毒誤打誤撞產生了以毒攻毒的效果是不錯,可是卻不會維持你現有的狀態一輩子,簡單點說,它們的毒性還是存在,但是隻是互相壓制了,你現有的狀態只是暫時的,等到哪一天哪一種毒先戰勝了對方,那麼它就會迅速的在你的身體裡完成它所有的功效,或爆體而亡,或腐爛成一灘血水,要是運氣不好的話,或許會在兩種毒還沒有壓倒對方一方的時候,兩種毒一同爆發,到時候你的身體就會被迅速的腐爛,然後迅速的膨脹,直到爆體身亡。”
楓似雪的話讓項菲儀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擡手她看了看自已那黝黑肥胖的手,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景象,眼前的手速度的膨脹長大,然後啪的一下,就像是一個衝氣衝過頭了的氣球突然之間的爆炸,四周一片血肉模糊。
或者是那種如千萬只螞蟻啃咬的痛癢傳來,整隻手慢慢的失去力氣,然後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黑沉,很痛,很癢,她想要伸手去撓,可是撓過去的手,就連手指都是軟趴趴的搭在手上面,更恐怖的是她親眼看到有那種黑色的,很細小的,比螞蟻還要小的蟲子從裡面冒出來,一個,兩個,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最後它們鑽出來留下的洞那裡冒出絲絲黑血,帶着腥臭……
“嘔……”胃裡一陣翻滾,只是單純的想想,項菲儀就已經有一種作嘔的感覺了。
“飛兒……”
“皇后娘娘……”
眼看着項菲儀突然之間嘔吐起來,把坐在那裡的楓似雪和桑離都給嚇了一跳,甚至是坐在那裡一直都在想着會是什麼人對那時還年幼什麼都不懂的項菲儀下下那種巨毒的臨夏看着都有些擔項菲儀擔心起來。
項菲儀沒有直接問楓似雪有沒有解藥,或者是知不知道她身上的這兩種毒,因爲她知道,按照她在跟她說話時提到那個“她”時那樣熟絡的感覺,既然她也知道她是那女人的女兒,依她在察覺到她身上的毒時那副緊張憤怒的模樣,如果真的有解藥,她怕是早就拿出來了。
就算是問她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項菲儀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按照他們說的那黑旋珠和那生肌丹的那樣的巨毒,就連毒藥都沒有幾個人手裡有,想來那解藥想要得到更是難上加難,或者也極有可能根本是無解的毒藥,所以她的心裡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知道。”出乎項菲儀意料之外的,楓似雪竟然點下了頭,回答知道。
“黑旋珠和生肌丹這兩種毒藥,毒是巨毒,所製作而成的藥材更加的是十分珍貴,當時將這兩種毒藥研製出來的人都因爲嘗藥而賠上了自已的性命,後來這兩種毒藥被流傳到一位醫界聖者手裡,他經過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琢磨出解藥的大概配方,但因爲其解藥的藥材比起練製毒藥的藥材還要珍貴和稀有,有些甚至是天材地寶,幾乎已經滅了蹤跡,所以很多中了這兩種毒的人就算是知道解毒的方法,到最後也還是死了,因爲藥材太難尋到。”見着項菲儀明顯的有着疑惑,一邊的臨夏出聲說到。
“那皇后娘娘難道就只有等死了嗎?”一邊的桑離聽着臨夏這話,越聽越是心驚,不由得在一邊出聲。
她的話一出口,楓似雪和臨夏都沉默了。
確實,就算是知道黑旋珠和生肌丹這兩種毒的解毒方法,但是找不到製作解藥的藥材,那就跟不知道,跟坐在那裡等死沒有差別。
“太妃娘娘,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這兩種毒的解藥配方寫給我?”然而,項菲儀卻還是開口向楓似雪要黑旋珠和生肌丹的解藥配方。
“你……”聽着項菲儀的話,楓似雪有些驚訝的看着項菲儀,她既然都已經知道藥材難找,不,不是難找,而是有些藥材能找到的可能性幾乎只剩下一成不到,如果要去找,沒有一定的財力,物力,人力,說得難聽點,那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雖然我不一定能找到那兩種解藥的藥材,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因爲我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坐着等死。”看得出楓似雪和臨夏他們的驚訝,項菲儀微微一笑,開口解釋着。
難是可能難了點,但是他們也只是說難以找到,或者說是幾乎不可能,而沒有說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不是嗎?凡是存在着“幾乎”這兩個字的,那都是有可能發展成有可能的,而她項菲儀,只要不是自已不想活了,那麼就千算是千萬分之一,萬萬分之一的存活機率,她也要想辦法把它變成十分之十,也要想辦法把它變成百分之百的有可能。
再說了,沒有努力就選擇放棄,就抱着必死的心態坐着等死,這實在不是她項菲儀的風格,也實在不是她項菲儀能夠做出來的事。
更何況,在她項菲儀的世界裡,沒有努力後的不成功,只有不努力的未雨綢繆!
“好。”看着項菲儀眼裡的堅定,楓似雪也笑了:“我把配方寫給你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項菲儀一愣,全然有些沒想到楓似雪竟然會在這個當口上跟她談條件,難道她理解錯誤了?或者是說她那雙一慣看人沒看走過眼的眼這次也有了一次漏網之魚,其實眼前的這個女人關心她也是別有目地的?
“您說。”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語氣上,項菲儀卻是明顯的相較於之前要客套生疏了一點。
雖然等價交換她並不排斥,而且她也非常崇尚,但是怎麼說呢,眼看着前一秒自已還以爲是真心關心自已的人,下一秒就察覺到她有可能其實是因爲自已身上有着某一種她所需要的,或者是自已有什麼地方能被她所利用,所以她才那麼關心自已的,或多或少是有點傷心和失望的吧。
“小丫頭,別露出這種失望的表情。”像是察覺到了項菲儀心裡的想法似的,楓似雪有些好笑的伸手點了點項菲儀的額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的:“哀家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自問,你身上,最起碼是現在在你身上,還沒有什麼是哀家看得上眼的東西,所以不要去亂想些什麼,哀家如此關心你是因爲你身上有什麼能讓哀家利用的東西。”
聽着楓似雪把自已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項菲儀面上難得的有些發窘,見楓似雪這樣直白的說穿了,她也不再說假意的去說什麼沒有,吐了吐舌頭,語帶三分俏皮的:“沒辦法,在這皇宮裡頭,處處要提防的太多了,好不容易能遇上一個關心自已的人,要是有什麼圖謀,雖然早已經告訴過自已無所謂,但是真的當事情發生的時候,還是會有些介意的。”
她的語氣很隨意,很輕鬆,但同樣的很真誠,真誠到讓人莫名的爲她心疼。
楓似雪聽到項菲儀的這句話,以爲項菲儀是在指她的母親離開她的事,握着她手的手緊了緊,嫵媚的眼裡竟是開始溼潤:“傻孩子,你也不要有這樣的想法,雖然你母親離開了你,但是那並不代表着她不喜歡你,不關心你,相信我,你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疼愛你,都要關心你,要是她知道她的離開會讓你遭受這麼大的罪的話,那她一定不會離開你,哪怕是傷心一輩子,也會守着你,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對於項菲儀母親一事,臨夏也是有所耳聞的,畢竟關於項丞相府當家主母的傳聞在那一時在鳳嘯國可是盛傳了好久,甚至是有一段時間幾乎都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估計若不是項丞相大人施壓和秦遠秦大將軍大發雷霆放出狠話,若有誰再敢在背後造謠生事,敗傷他女兒的名聲,男的抓到充軍,女的抓到充放軍妓,只怕是還會被一些好事之人寫進書裡頭。
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年紀還小,但是相較於什麼都不懂的項菲儀來說,已經懂得了明辨是非,甚至是因爲某一些事情,他也早早的學會,擁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所以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算是一個小大人,對於那些流言沒有不懂,或者是聽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原本他以爲對於那樣的一場盛起的流言,他頂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旁觀者而已,甚至在那個時候,他還曾暗暗的嘲笑過,卻沒想到,在今天,在這樣的情景下,當年的事情再次聯想起來,卻似乎因爲某一個人,看待事情的心景已然發生了一些變化,別說嘲笑,就連笑都難以再笑起來。
微微擡眼看向坐在那裡,雖然極力的在笑着,但是脣邊卻泛着難以抹去的苦澀的項菲儀,臨夏微皺着眉頭,有些難以解釋在看到她那副黯然的樣子的時候,心裡泛起的那一瞬間莫名的心疼因爲什麼?
伸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心臟處的位置,很久沒有去管理自已的身體了,又是哪裡受傷了,開始疼起來了嗎?
“或許吧。”淺淺的笑了笑,對於楓似雪替“她”的解釋,還有對於她說出那句話的誤解,項菲儀既沒有解釋說不是因爲那個孃親,也沒有完全的認同楓似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