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跟容煒早就料到劉宇一定會來,一直在暗中留心觀察,讓手下的人按兵不動,等待自己的號令。
果不其然,沒有一會兒,左將軍劉宇就出來了。
容越和容煒兩個人一見到人,立馬領着軍隊,一下就攔住了劉宇。
劉宇沒料到有人相攔,見到對方還是安平王容越與琅琊王容煒時,儘管知道容越是大都督身邊的人,但臉上還是浮現出防備的神色,冷聲道:“安平王,你這是做什麼?”
聞言,容越微微一笑,看似和顏悅色,但說的話卻讓劉宇很是不悅,“左將軍,我勸你還是投降歸順皇后吧。”
“你,你是內奸!”左將軍劉宇立馬猜出這裡面的彎彎,眼眸微厲,顯得容越背叛大都督,讓他十分惱怒。
“左將軍,我勸你,還是投降歸順吧。大都督已經被誅滅了,你若是投降的話,就還可以饒你一命。”
容越長話短說,反正今天劉宇投降最好,不投的話,可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在容越這般開口後,劉宇猶豫了起來。如果鄭鈞沒死,他怎麼樣也會拼殺進宮,保護大都督安全。
可是如今大都督都死了,他還進宮做什麼?
畢竟這人總是要活着的,這靠山既然倒下了,那就得重新考慮了。
在這種事情面前,劉宇不傻,揮手讓手下的兵馬放下武器,乾笑道:“安平王誤會了,將軍進宮是聽說有人對皇后娘娘不利,這才一時着急,纔會……”
劉宇一說這話,容越便知道意思,
左將軍歸順的模樣,讓他也非常滿意,反正項菲儀一開始的意思,就是不想造成太多殺業。
“呵呵,一場誤會就好。”
……
得知左將軍歸順後,項菲儀心頭安定一大半。
雖然是完成了一大半,但項菲儀還在想着鄭氏家族以及和鄭鈞有關的所有人要怎麼處置,雖投降但也不能就此放過,謀反一事非同小可。
成大事者,在處置人方面不能手軟,不能抱有婦人之心。
“鄭氏家族所有人,以及和鄭鈞有關係的人都處死。”項菲儀冷臉,說道。
赫連炫微愣,沒有想過項菲儀身爲一名女子,可以這般心狠手辣,懂得斬草除根,看來他是沒看錯人。
他要的就是這種行事果斷之人,行什麼婦人之仁,那都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要不想我斬草除根殺光鄭氏家族的人,你就直說。”
“沒有,你這決定很好。”赫連炫嘴角一勾,應道。
或是因爲再次瞭解到項菲儀不爲人知的一面後,赫連炫的心情還不錯,“皇后既然喜歡斬草除根,那就直接下令就行。”
見此,項菲儀也沒有囉嗦,直接就把誅殺鄭氏的命令下達下去,讓青岸去讓明德蓋章。
赫連炫發現項菲儀做每件事情越來越符合自己的心意,有的時候,他剛想好,項菲儀就已經去做了,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雖然新奇,但赫連炫卻很喜歡。
“喂!你可別想把全部事都丟給我做。”
項菲儀直接甩了一句,現在鄭鈞已經解決掉,這明德可以撤下去,赫連炫直接恢復正身吧?
要是皇上再這麼裝傻下去的話,她這個皇后豈不是活得太累。
赫連炫可不知道項菲儀心中想的是什麼的,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現在大都督鄭鈞和太傅鄭集都死了,他們的黨羽該死的死,該制服的制服,現在就剩下太后和那個假太子了。”
赫連炫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讓項菲儀眼眸微閃,“太后的事其實很容易,只要是解決了她身邊的司隸校尉趙傑,那對付她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只不過是太后的身份,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廢除,這纔是值得想的事。”
項菲儀直接說到了重點。
赫連炫‘嗯’了一聲,等待項菲儀的下文。
見這傢伙還真的什麼事都交給自己去想,項菲儀冷哼一聲,不打算再說什麼,反正太后的事,怎麼樣都得交給這傢伙去辦。
“太后的事,下次再說,現在先想司隸校尉趙傑的事。”項菲儀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就好像這事非常簡單。
見此,赫連炫也只能贊成。
在處決鄭氏一事上,項菲儀堅持斬草除根,一來,想讓那司隸校尉趙傑知道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讓他早點投降。
二來,也是警告那些心存叛逆之心的人一個提醒,如果敢跟鄭鈞一樣,只有死路一條。
赫連炫看着項菲儀毫不畏懼的模樣,心中對她的看法變得奇怪起來。可從來沒有女子在這樣事情面前可以如此淡定,淡定自若的模樣,就好像早已經習慣殺人的生活了?
不管怎麼樣,太后的事情總歸要解決。
……
慈寧宮。
當司隸校尉趙傑知道項菲儀這麼冷漠的對待處決一事的時候,心裡某處被她強悍的手段震撼住。
站在慈寧宮外,趙傑透過人羣,盯着項菲儀,眼神微妙起來,這個女人,完全不像是內閣女子。
項菲儀察覺到有人凝視自己,也是毫無畏懼地望向視線所在之處。
司隸校尉趙傑意識到自己被發現時,臉色僵了一下,這女人好高的警覺性。
“怎麼了?”
赫連炫見項菲儀臉色微有異樣,問了起來。
項菲儀鳳眸微眯,似看向慈寧宮殿外某個方向,道:“也許並不一定要血賤三尺,纔可以解決這次的宮廷內鬥。”
“何意?”
“讓南楚王與懷江王守在這裡,我們先回去吧。”項菲儀端看着目前的狀況,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這些事情。
而且太后在明面上並沒有參與大都督鄭鈞謀反一事,無論是太后的身份,還是司隸校尉越傑,都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掉的。
赫連炫也是想到這一點,同意了項菲儀的決定。
因着鄭氏一族餘黨的事情,項菲儀讓赫連炫去跟明德解決,自己則回到了鳳來殿,說要歇息一番,再作打算。
赫連炫沒有懷疑,帶着青巖,去了養心殿找明德。
而項菲儀回到鳳來殿,直接宣起了安平王容越,琅琊王世子容煒前來談事。
“臣給皇后娘娘請安!”兩人一進殿內,還未脫去染着血腥味的盔甲,雖然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左將軍劉宇拿下,但太極殿一戰,還是讓宮裡染了一抹血色。
“起身,青芽,看茶。”
青芽應了一聲,容越與容煒這才坐在下首的位置,仰視着項菲儀。
她淡淡神情有種君臨天下的從容氣度,雖容貌不堪,但那清澈明亮的鳳眸,卻讓人不自覺忽略掉她的外表,感覺到她的蘭心慧質,還有舉世無雙的智慧。
從這次鄭鈞謀反不成,反而事事被項菲儀壓了一頭,容越跟容煒就知道項菲儀絕不是外面看起來這般普通,她不動則矣,一出手卻將權傾朝野的大都督都拿下。
這等膽量與籌謀,不得不讓他們佩服敬仰。
“此次找你們前來,主要是想聽聽你們對於太后一事有何看法?”項菲儀端起青花瓷茶盞,低眉垂眸,優雅的喝了一小口,問道。
容煒望了容越一眼,斟酌道:“太后在名義上是皇后的母親,古往今來,孝道爲大,此事,難辦。”
“容越,你覺得呢?”
容越同意容煒這話,“鄭鈞在朝中樹敵太多,而且叛逆之心早起,此次將他拿下,實屬民心所向。但太后……擁有自己的衛尉,司隸校尉趙傑,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項菲儀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纔將容越跟容煒找來商議此事。這太后留下,總歸是個禍患。
不說她是鄭氏中人,但說往日兩人之間的仇怨,項菲儀就篤定太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趙傑此人擁有不少兵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小的威脅。
“趙傑這人,你們有何看法?”
“臣一跟司隸校尉極少見面,不得而知。”容煒搖頭,說道。
容越對上項菲儀詢問的目光,目光微微沉思一會,道:“趙傑此人心高氣傲,一向覺得自己有治軍之才,年少時比鄭鈞的名氣還大上許多,所以有一陣二人極爲不和。後來鄭鈞得志,趙傑漸漸不容先皇重視,在司隸校尉之職就一直呆了下去。”
項菲儀一聽,鳳眸微閃,有了一個主意。
……
慈寧宮。
鄭燕將下面的侍女將容桂留下去休息,省得聽着他吵鬧的厲害。
一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鄭燕臉色凝重起來。自己的父親被殺,鄭集自裁,而且還有鄭氏一族所面對的危機,都讓鄭燕心急如焚。
她既擔心項菲儀真的如此狠心,要將鄭氏一族滅門,又後悔那時候沒有聽信鄭集之言,如果早下手時,就不會有今日這等禍事!
事已至此,爲今最爲擔心的卻是自己的性命。
她貴爲太后,絕不能就此倒下。
總有一日,她會替父親報仇血恨。
“太后娘娘。”
“舅舅,快快請起,你我之間還需行這般大禮做甚?”鄭燕瞧見趙傑進了內殿,連忙起身,說道。
趙傑很是受用,穿着一身盔甲在一邊坐了下來,望着太后,道:“我見那醜後帶着人離開,但殿外還是有許多禁軍包圍,一時半會,怕是他們不會罷手。”
鄭燕一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怎麼!她還敢殺了哀家不成?哀家再怎麼樣也是皇上之母,她不敢殺哀家!”
話雖如此,但鄭燕如果不害怕,也不會讓趙傑帶領士兵來慈寧宮保護自己的安危。
趙傑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太后也不必太過擔憂,早早休息,莫要傷了鳳體,我會讓下面的人保護好慈寧宮,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太后。”
“燕兒多謝舅舅疼愛。”鄭燕眼眶微溼,在這個舉目無親的狀態下,還有趙傑忠心保護自己,如何不讓她感動。
趙傑從小也很疼愛鄭燕這個侄女,見她這樣,也頗爲憐惜。
“請太后休息,臣會一直守在殿外。”趙傑行了一禮,這才走出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