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本公主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醜女人!”榮陽這一掌被項菲儀躲開,更是勃然大怒,對着旁邊的侍女們喊道:“給本公主抓住她!”
侍女們得令,立馬圍着項菲儀抓了起來。奈何項菲儀身輕如燕,動作十分快,這羣個侍女根本抓不住她,反而時不時撞在一塊,正殿內斷斷續續的傳出哀叫聲。
一向肅靜莊嚴的坤寧宮變得吵吵鬧鬧,皇后鄭燕鳳顏大怒,大力的拍了一下桌椅,下面的侍女們嚇得全部都跪了起來。
而項菲儀氣不喘,臉不紅的站在中間,從容不迫的看着皇后,似乎這一場鬧劇不是她造成的。
皇后鄭燕指着項菲儀,氣得手都抖了起來,厲聲說道:“項菲儀!你簡直大膽,來人,給本宮抓起來。”
皇后下令,自是跟榮陽公主不一樣,守在門口的侍衛們快速的進入正殿。
項菲儀沉沉的眸光盯着皇后鄭燕,自己一忍再忍,沒想到皇后跟公主處處相逼,真當自己是病貓不成!
‘咔嚓’一聲,項菲儀抓着其中的一個侍衛,當場就將他的手摺斷,一腳就將他踢飛到牆壁上,侍衛慘叫得厲害,嘴角溢出一攤血跡。
然後又拉出一個侍衛,又快又狠的一拳揍了過去,侍衛的眼圈立馬變成烏青,下一秒就被項菲儀直接打到小腹,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殿裡的全是女眷,何嘗見過這種畫面,侍女們嚇得臉色蒼白。養尊處優的三位公主平時也玩些折騰侍女的手段,這種殘暴狠辣的手法卻是第一次見到。
這一下,三個公主都不敢再小瞧項菲儀,對她的手段頗爲忌憚。
鄭燕能登上皇后寶座,這種畫面自是不怕,但她未料到項菲儀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狂妄,出手打傷侍衛。
“項菲儀!本宮召你進宮,不是讓你過來擾亂後宮,將本宮的坤寧宮搞得雞犬不寧。”皇后鄭燕盯着項菲儀,怒道。
“皇后跟公主不分青紅皁白就要問罪臣女,臣女不過自保而已。”項菲儀臉色凜然,語氣冷冷的回道。
皇后鄭燕目光陰沉,此次宣項菲儀進宮,不過是給她一點難看。
沒想到這難看的卻是自己,讓她皇后的臉面何存。
“項菲儀!你將本宮的侍衛打成這樣,是想造反嗎?”
造反一事可大可小,項菲儀就算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也知道這種罪不能認,脣角輕淺一笑:“大公主先動的手,這事若是論爲造反,那也是大公主先開始的。再說嫁於太子之事,又輪不到臣女做主,皇后跟公主就算有異議,拿臣女出氣算什麼?”
既然她們下狠手,項菲儀直接將此事捅破。要是皇后跟公主真的對自己做什麼,想必風崇禮也不會善罷甘休!
皇后眉頭緊鎖,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不悅的眼神掃向平陽公主,責怪她行事衝動,纔會將事情演練成這副局面。
榮陽也意識到這一點,只得訕訕一笑,說道:“本公主不過是想跟風小姐說幾句話,只是風小姐處處躲閃,纔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見此,項菲儀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說道:“公主身嬌體貴,要跟臣女說什麼話還是好好說,要不然臣女出手不小心,公主千金之體就怕有所損傷了。”
赤裸裸的威脅,狂妄至極!
皇后鄭燕氣得臉色都變了,可還沒有發話,項菲儀就直截了當行了一禮,說道:“臣女出來久了,想必父親也擔心的厲害。皇后若沒有什麼事情,臣女先告退了!”
“你!”皇后咬牙,可對風崇禮到底顧忌幾分。而且方纔項菲儀殘暴的手段,也讓她心生忌憚,只得臉色陰沉的回道:“過幾天是皇上五十大壽,本宮期待着風小姐會送什麼大禮給皇上呢。”
項菲儀怔了兩秒,垂首似是順從的應了下來:“臣女謹記。”
不過是記得,大禮什麼的還是到時候再說吧!一次進皇宮就已經讓她不爽的很,還想讓她進宮怕是難了。
走出坤寧宮的時候,綠玉的雙腿都在打顫,麻得厲害,卻不敢出聲。
她懼怕又敬畏的眼神望着前面行走的項菲儀,方纔在殿裡項菲儀打傷侍衛的那一瞬間,把她嚇得當場都要暈過去了,以爲大司空府就要毀在她手裡,沒想到……
經此一事,綠玉已經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千萬不要惹到大小姐,她實在太恐怖了!
一直走到了宮殿外,項菲儀才見到被杖打三十的紫環。下身血跡斑斑,滿臉蒼白流着虛汗的站在馬車外面,那副模樣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倒。
但紫環卻死死地咬着嘴脣,一雙亮得出奇的大眼睛看着宮門。
一直看到走出來的項菲儀安然無恙時,圓圓的臉上才露出傻乎乎的笑容,輕聲說道:“小姐沒事就好,紫,紫環放心了……”
說完,紫環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紫環!”項菲儀快步上前,接住暈倒的紫環,她的嘴脣毫無血色,脫皮乾澀的厲害,衣服都被血浸了大片,觸目驚心,十分可怖。
項菲儀的眼神瞬間暗沉了下來,皇后!這筆賬,遲早會跟你算的!
饒是綠玉見多識廣,也被紫環這一身的血嚇到了,這皇后下手也太狠了吧。
就在宮殿的某個最高處的瓦磚上,天龍商團的少主赫連炫皺着眉頭看着下面的項菲儀,之前在皇后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全部知道了。
他沒有想到項菲儀會跟皇后對幹起來,還可以逼退皇后,讓她放自己離開。這項菲儀膽識過人,真是意料之外。
這會看着她抱着受傷的丫鬟,將其送進馬車,這般溫柔細心的樣子,又讓赫連炫很難跟在坤寧宮手段殘暴的那個丫頭聯繫在一塊。
到底哪種模樣纔是她真正的面貌,又或許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她。憶起街頭被她調戲,非要自己當她男寵的事情,赫連炫沉思了起來。
“少主,我們撤吧。”
赫連炫收回視線,對着旁邊的侍從吩咐了一句:“派人跟着項菲儀,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
侍從青巖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料到主子會下這樣的命令,可是想到那枚鳳簪,小聲恭敬的問道:“少主,那枚證明您身份的鳳簪還在風小姐的身上,可要奪回來?”
聞言,赫連炫朝着下面行駛的馬車猶豫了一下,說道:“想辦法拿回來,切勿傷到她,派個身手不錯的人過去,順便也保護她的安全。”
青巖見到赫連炫眼底的認真,雙手抱拳,回道:“是!”
馬車裡的項菲儀看着暈迷不醒的紫環,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擔憂,突然想到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罐,就是上次從赫連炫身上順走的那一瓶。
她沒有想什麼,直接倒出二粒,給紫環餵了下去。若是赫連炫在場看到,只怕是心疼得厲害,這可是醫聖華英親手調製的六神丸,包解百毒,有強身鍵體之功效。
尋常人家見都見不到這等聖藥,江湖中人更是趨之若鶩,千金難得換上一丸。
赫連炫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得醫聖華英,不但花重金,還被華英好一頓折騰才換得三瓶六神丸。
那次被項菲儀救後,他就發現自己身上少了一瓶。只是這六神丸跟生母留下的鳳簪比起來,自然是鳳簪更重要些。
加上項菲儀救過他性命,赫連炫也就當那瓶六神丸是送給她。
這會,千金難得的六神丸,就被項菲儀不當回事的倒出二粒,餵給一個只是被杖責暈過去的丫鬟,赫連炫只怕是要吐血。
幸好,他不在。
而項菲儀喂完六神丸給紫環後,端詳着手中精美小巧的瓷罐,腦海突然一陣雷光閃電,想到爲什麼會覺得宮裡的太子眼熟的原因了。
儘管那時太子臉上沾着灰塵,髒亂不堪,但他的五官竟然跟那個天龍商團的少主華安出奇的相似。
只是一個神情呆傻,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懦弱無能。一個則是氣宇軒昂,有着睥睨天下的高傲。若讓人看到,只怕是覺得後者更像是太子。
“奇怪,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還都在晉城,是巧合嗎?”項菲儀小聲的嘀喃道,但腦海中這個問題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回到大司空府後,項菲儀剛交待季顏將受傷的紫環送回廂房去休息,大總管就過來告訴項菲儀,風崇禮在正廳等着她。
剛一回來,風崇禮就要見自己,應該是宮裡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吧。
跟項菲儀想得沒錯,風崇禮在宮裡安插了眼線,在項菲儀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她在坤寧宮所做的一切。
在坤寧宮,皇后住的地方,出手打傷宮中侍衛,若不是一張利嘴,又有大公主挑釁在先,風崇禮真怕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營全要毀在這個女兒手中!
如果再讓這個女兒胡作爲非下去,這一天也不遠了。所以風崇禮不能再坐視不理,這才召見了剛回府的項菲儀。
到了正廳的時候,項菲儀不意外地見到了當家主母李婉。李婉見到她的時候,目光閃爍,嘴角上揚,似是知道什麼高興的事情。
也是,綠玉跟着自己一同進宮,皇后宮裡的事情,綠玉應該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婉吧。
“此次進宮,可有發生什麼事情?”風崇禮聲音清冷,看着項菲儀,問道。
“發生了什麼,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皇后想置我於死地,這裡面的原因你心知肚明。這一次我僥倖逃脫,下一次的話,我看沒有這麼好運。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棄掉我這顆不受控制的棋子,換上一個聽話的吧。”
項菲儀沒有跟風崇禮廢話,想拿自己當槍桿子,也得問問自己願不願意。第一次是因爲不瞭解情況,第二次,她絕對不會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