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話好像戳破了其他人心裡唯一殘存的那一絲信念,一個個的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喊着要投降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南楚天看着,原本俊雅的臉上此時被那怒火和戾氣薰染得甚是猙獰,看着那些一個個在那裡爭着吵着要投降的士兵們,看着一邊那臉上揚着滿滿的異常刺眼的笑容的北漠炙雪,他心中大怒,一把抽出身上所佩的劍,直擊最中心的那個士兵。
“誰要是敢投降,朕就先殺了他!”話說着,他又連連幾劍擊殺了先前那最先領頭說要投降的士兵。
南楚天這一舉動,讓那些原本動亂起來的南楚士兵們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出於對南楚天身份的畏懼,還是因爲他們自身的膽小,又或者是因爲南楚天的舉動讓他們害怕,那些士兵們一個個的往後退,緩緩的退離着南楚天。
沒有一個人敢迎上南楚天的眼,也沒有一個人再敢說出任何一個投降的字眼。
北漠炙雪望着,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越擴越大,到最後竟然是笑出了聲音。
啪啪啪啪……
雙手合十輕輕的拍着,那笑容和那莫名奇妙的掌聲,好像在無聲的諷刺些什麼。
“南楚皇果真是個好皇帝。”她輕笑着,收回手,目光含笑的看着南楚天:“之前在武林大會比賽之時,鳳嘯國和南楚國各自兩名勇士莫名奇妙死亡,本宮先前還在那裡疑惑着,是鳳嘯皇出的手,卻沒想到,本宮倒是誤會風嘯皇了,鳳嘯皇只不過是將那雙生薯連心,派人偷走了而已,哦,不,本宮用詞不當,應當該說是‘拿’走了。”
話說着,又像是覺得自已嘴誤了一般,輕掩着嘴,一副抱歉的樣子看着赫連炫,只是那眼裡的笑意,很明顯,她說出來的話,與她那實際上表現出來的意思,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
“而南楚皇,不過是爲了想要將本宮處死,所以處心積慮的設計好了一切,明明裡是自已派人殺了鳳嘯國的兩名勇士之後,又親手殺死了那兩個忠心待你的南楚勇士,你卻要嫁禍於本宮,最後還口口聲聲的質問本宮,本宮到現在都覺得,南楚皇真的是很有頭腦的,本宮不得不佩服啊。”她誇讚着,只是那誇讚的語氣裡,卻是滿滿當當的嘲諷之意。
“就好像是現在這樣。”冷眼掃視着南楚天,那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冷意,讓與她對視之人心底發怵,輕角微勾,滿是嘲諷:“明明裡是爲了滿足自已的權力之慾,卻不顧你的士兵安危,你的百姓的安危,硬生生的逼迫着他們站在戰場上,就算明知道他們只不過會送死,也硬生生的逼迫着他們,讓他們無法退卻,身爲帝王,你可真是絕佳人選,因爲你……足夠無情。”
北漠炙雪的一番話,所造成的影響,不啞於她剛剛所扔出去的那兩顆炸彈,將整個南楚國那一方,鳳嘯國那一方,都炸開了鍋。
“竟然是這樣,我們的皇上不是這樣的啊,我們的皇上……”有人好像恍然大悟,又好像是在那裡警覺着,所聽着的那一切是那麼的不可置信,然而,試圖反駁的話,卻是被眼前硬生生浮現出來的那些剛剛被南楚天親手殺死的那些士兵的慘狀。
一時之間,不由自主的止了聲。
“聽見沒有,你的士兵還在那裡爲你辯解呢,南楚皇,你可真是好福氣。”一句一句的,從北漠炙雪的嘴裡吐出來的話,無疑不都帶着滿滿的刺意。
此時的她就好像是一隻渾身長滿了刺的刺猥,別人不想靠近她,她都是囂張的展開她那全身的刺,步步緊逼過去,直到將人逼得走投無路,逼死了才甘心。
“本宮不想濫殺無辜,只要你們寫下降書,退兵,本宮就不會再傷你們一兵一卒,但是,若你們執迷不悟,那麼,就休怪本宮冷血無情,不顧一切,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最後一句話,北漠炙雪眼裡的冷意相較於以往更甚,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壓迫之勢,也帶着幾分君臨天下的威言,那磅礴氣勢,生生的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鳳嘯皇可是還想戰?或者,降?!”北漠炙雪一臉挑釁,那勝卷在握的模樣,帶着她獨有的神采,天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有多麼的迷人。
在北漠炙雪那一臉挑釁的目光下,赫連炫暗自咬牙,心裡怒火濤天,想要怒吼而出一個戰字,可是目光卻在觸及到那一車車的黑色圓球之時,在看向身後那一個個站在他身後,拿着手中的那他們自認爲非常強大有用的武器,卻還是根本不堪一擊的士兵時,那一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那滿腔的憤怒,也只能夠被強壓下心底。
“降!”
一個降字,讓所有鳳嘯國的士兵們提着的那一顆心都落了下來,相對着,北漠炙雪臉上的表情雖然未變,但是心裡也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而南楚天那邊,北漠炙雪清的眼神掃過去,很明顯的是在尋問着他的意思,是戰,還是降,然而,南楚天看着那些人,卻是在那裡憂豫着。
害怕失敗,但又不甘於他精心策劃的這一切,就這樣化成了泡影,一個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北漠炙雪,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身爲鳳嘯國的皇后,最後竟然成了北漠國的郡主不說,還帶領着北漠國的人來攻打鳳嘯國的人,最後還在這裡煸動軍心,若朕要是鳳嘯皇,朕早就將你就地正法了,哪裡還會容得你在這裡放肆,還會在這裡看着你丟人現眼。”
像是爲了最後一擊,最後一博一般,南楚天將那些隱藏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弄得那些原本安安靜靜的鳳嘯士兵們,一個個的都在那裡開始動亂了起來。
他們以爲北漠國出了個厲害的郡主,卻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得跟天仙下凡一般的女子,竟然是他們鳳嘯國的皇后,不,不對啊,他們鳳嘯國的皇后,無顏皇后,可是出了名的體重貌醜,跟眼前這位,可是大大的不相同。
“你們若是不相信朕的話,可以問問你們的皇上,問問他,那騎在馬上,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炸死你們的兄弟,炸死你們的同胞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們昔日的無顏皇后,是不是你們鳳嘯國項大丞相的女兒,又是不是,你們秦大將軍的孫女。”
眼看着那些士兵內心開始動搖,南楚天冷笑的看着北漠炙雪,再接再厲的說動着,最後一手指着北漠炙雪,朗聲大喊道:“她,身爲你們的皇后娘娘,卻帶領着他國的士兵來攻打你們,代替着北漠國來參加武林大會,替北漠國爭奪榮耀,你們認爲,你們降服了之後,依照那個女人的個性,她會善待你們嗎?她會放過你們嗎?哈哈,你們想都不要想。”
聽着南楚天的話,北漠炙雪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冰冷,她擡眼看着南楚天,脣角勾起的笑,冷得讓人心驚:“你們覺得,一個連爲自已效忠的勇士,爲他的國家賣命的勇士都可以殺害的人,他說的話,能相信嗎?”
“是,我向大家承認,我確實是鳳嘯國的皇后,不過,那是以前,早在那宮中陰暗的時候,那個身爲你們皇后的項菲儀,被你們嘲笑的項菲儀,早就已經掉落一線天下摔死了,如今站在這裡的,是北漠國的郡主,北漠炙雪,我的父王是北漠國的王爺,母妃是北漠國的王妃,我流淌着他們身上的血,他們爲北漠國效命,我亦同樣爲北漠國之人,爲北漠國效忠,有何不可?有何不能?!”
北漠炙雪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的身份,連續兩個問句,讓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愣在了那裡,原本喧鬧的場面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我們不管什麼郡主什麼皇后,我們是鳳嘯國的人,我們的皇上是赫連炫,他說戰,我們便戰,他說退,我們便退。”
人羣中,有人振臂喊了這麼一聲,當下引起一連場的附合聲,弄得原本還信心滿滿,以爲赫連炫說退,只要他自已能夠煸動人心,到時候一樣可以引起一場混亂,他帶領着軍隊,到時候趁亂而戰,必定能贏。
卻沒想到,他費了諸多口舌,到最終的結果,卻不過是白費了一場力氣。
“該死的北漠炙雪,今日朕就先拿下你,到時候朕便要看看,你們這北漠國,到底還有什麼能耐!”被北漠炙雪逼急了,南楚天一聲怒呵,竟是發了瘋了一般,獨自一人策馬奔向北漠炙雪。
“皇上!”
身後的將領見着南楚天此舉,皆是一驚,連忙欲上前阻制,可是南楚天好像已經被那憤怒,和那極強的戰勝欲激得混亂了頭腦,竟是不顧一切的回頭傷了那兩名欲阻制他的將領之後,拿着長劍直刺上北漠炙雪。
一腳踢在馬背上,藉着慣力,南楚天飛身直襲北漠炙雪,北漠炙雪冷眼看着,半響未動,手中的掌心卻是暗暗的捏緊了銀針,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她身旁的赫連夜卻是提劍迎面而上,與南楚天扭打在一起。
南楚天身後的那些將領,原本欲跟着南楚天一起戰上來的那些將軍之銜,將領之銜的那些人們,在眼睜睜的看着南楚天,怒意之下揮劍根本不顧他人,像是瘋了一般的傷了自已人之後,那些將領們便止住了腳步,那些南楚國的士兵們,一個個的更是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要的,是能夠保護他們的皇上,而不是在危難關頭,不顧他們的性命,甚至是再來捅他們一刀的皇上。
半空之中,赫連夜和南楚天兩個人在那裡打得火熱,北漠炙雪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們,就生怕此時的南楚天不顧一切,什麼都做得出來,會使暗器傷人,卻未曾想到,她正在那裡關注着赫連夜和南楚天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原本靜坐在那裡的赫連炫卻是突然之間提劍而往,竟是意欲偷襲北漠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