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如果夜真的是鳳嘯皇帝室中人的話,真的跟赫連炫有關係的話,那麼,他怎麼可能會沒……
殺了赫連炫……
否決的想法卻突然之間被打斷了。
北漠炙雪突然之間記起,在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他時,她問他她要怎麼做他才能夠放過她,他那個時候說的,好像就是讓她殺了赫連炫。
這樣的話,好像,他身爲鳳嘯國皇子,卻未有在深宮,卻在外頭,甚至是成爲了南楚國國師的事情,好像看上去就變得比較容易理通了起來。
“你想的沒錯。”看着北漠炙雪那明顯的猜到了什麼的樣子,赫連炫未等她問出口,便點頭承認了:“我確實是鳳嘯國的人,也確實跟赫連炫是兄弟關係,不過,不是一母所生,他的母后千萬百計奪走了原本屬於我母后的位置,又爲了讓他得到帝位,不折手段欲將我殺害,我也時時的在謀劃着怎麼逼他退位,怎麼殺了他,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所謂的親情可言,有的,只是仇恨。”
“你……”北漠炙雪有些遲疑的看着赫連炫,半晌後纔開口:“你的母后,該不會是雪姨吧?”
她依稀記得那個時候她準備離開皇宮的時候,楓似雪送給她那個盒子的時候,曾經依稀提起過,送她那個盒子的人叫什麼夜,那個時候她沒有多想,可是現在看來,那個時候在冷宮之中遇到受傷的夜,後來又經常看到他像是走在自家家裡一樣對皇宮熟悉得不得了的樣子,經常出沒在皇宮之中……那一切,好像都很明顯。
只是她沒有去注意,又沒有仔細的想過,思量過,要是認真想想的話,只怕是早就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端疑。
“是。”他輕輕點頭,在說到他的母妃楓似雪的時候,想起那個盒子,夜又不由自主的笑了:“她送給你的那個盒子,還是我親手做的呢。”
“盒子?啊,對了,我的盒子呢?”被赫連炫這麼一提醒,北漠炙雪這才猛的想起,自已身上的這身衣裳已經被人換了,哪那個盒子呢?
“在這呢。”夜一伸手,從北漠炙雪躺着的牀榻裡頭把那個盒子拿了出來:“那個時候只是想着做這個盒子哄母后開心,卻沒想到,她竟然將這個盒子給了你,只怕她也沒有想到,她暗暗裡想牽一根紅線,其實,這根紅線自已早就已經搭上了。”
“你不說我還不記得,你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雪姨在送這個盒子給我的時候,好像還跟我說過,如果我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拿着這個盒子去找人尋求幫助,是不是就是你手下的魑魅宮?”
“恩,只有魑魅宮是分佈在天下各個角落的。”
“那要是我真的去找,去求助,是不是這個盒子就會落到你的手裡,而我,也會被帶到你面前?”
“那個要看了,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調動特別多的人馬,也可能不會,不過,這個盒子非常罕見,又是我親手雕的,是送給我母后的,卻突然之間到了你手裡,讓我知道了,我也會派人查清楚……”
“是嗎?還好我沒有去求助……”
“你說什麼?”
一看赫連夜臉色驟變,北漠炙雪連忙一臉討好:“啊,我說真可惜沒有機會去求助……”
“哼……”
“嘿,好像反了吧,你是赫連夜,是皇室中人的事情一直瞞着我,這算是欺騙,欺騙知道嗎?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
自從北漠炙雪醒來的那天跟赫連夜說了那一大竄肉麻的話,甚至是向赫連夜求婚最後赫連夜求婚成功之後,這幾天赫連夜整個人的心情都是處於非常好,非常高興,非常興奮的狀態。
就連血衣在替北漠炙雪症治的時候,無意之間看到了赫連夜自認爲不該看的東西,在事後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赫連夜會進行事後報復,赫連夜也大方的表示了諒解,甚至是最近不止是對北漠炙雪,就連對他魑魅宮的那些手下也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害得魑魅宮的所有人都是更加的提心吊膽的,就害怕這自家尊主這溫柔背後,是一把把閃着寒光的刀子,是那暴風雪來臨的前奏。
所以,無聲的,魑魅宮上下整個的都流竄起一股子低氣壓,所有人都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就生怕自已哪裡一點點小事沒有做得好了,到時候就引起了自家尊主的注意,成爲了那‘殺雞儆猴’的最佳典範。
可是赫連夜卻全然不知,只覺得最近情場得意,這些手下也非常自覺,所以啊,那以往冰冷的都能夠把人凍成冰棍的眼神,現在,只要是稍微有點兒眼色的人就能夠看到他眼裡的那一股子不淺的笑意。
這不,赫連夜爲了北漠炙雪的一句想吃零食,特意的出去了一趟,出門回來,看着站在門口,僞裝也守門人的兩個手下,不過是眼角含着三分笑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就瞬間讓那兩個守門人的腰桿挺得跟竹杆一樣筆直,那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赫連夜走開,纔敢放鬆一下身體,那也是猛拍着那被赫連夜的氣勢震到,受驚的小心臟。
“哎,魍護法。”在赫連夜進去後不久,魍正好走進來,那守門人中的一個一眼看到魍連忙就喚住了他:“尊主最近是不是心情非常不好啊?這打算折磨我們,折磨到什麼時候啊?”
“是啊是啊,以前只覺得尊主板着張臉的時候最可怕,可是現在這樣風雨欲來的樣子,更加折騰人啊,我都好幾晚沒有睡好了。”另外一個聽着連忙附合。
他們現在只要光想起他們家尊主現在的模樣,那背後就不自覺的開始發涼,就算是再困的人,那瞬間都是精神百倍的狀態。
“你們問我啊?”魍看着那兩個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已的守門人,伸手反手指了指自已,看着那兩個守門人連連點頭的樣子,只見他幽幽一聲嘆息,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那濃重的黑眼圈差點沒把那兩個守門人給嚇傻:“本護法自已都已經被尊主最近的反常給折騰得好幾晚沒睡了,要問啊,就親自去問尊主吧。”
扔下這句話,魍把面具重新戴上,連忙就閃人了。
多說無益,多說無益,他自已這都提心吊膽着,要是知道尊主是因爲什麼事情變得這麼怪異,他早就偷偷的去解決了,那裡還會等到今時今日,遭受這麼多天的折磨。
而某個高立的圍牆之上,被他們所議論的主角,外加那個最近導致他如此異常的另外一個主角都站在那裡。
剛剛他們所議論的話被他們如數的聽進了耳朵裡。
北漠炙雪伸手一臉若有所思的託着下巴,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的赫連夜:“看來你的屬下還真是受虐狂啊,竟然把你這麼些天的好心情都誤解成了爆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哎,你以前是不是經常虐待他們,所以他們才怕你怕成這樣啊?”
聽着北漠炙雪這左一句受虐狂,右一句虐待的,赫連夜挑了挑眉頭:“那是他們自我警覺性高,不過,他們最近也真的是皮癢了,好不容易想讓他們放鬆一下,竟然一個個的都這麼不知好歹……”
竟然敢說他最近反常,他最近多麼正常啊,心情愉悅,待人也好,特別是對待北漠炙雪以及秦然素他們,就連他最最討厭的北漠秦飛那小子他這幾天都是以笑臉相迎,好不容易給他們一點兒甜頭吃,他們竟然還這麼不識擡舉。
那說話的語氣多麼溫柔啊,那眼裡流露出來的善解人意是多麼的讓人感動啊,可是赫連夜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然而。就算他是再怎麼覺得不對勁,就算他明明裡知道北漠炙雪很有可能是拿着他的手下去玩,他也不能夠不點頭,只能夠點頭回答是。
“好,就依你的,交給你。”在北漠炙雪那‘溫溫柔柔’的眼神注視下,赫連夜迴盪了無數次在喉嚨口的‘不用了’,都沒有能夠說得出來。
赫連夜這話一應下,北漠炙雪便笑得更加燦爛了。
傍晚時分。
在北漠炙雪的要求下,赫連夜很自覺的以帶着北漠炙雪出去遊玩的藉口帶着北漠炙雪去了他們魑魅宮暗藏的基地。
赫連夜和一個女子走得很近,並且將那個女子以及那個女子的家人都帶到了他們從來未曾有外人進來過,進來的往往都是走着進來橫着出去的魑魅宮分地,這件事情幾乎是所有魍魅宮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當然,消息之所以會傳播得這麼快,一個免不了內部人員的八卦心理,二個,也免不了北漠炙雪在那武林大會比武的擂臺上那震懾人心的一場又一場的比賽。
但是,赫連夜會這麼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帶着一個女子登堂入室,走進魑魅宮的暗藏基地,這卻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
當下子,在北漠炙雪路過的時候,站在那裡的那些手下們,一個個的都還是忍不住對她側目了幾眼。
好奇啊,誰不好奇一慣視女人爲糞土的魑魅宮尊主大人有朝一日竟然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而且還是那樣一副恨不得將那女子時時刻刻拴腰上,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樣子。
“原來我的回頭率這麼高啊。”看着那每每路過一個人,那個人都要回過頭來再看看自已的樣子,北漠炙雪壓低着聲音,輕笑着與一邊的赫連夜耳語着。
原本湊過耳朵,以爲北漠炙雪會跟他說什麼悄悄話,結果一聽北漠炙雪這話,面具下,原本還染着幾分笑意的臉瞬間就黑了。
扭過頭,直接不理會北漠炙雪,聲音冷硬,帶着幾分醋意的:“往這邊走便是我們在這裡的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