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卻不懦弱,俊逸卻不輕挑,睿智卻不陰狠算計。
第一眼的直覺告訴並漠炙雪,北漠哲宇是一個很適合做帝王的人。
看着北漠炙雪坦坦蕩蕩,絲毫不像是其他女子一樣在面對着他的打量的時候,或是嬌羞,或是不自然的樣子,清雅冷靜,就那樣任憑着他打量,那模樣好似他根本不是在打量着她一樣,一臉的無關乎她的事。
北漠哲宇在心裡暗自讚歎着北漠炙雪身爲女子卻能夠擁有着這般冷靜和淡漠的同時,也是挪揄的調笑着出聲:“舅舅和舅媽的福氣可真是好,只不過是回來探個親呢,便多了這麼一個標緻溫柔的女兒,你們可不知道,朕把舅舅,舅媽喜得郡主的消息稟報給父皇和母后的時候,他們兩老有多麼嫉妒,羨幕舅舅和舅媽。”
而北漠哲宇這話一出口,北漠炙雪當下便微微挑起了眉頭。
舅舅,舅媽?
世人皆只道帝王無情,不止是對女人無情,更是毫無親情可言,難道,這句話落在了北漠皇室,就變得不真實了起來?
北漠炙雪覺得這似乎有些不真實。
然而,接下來北漠秦飛和北漠幽儲,秦然素他們三人對北漠哲宇的態度,卻是讓她不得不相信。
皇室無情這句話,也確實是要因人而異的。
“身爲哥哥的朕,今天第一次見到炙兒,因着這次出來是要來參加武林大會,沒有帶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這塊玉佩,便贈於炙兒,待到他日再回到北漠的時候,朕再送炙兒一件拿得出手一點的玩意兒。”他笑着,一臉的真誠,遞給北漠炙雪的玉佩,也是他隨身攜帶的玉佩,雖然北漠哲宇嘴上說着那塊玉佩不值錢,但是北漠炙雪卻可不敢真的傻傻的就這麼認爲。
先不說別的,單就是北漠哲宇一國之君的身份,從他身上摘下來的東西,特別是玉佩什麼的,能差嗎?答案想都不用想,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上,不可,這可是你隨身攜帶的,怎可贈於炙兒。”秦然素見着北漠哲宇手裡的玉佩,當下便替北漠炙雪拒絕了起來。
“舅媽,你這不就是見外了嗎?炙兒已經長成十多歲的大姑娘了,朕這個做哥哥的,卻什麼禮物都沒有送過,如今第一次見面,這玉佩不過是朕隨身攜帶着的東西,貴重着實算不上貴重,就送給炙兒當個見面禮,若是舅媽還欲推遲,可就是在嫌朕這禮物送得輕了。”
“這……”北漠哲宇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卻是叫秦然素有些爲難了。
“既然是皇上的一點心意,那炙兒你便收下吧。”一邊的北漠幽儲突然道。
北漠炙雪看着面前的玉佩,擡眼,看着北漠哲宇那一臉不作假的真誠,想了想,還是伸手把玉佩接了過來。
“那炙兒就謝過哲宇堂哥了。”她淺淺的笑着,動作自然,沒有半分的拘泥做作之色。
“哈哈……”聽得北漠炙雪這一聲堂哥,北漠哲宇突然笑了起來,心情甚是愉悅的:“得了炙兒一聲堂哥,這塊玉佩送得太值了。”
北漠哲宇的笑聲感染了北漠幽儲他們,都是不由自的真心相笑,一時間,原本以爲或多或少會有的尷尬見面倒也是溶恰。
北漠炙雪見狀也是神色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雖然淺淡,但卻是十分的真誠。
她倒是沒有想到,原本以爲一王一皇之間會像赫連炫和項國明那樣針峰相對,卻不料這一國的皇宮之間關係相處得倒是溶恰,現在看來,她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日後有機會到了北漠國的時候所過的日子了。
而且,既然這麼好說話的話,那她之前對於此次武林大會上奪冠的事情,應該不至於要那麼擔心了吧?
雙雙坐下之後,北漠哲宇便尋問起了北漠炙雪這些年所經歷過的一切,北漠皇室的相處似乎真的是像家人親朋友那樣友好,那般不爭權利,不用爲權利去鬧得血親反目那般,對於北漠哲宇的所問,北漠幽儲幾乎是將他自已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北漠哲宇。
北漠炙雪在一邊靜靜的聽着,好像對於北漠哲宇和北漠幽儲兩個人之間所談論的那個主人公不是她,而她,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聆聽者而已。
“舅舅你的意思是,炙兒以前名爲項菲儀,是鳳嘯國的那個無鹽皇后?而現在炙兒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因爲她被人追殺掉入一線天后所致?”聽罷北漠幽儲所言的一切,見北漠幽儲點下頭,縱然北漠哲宇見識廣闊,而不僅爲他剛剛所聽到的而感到咋舌。
難以想像,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掉入了那裡,他會不會還有那個命,會不會還能夠活到今天,又能不能忍受得了這三年獨自一人的孤獨?
思及此,北漠哲宇看北漠炙雪的眼神越加的滿是讚賞之色,這樣的女子,若非是他的堂妹,定當是這當今世上唯一一個能與他並肩之人。
若非他與她之間存在的關係,他定要與她相擁,與她相分平壁江山,成一對天成佳偶。
“身子可還有沒有什麼不適?可否需要朕去把御醫請來,讓他們給炙兒看看,好好的檢查一下?”北漠哲宇看向北漠炙雪,語氣之間滿是關懷之意。
“不用了。”知曉北漠哲宇是真心的關心她,北漠炙雪笑了笑,淡淡的搖頭拒絕:“我身上的毒都已經解乾淨了,而且如今也早已是百毒不侵之體,只怕日後就算是有人想要用毒毒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看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北漠哲宇微微點頭。
“回皇上,還未查出來,不過本王已經派人去查了。”
“派人去查?”聽了北漠幽儲的話,北漠炙雪一臉的錯愕之色。
北漠幽儲派人去查她中毒的事情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都不知道?
“恩。”北漠幽儲點了點頭:“那日與你交談之後,父王便派人去探查此事了。”
“不用查了。”北漠炙雪凝眉,忽然道。
“爲何?”一邊的秦然素聞言一臉不解,看着北漠炙雪,握着她的手,一臉的愧疚之色:“當年母親沒有顧及到你,徑直一個人離開項府,讓你受了委屈,母親知道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但是傷了你的人,我和你父親也絕對不會放過。”
“我大概已經知道是誰了,你們這樣貿然派人去查,只會打草驚蛇。”她凝眉,聽着秦然素的話,知曉她也是爲她好,想經彌補她,北漠炙雪無奈只得將事情說了出來。
她毒未解之時已經大概的猜到了是誰向她下毒,而此次回來,她已經跟夜說了那件事,而夜在這三年之中,在尋找她的同時,也派人在暗地裡搜查,找到了一些線索,若是此時再加入一隊人馬去搜尋此事,唯恐事情響動鬧得太大,到時候反倒打草驚蛇了。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是誰?快告孃親,孃親一定要將他在你身上種下的惡果,十倍,百倍償還回去。”原本還一臉傷感的秦然素聽罷言一臉的激動之色,緊握着北漠炙雪的手,那神情之中恨不得立馬把那個下毒之人找到,狠狠的將她加之在北漠炙雪身上的傷害都十倍的俸還回去的模樣,讓北漠炙雪差點脫口的姓名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當中。
北漠幽儲觀察着北漠炙雪的表情,見她那般模樣,又見着秦然素那一副激動的樣了,當下便明白了北漠炙雪在擔心什麼,伸出手握住秦然素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炙兒還只是說大概知道呢,你便這般着急,這般激動,依我看啊,你還是暫時不要知道得好,省得到時候打草驚蛇,反倒功虧一簣。”
“我……”被北漠幽儲這麼一說,秦然素意欲出聲辯解,卻是還未開口呢,便被北漠幽儲打斷了。
“我知道,你只是恨那人傷了炙兒,我也恨,反正現在炙兒也不能真正的確定向她下毒之人是誰,我們便等到炙兒能夠確定了的時候,再替炙兒報仇雪恨,如何?”
“好吧。”聽了北漠幽儲的話,秦然素低着頭思索了許久,終是點下了頭。
她自已也清楚,若是知道了傷害北漠炙雪,給北漠炙雪下毒的人是誰,那她一定會立馬衝去將那人那之而後快,卻是也知道,她如此做來,介時肯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反倒讓人提前做好了準備,逃跑了或者別的什麼,可就不值了。
待到秦然素冷靜了下來,平復了心情,看着秦然素眼底裡的失落之色,北漠炙雪在心底裡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第一次,主動的伸手握住了秦然素的手,她明顯的感覺到,在她的手覆上秦然素的手背上的那一瞬間,秦然素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
“孃親,你放心好了,傷我之人,我定然不會饒恕,待到時機成熟,我定將將他加之在我身上的傷疼,百倍,千倍的償還回去。”她安撫着她。
秦然素擡眼看着北漠炙雪,見北漠炙雪神色之中滿是淡漠堅定之色,在說到那個他的時候,那眉宇之間隱隱含露的殺意以及周身那散發出來的居於上位者的氣勢,讓秦然素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斂下眼眸,秦然素的眼裡帶着幾分欣慰。
雖然她未能夠看着北漠炙雪長大,但是如今能夠看着她的女兒生長得這般出色,這般姿容,卻是讓她打心底裡起感到驕傲。
看了一眼北漠炙雪和一邊緊緊的挨着北漠炙雪坐的北漠秦飛,秦然素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她生了一個好女兒,擁有一雙好兒女,更是擁有一個好夫君,老天爺真的很眷顧她,她感激老天爺給她的恩賜,也定會,好好的珍惜。
“既然炙兒都已經說了,不能派太多人過去搜尋,未免打草驚蛇,那朕便不去插這一腳了,不過,若是有什麼需要,有什麼是朕這個做堂哥的幫得上忙的,只管開口,朕定當不會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