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就是上次尊主綁去魑魅宮的女人?”其他人都是一副迷茫的樣子,血衣卻是聽明白了魎的話,一天裡難得的兩次的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魎,只覺得真得想找個地方把自已藏起來,或者是去找一個人好好的打上一架。
三年前他不屑的草包女,無鹽女,竟然就是今天那個醫術超羣,對待毒君子玉蛇跟對待小狗一樣的女人?
這種相差,他真的無法接受。
“那個女人?”
“天啊,她就是?她不是,她不是死了嗎?”反應過來,魑和魅也是一臉的驚訝,魅的反應更激:“她掉入一線天竟然還能夠活着出來?三年了,她是怎麼在哪地方生存下來的啊?而且,三年前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不是這個樣子吧?我記得她以前很胖很黑很醜來着……”
不要說魅的記憶力太好,實在是當初那滿心期待的去看他們家尊主找了一個多麼牛逼哄哄的未來尊主夫人,結果卻看到項菲儀的那副尊容的時候,記憶太過深刻,所以才一直沒有忘記。
“你小聲一點!”聽着魅這大大咧咧,聲音大得幾乎恨不得全世界都聽到的樣子,魎在那裡急得直跺腳。
他們沒有接觸過項菲儀,他可是接觸過,那個女人,以前沒有武功的時候就那麼可怕,現在,一個來回就能夠把魎傷成那個樣子,如果被她聽到了他們在背後那麼說她,到時候,估計,那下場……
魎光是隻要幻想一下那樣的場景,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覺得我們還是趕緊回魑魅宮吧,我覺得這裡真的不適合我們……”
“我也覺得。”單獨跟項菲儀在一起,見證了她醫治魑的樣子的血衣對於魎的提議也深表贊同:“這裡一點都不適合我們,我們趕緊回宮去吧……”
一邊的魑、魅、魍三個聽着他們這話,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看上去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三個人相視一眼,也還是同意了魅他們的說法。
別的什麼都不說,既然尊主讓他們先行回宮,那他們就先回去吧。
而房間裡,項菲儀坐在凳子上不知道餵了多少茶給小蟲喝掉了,夜站在那裡,就只是那樣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一直都沒有說話,甚至是連呼吸都低得嚇人,但是項菲儀卻只覺得背後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頭皮也是一陣陣的發麻,被夜這樣的盯着,心裡早就已經在那裡打鼓了。
要不是她一向忍耐力夠強,足夠淡定,估計早就已經撒腿跑人了。
“這次本姑娘破例了一次,沒有把東西帶過來本姑娘也救了人,人已經治好了,閣下還有什麼事嗎?”她儘量的讓自已不要太害怕什麼,儘量的讓自已夠淡定,稍微的穩定了一下心緒之後沉着聲問。
而項菲儀的這話一出口,原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夜卻突然之間動了,幾乎是一個閃身之間,人已經站在了項菲儀面前,將項菲儀提了起來,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雖然隔着面具,但是項菲儀卻依舊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感覺得到那張面具下的臉有多麼的冰冷,那雙魅惑的,讓她一再難忘的眼裡此刻戾氣有多麼的濃重。
“女人,還想要繼續隱瞞嗎?”他沉着聲,那語氣裡透出來的惡狠狠的意味,和他說出來的這麼一句話讓項菲儀心猛的一跳。
他真的看出來了?真的知道她是誰了?
“什,什麼隱瞞?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不過閣下如此對待一個救了你屬下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儘管再怎麼努力的去讓自已冷靜,去讓自已忽視掉眼前的人的那渾身的殺氣,項菲儀還是有些忍不住牙打顫。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在最初的時候,她跟他開打的時候她都能那麼肆無忌憚,可是現在一想到他極有可能猜到了她是誰,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卻開始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聽着項菲儀還在死鴨子嘴硬的這些話,夜眯了眯眼睛,那雙面具下的眼滿是寒氣:“要我一一說出來嗎?皇后娘娘……”最後四個字,夜幾乎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一雙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緊緊的鎖定着眼前的女人,這精緻的容顏,完全不同的身材,若不是性格相同,若不是否她帶給她的那種親近感,還有在他調查之下她住在秦府上,明知道他是誰,卻好像一點都不畏懼的樣子……
只怕到時候就算是他與她正面相對,他與她擦肩而過,他也不會知道她就是她。
他緊緊的鎖定着她,不放過她臉上在聽到他說出來的那四個字的時候,一絲一毫的表情。
看着她故作淡定的眼不經意在躲閃,夜心裡更加的確定了眼前的人是誰。
“我……”
在夜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項菲儀嚥了口唾沫,正欲回話,卻被夜出聲打斷了。
“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回答不是,那麼,我會立馬離開,以後也不會再尋找你……再也不會……”他的語氣很冷漠,也很嚴肅。
嚴肅到讓項菲儀不由自主的擡眼看着他。
直視着他的眼晴,望向他的眼底。
看着他眼裡的認真,還有抓着她的手臂的手不輕意察覺得到的輕微顫抖。
項菲儀在心裡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的有讓她三年無法遺忘,越想越愛的本事。
項菲儀沉聲,夜盯着她看了許久,以爲她打算用她的沉默無聲來告訴他,他認錯了人,鬆開抓着項菲儀肩膀的手,轉身,就好像是他自已先前所說的那要。
只要她開口告訴她,她不是她,那麼他就會立馬離開,以後也不會再尋找她,再也不會……
“喂,你認真的啊?”
而就在夜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項菲儀卻突然之間出了聲。
聽着她那熟絡的語氣,夜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停下。
“喂,鬼面具,叫你呢,不理人本宮可是會要生氣的哦。”看着夜沒有停下,還是準備離開的樣子,項菲儀又急喊了一句,更是邁開步子走上前,生怕這個死腦筋,硬脾氣真的突然就這樣走了,不再找她,也不再理她了。
那她到時候上哪裡去找這麼一個好男人當她的男人去啊?到哪裡去找這麼一張她醜的時候不嫌她醜,胖的時候不嫌她胖,她渺無音訊三年,還苦苦尋找她三年,一直未曾放棄,就算相貌幾乎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也能夠認出她來的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威武長期飯票啊?
“你剛剛不是說,讓我考慮好,好好回答麼?不是說要是說不是纔會走麼?本宮還沒有說話呢,你就急着走什麼走啊?”看着夜不管不顧,似乎是鐵了心要走的樣子,項菲儀當下就急了,在夜打開房門的時候,一個閃身到夜面前,砰的一聲把剛剛打開的房門關上,一臉急切的看着夜說着。
夜沒有出聲。
然而,卻是在項菲儀急急的衝到他面前,把那扇打開的房門關上的時候,長臂一伸,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緊緊的擁着,好像找到了失而復得的寶貝,那般用力,似乎生怕他稍微一有鬆動,她便會像三年前那樣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任憑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原本急切的項菲儀被夜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身子僵硬的被夜摟在懷裡,反應過來之後,感受到了夜的情緒,她的脣邊揚起一抹由心而發的微笑的弧度,伸出手,輕輕的環住夜的腰身。
“有嗎?什麼話?”項菲儀一臉的疑惑。
而就在她疑惑的時候,聽了她的話,夜就像是突然之間來了脾氣一樣,鬆開了手臂,握着她的肩膀:“沒有嗎?”
那高挑的尾音,雖然不能夠透過面具,見到他面具下的容顏,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光是從語氣上來聽,項菲儀就能夠聽得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生氣了。
“喂,你這個男人……”看着先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之間沒頭沒腦的就生氣了的夜,項菲儀瞬間就有些哭笑不得:“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喜歡生氣的啊。”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控訴。
直視着夜的眼,看着他臉上的銀色鬼面,項菲儀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慢慢消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去摘下夜臉上的那個銀色鬼面。
夜沉默不語,眼睜睜的看着項菲儀向他伸出手,卻是在她的手快要靠近他的鬼面的時候,突然之間伸手握住。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他的聲音低迷,帶着幾分讓人聽不出來的情緒。
“記得。”她輕笑,看着夜的眼神在不自覺中變得溫柔:“你說過,能夠摘下你這張面具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另一種,是你的人。”
話落,她又含笑的輕聲問道:“那你又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在項菲儀說出那句記得的時候,夜感覺到自已的身子在發抖,聽着項菲儀如此這般又問,他沉寂了許久,再開口時,聲音已然不自覺得變得沙啞。
“記得。”
“你說過,你要許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能夠毫無保留的寵你,愛你,疼你,信任你的那麼一個人……”他的聲音不自覺得有些顫抖。
隨着這些話的涌現,那個時候,他第一次向她坦露心跡,她微笑着,不留痕跡的拒絕的那一幕似乎又浮現在了眼前。
“那你能夠做得到嗎?”
“如果是你,我能!”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脫口而出,語氣堅定,讓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不只是因爲一時的情緒使然而說出口的承諾,而是一直以來就有的想法。
如果是你,如果那個陪伴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個人是你,那麼,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