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倒是挺贊同楓似雪的想法的,她也覺得,雖然人人說項菲儀的樣貌雖然不好看,但是那冷靜,機智,還有那顆仁善的心都是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所不能及的,何況,她也沒覺得項菲儀哪裡長得醜了,那都是中了毒的原因,等毒解了,不就好了嗎?
若是項菲儀還在這裡,聽得桑離這般誇讚她,說她有一顆仁善的心,估計她都會哭了的,她這輩子,上輩子,就沒有人說過她仁善。
麟德殿,絲竹樂聲,嘻笑說話的聲音不絕於耳。
“皇后娘娘駕到……”
通傳的大監一聲高呼,整個殿內安靜了那麼幾秒,接着,待項菲儀出現之時,那些比項菲儀位階低的妃嬪們紛紛起身給項菲儀行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赫連炫左手下側的一排坐着獲得赫連炫特許而被邀請進宮的一些大臣們,見到項菲儀的到來,便都起身朝項菲儀行禮,項菲儀粗粗一眼掃過去,都是一些朝中大臣,項國明,閣老,還有秦遠等一些老將和一些與他們一同而來的家眷們都在哪裡。
見到秦老夫人和閣老他們,項菲儀頓了頓腳步,朝着他們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在項菲儀走向前,擡眼看着坐在赫連炫側手邊的夜舞媚的時候,夜舞媚朝着項菲儀淡淡一笑,站起身,正欲行禮,上位坐着的帝王卻擡手握住了她的手。
“愛妃身子還未好,今兒個是家宴,便不用注重這些個繁文縟節了。”說着,他擡眼看向項菲儀,語帶幾分笑意:“皇后說是不是?”
項菲儀不語,看着夜舞媚乖順的坐在赫連炫身則,聽着他爲她免去禮節的話,那微紅着臉,低着頭,嬌羞無比,無形之中媚態盡顯的模樣,擡眼,四目相對,項菲儀明顯的從夜舞媚的眼裡看到了仇恨,看到了狠戾和得意。
心中冷笑,她微微傾身,難得乖巧溫順的道:“皇上所言極是。”說着,她也不向赫連炫行禮,徑直的就走上了上位,坐到了給她安排的位置上面。
“皇后莫不是見到哀家不成?”
就在項菲儀欲坐下的時候,太后沉着臉,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怒氣。
太后這一出聲,原本就把目光聚集到了項菲儀和夜舞媚身上的衆位妃嬪們,這下子一下下的都噤了聲,看着太后向項菲儀發難,都明顯的抱着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是臣妾逾越了,望皇后娘娘恕罪。”被項菲儀那冰冷的眼神盯得發毛,那妃嬪不甘不願的起身朝項菲儀行了一禮,低頭認錯。
“今天乃是大年三十,若是見血了也不好,本宮今日便饒你一次,下次,可得記清楚自已是何身份,莫隨意應錯了話,做錯了事。”
“是。”嘴上雖然應着是,可是那語氣之中,怎麼聽怎麼都覺得透着一股不甘心的咬牙切齒的意味。
“皇后現在可否能回答哀家的話了?”那妃嬪剛坐下,太后見着項菲儀如此威儀,雖然有些側目,但是臉色卻也未見和善半分。
“回太后,從剛一進殿之時臣妾便看見了坐於上位的您,臣妾自然是有見着太后的。”斂去了眼底的狠戾,項菲儀神色之間還是流露着一股冷漠。
“那因何不向哀家行禮?”太后的聲音驀的撥高,似是在質問項菲儀。
“太后……”一旁坐着的秦老夫人看着太后怒言,心裡着急,正欲出聲,卻見項菲儀不急不慌的朝她遞過來一個安撫的眼神,不急不徐的朝着太后施了一禮,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爲太后的一句質問而流露出半絲惶恐不安,害怕之色,平靜得讓人贊服。
“太后息怒,先前皇上便說了,今兒個乃大年三十,不用注重這些個繁文縟節,因故纔沒有向太后您行禮。”看着一旁等着看她好戲的赫連炫和夜舞媚,項菲儀心中暗笑,臉上卻一本正經的:“皇上九五至尊,金口玉言,臣妾着實不敢抗旨,還望太后恕罪。”
項菲儀此話一出,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出來她這話裡頭隱藏的意思。
太后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了,夜舞媚原本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也是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赫連炫沉着一張臉看着項菲儀,她這明顯就是在報復剛剛他不讓夜舞媚向她行禮的事情。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皇上都已經開了金口了,說今天免去那些繁文縟節,那皇后娘娘要是再抗旨,可就是對皇上的不尊了。”彷彿是嫌這把火還燒得不夠旺似的,一邊的閣老捋了捋他那一把山羊鬍子,笑眯眯的道。
“既是朕之所言,那母后便不要怪罪皇后了。”眼見着閣老都說話了,赫連炫笑了笑,一副煞是不在意的樣子,看着項菲儀,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加深,可是隻有與她對視的項菲儀知道,赫連炫雖然表面上在笑,可是那雙眼裡,除了陰狠,絕無半點的笑意。
果然,未等項菲儀來得及謝恩,便又只聽得赫連炫接着道:“上次朕便與皇后說過,此次宮宴媚妃不能舞蹈,由皇后代替,不知皇后準備的如何了?”
赫連炫此言一出,底下一遍譁然,秦老將軍和秦老夫人,甚至是閣老和項國明四個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只有夜舞媚在聽得之後,微微一愣,隨即笑容淺淺。
讓一國皇后跳舞逗樂,而且還是由皇上親自授意,對於一個皇后來說,那可是天大的羞辱啊。
“皇后娘娘要起舞,哀家怎可不在場呢。”如黃鶯般的聲音響起,大殿之中的衆人皆是一愣,原本就被項菲儀氣得不輕的太后猛的一聽到這聲音,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
衆人轉頭看向門口,一身雪白羅裙與那滿地的白雪相映成一個顏色,就好似那雪中精靈幻化而來,那樣的美貌看在衆人眼裡,讓人爲之驚歎,爲之驚豔。
熟知楓似雪的人都驚歎於她的容顏未變,驚愕於她的出現,那些剛進宮不久,對於楓似雪這麼一號人物還不是很熟悉的妃嬪們卻是在交頭接耳的一臉的疑惑茫然,不知道眼前出現的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美貌又足以讓人嫉妒,氣場強大的人是誰。
“臣等見過雪太妃,太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在一遍靜諡之中,以秦老將軍,閣老爲首的一些官員們連忙起身向楓似雪行禮,其他的妃嬪們見狀,反應過來,也是連忙尾隨其後。
“臣妾見過雪太妃,太妃千歲吉祥。”
“都起來吧。”楓似雪根本連看都不看那些妃嬪一眼,擡眼與項菲儀的眼神對上,淺淺一筆在,看向一邊坐在那裡,一雙眼睛瞪着她,恨不得把她活生生給吃了的太后,楓似雪又恢復了一臉的淡漠,聲音清冷的道:“天冷,哀家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今兒個過來的時候耽擱了時間,皇上,太后,不會怪罪哀家吧?”
她自稱哀家,站於下位,一不跟赫連炫打招呼,也不向太后行禮,卻無人覺得她失禮,甚至有一種,她本就該理應如此的感覺,彷彿,若是楓似雪行了禮,反倒是會折損了她的氣度。
“太妃能夠過來參加宮宴兒臣已是求之不得,又豈敢怪罪太妃。”就在項菲儀以爲赫連炫會不悅的時候,赫連炫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站起了身,很是恭敬的說着,並連忙吩咐着人再在太后身邊加上一個位置,這樣一來,倒是越來越把項菲儀弄糊塗了。
看太后那樣子,明顯的是對楓似雪仇恨得不得了的,對於她的出現,她是明顯的極不待見的,可是那赫連炫,卻爲何對楓似雪那邊恭敬?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是由心而發,沒有作假?
然而,沒等她再多想,赫連炫便出聲再次讓她去準備舞蹈,秦老夫人,秦老將軍他們自然是不會願意自已的孫女兒遭人這樣的羞辱的,但是在他們出聲阻止的時候,項菲儀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應了聲,連坐都沒有坐下便直接由琴容,碧落他們挽着去了內殿換衣服去了。
輕盈紗裙,落到了項菲儀身上,卻怎麼也輕盈不起來。
項菲儀看着那據赫連炫說是特意爲她準備的舞衣,那尺碼根本就只有那種盈盈可握的腰身才能夠塞進去的,她這身段,就算是把它削了一半,只剩下一半,估計也塞不進去,還說是特意爲她準備的?
這是拿錯了尺碼呢?還是特意爲她準備的來羞辱她的?
“這舞衣這麼小,娘娘根本就不能夠穿啊。”碧落一手拿着那舞衣,這舞衣塞腿的地方勉強能夠塞進去皇后娘娘的一條手臂,這完全就是爲夜舞媚準備的舞衣啊,還說什麼特別爲皇后娘娘而制的?
“皇上真的是太欺負人了。”琴容看着那舞衣,眼淚嘩嘩的就流了下來,讓一國皇后來跳舞以此侮辱也就罷了,竟然還拿這樣的舞衣來諷刺,嘲笑皇后娘娘。
“沒關係。”相較於碧落,琴容她們的氣憤不已,項菲儀卻是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淡定模樣:“這裡不是還有其他的舞衣嗎?據說,這裡很多可都是媚貴妃喜歡的呢。”
項菲儀說着,脣邊蕩起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有種邪惡的感覺。
“就算是有很多是媚貴妃喜歡的,可是娘娘您也穿不了啊。”琴容以爲項菲儀要穿夜舞媚喜歡的衣服,然後穿出去氣她。
“是啊,就是因爲穿不了嘛。”她笑,也不管琴容和碧落她們兩個那一臉不解的樣子,走到那一排排的舞衣面前,用手撫過那一排排做工精緻的舞衣,突然回過頭,看向一邊站着的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裡的小宮女:“這裡一直都是你在管理的吧?”